“你闹够了没有!上次我T妈都解释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舒缓从没见过尤越这样暴怒的样子,一个平时那么云淡风轻的男人像变身狼人一样突然面目狰狞,舒缓吓得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尤越低头轻扯衣袖,调整情绪再开口时,变得柔情缱绻:“五天了,我想你想得快要疯了。”他伸手去握舒缓的手,“小缓,我错了……”舒缓躲开,掀眼皮,平静淡声道:“尤越,我们结束了。”尤越眼睛通红,垂下肩膀,“我跟许薇然根本就没有开始过,那天的新闻发布会上也不是我的真心话,小缓,你原谅我……”
人生的风云际会就是如此出人意料。
比如现在,与一个见面不到一周的陌生男人拍照、签字、办理证件,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夫妻,舒缓觉得极度的不真实。
不是没想过自己能与人牵手领证,但每当她幻想这个情景时,脑中闪过的都是那个风光霁月的温润男tຊ人。
而不是……眼前这个拽到不行,冷戾、骄矜的天之骄子。
“若是被逼,你可以选择不嫁,”刚刚走出民政局大门的男人觉察到舒缓在打量自己,以为她悔了,肃冷开口。
“不会,”看着手里的小红本,舒缓实话实说,“就是觉得有点快。”
岳司晏淡睨了女人一眼,“一张纸而已,尽快适应。”
没等女人答话,身旁的任松合很快调来了一辆银色宾利,“岳太太,一会岳总直接去机场出差,以后这辆车配给您,接送您下班。”
舒缓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岳太太”这个新称呼,顿了几秒,刚想礼貌回绝,就被岳司晏低沉的嗓音打断,“今晚搬过去,搬家需要人直接联系松合,到了瑰嘉有人联系你取指纹和虹膜。”
岳司晏不知哪里掏出一张黑卡,放到女人手里,“我会为我的妻子提供体面的居所,适度改造没有问题,过几天家里见。”
看着手中不限额的黑卡,舒缓心中又是一阵恍惚,她发现岳司晏快速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很快意识到:原来自己以为改天换地的大事件,在这个上位者的眼里,只不过是会议与会议之间的午休空档。
合作嘛,一件公事而已。
望着飞驰而去的加长幻影,舒缓发热的头脑立刻冷静了下来。
她平静地钻进宾利后座,朝着相反的方向驰去。
舒缓自认为自己在爱情上算不上是个理想主义者,她突然觉得岳司晏说得对,她的婚姻是场合作,并不意味着她会颠覆自己的生活。
工作、爱好、交友,她并不会因此变成另外一个人。
反而在尤越身边鞍前马后、失去自我的那七年,才不是真正的自己。
在尤越几乎把自己的整颗心击碎之后,她发现此时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安静和松弛。
她要重组,她要新生。
拿起手机,舒缓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是给大伯,避重就轻地说了下自己已经跟岳家孙子达成合作,让他放心。大伯哪会放心?!他担心得恨不得要马上来阻止,但她说自己在外地出差,答应回头亲自跟他解释便匆匆挂掉了电话。
另一个电话给任松合,岳司晏把注资入股事宜全权交给他来负责,当务之急是第一时间解决工厂债务问题。任松合办事效率极高,跟舒缓确认了几个时间节点后,她便踏实下来去酒店开始搬家。
搬家搬到了傍晚时分,舒缓整整忙活了大半天。
她一边整理,一边庆幸,幸亏从尤越家离开那晚把所有重要证件都带出来了,这样就没有必要再去他那儿折腾一趟,其他东西不要也罢。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人也是一样。
只是女人细碎的小玩意太多,一趟趟打包拿着费劲,她又实在不想再麻烦任松合。
于是她随手给应姐发了个消息跟她借个露营推车,十分后,舒缓便驱车来到公司找应姐。
跟应姐简单寒暄了一会,舒缓便推着露营车来到公司门口等岳家车过来,刚站稳,一阵尖锐而急促的刹车声便在她耳边炸开。
尤影帝刚从一个仙侠片外景片场回公司拿东西,在看到舒缓身影的那一刻,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凝固了。
急刹车带来的惯性让尤越整个身体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他无暇顾及这些,一把推开车门,奔向舒缓,把女人紧紧拥进怀里。
五天了,她怎么敢消失整整五天!
再看不到她,他可能会疯。
舒缓吓得头皮几乎炸开,看清楚对面是尤越时,她不由得愣住。
以前尤越对她虽也温柔,但面对她的炽热时,矜持总是占据上风,二人不是没有抱过,但都是虚虚的过场。
时隔几天,舒缓没想到尤越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更没想到他会这样紧紧地抱住自己。
没有半点悸动,她只觉得荒谬。
原来,只需要一个瞬间,人真的会一把火烧掉心中所有的执念。
舒缓下意识地用力挣脱男人的拥抱,躲闪间与男人推搡了起来。
男女力量悬殊,眼看着尤越再次把女人揽了过去。
舒缓恼了:“你发什么神经!”
惊觉女人的疏远和躲闪,这份狼狈瞬间化作暴怒的咆哮:
“你闹够了没有!上次我T妈都解释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舒缓从没见过尤越这样暴怒的样子,一个平时那么云淡风轻的男人像变身狼人一样突然面目狰狞,舒缓吓得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尤越低头轻扯衣袖,调整情绪再开口时,变得柔情缱绻:
“五天了,我想你想得快要疯了。”
他伸手去握舒缓的手,“小缓,我错了……”
舒缓躲开,掀眼皮,平静淡声道:“尤越,我们结束了。”
尤越眼睛通红,垂下肩膀,“我跟许薇然根本就没有开始过,那天的新闻发布会上也不是我的真心话,小缓,你原谅我……”
他还穿着仙侠片的戏服,衣衫单薄凌乱,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卸的残妆,配上那心痛震惊的神情。舒缓在那张表情鲜少失控的温润面孔上,竟然看到了几分狼狈。
然而舒缓内心无波无澜,她直视尤越的眼睛,
“我明白,一直都是我追的你。现在咱们回到原点,你自由了。”
话音刚落,银色宾利车正好从车库缓缓驶来,在舒缓身前停稳。
在尤越闻言惊愕、呆愣的半秒里,舒缓转身疾步钻进车厢。
一道暗夜灰的幽光在城市干道上飞驰呼啸,像舒缓此时的心情一样:
舒爽。轻松。
录入信息、刷过虹膜之后,门禁屏幕上显示出绿色的“Master Accepted”。
瑰嘉十号迎来了它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