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一眼她,冷漠中带着威严,张珍珍便不敢说话了。“把人捞上来吧。”沈墨上前,伸出一只手。蒋瑛倒没受这个恩,笑了笑,“不敢劳烦大人,我身上都是水。”她自己利落的从水里出来,这般模样,不敢靠近皇上。到了岸边岔开一步,就直接跪下了。皇帝瞧了一眼她,问道,“你就是雪阳宫的小瑛子,对着沈墨说出男女有别四个字?”蒋瑛头垂的很低,点点头,“奴才多嘴了。”“那种情形下,还顾念主子的名声,这不是多嘴,你做的很对。”
张珍珍身边有伺候的宫女,也有太监。
偏偏把她喊过来,摆明是为难她。
尤其还是当着面把自己的耳坠子扔出去。
逗她玩呢。
蒋瑛暗地里你叹口气,只好过去。
湖边堆砌着一些石头,不注意是有些湿滑的。蒋瑛猫着腰找了一圈。那耳坠子笑,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只觉得应该没掉水里,因当时没看到水花。
身后张珍珍给翠儿一个眼神。
翠儿会意,走过去说了一句,“我帮着你一起找啊。”
蒋瑛回头道谢的话还没出口,便被翠儿推了背,身形不稳,脚下一滑,便栽进了水里。
在水里扑棱两下,好在只是岸边,水不深,只有些湿滑,勉强才站稳了。身上是全都湿了。
只是实在是狼狈。
张珍珍摇着扇子,笑的格外开心,眼泪都要笑出来了,问高嘉,“这就是你说的机智,胆识过人?如今成了只落水狗,还有谁争抢着要?哦,对了,可以去当看门的。所谓看门狗,看门狗啊。”
高嘉觉得这张珍珍果真是被惯坏了,疯起来吓人。
戏弄一个太监能高兴成这样,可不是疯么。
又不能说出口,配合着笑了两声。
张珍珍还没完,对着蒋瑛那处喊道,“找不到就别上来了。我的东西,你一条命都抵不上。”
蒋瑛抿了抿唇,这么大片地方,她若是找不到,还不能走了?
总不能一直指望着徐青芷来救她,这又是给徐青芷添麻烦。
她想了想,便想到了一计。
她弯腰用手在水底下装模作样的摸了摸,突然欣喜的站直了身体,道,“找到了,找到了……”
张珍珍狐疑的去看,“你真找到了?”
“真找到了。翠儿姐姐,不信你瞧瞧,我拿给你,你交给娘娘。”
翠儿当然不会怀疑,靠近了一点点,还在岸边稳稳站着,摊开手。蒋瑛夜身后,握着的手触碰到她掌心的时候,突然一把抓住,假意脚下一滑,顺势就把翠儿也给拉到了水里。
翠儿是一点也不会水,忘了这水不深。一掉到水里,就吓得嗷嗷大叫。
好容易被蒋瑛给扶住站稳了,还是惊魂未定的模样。
蒋瑛道,“翠儿姐姐,耳坠子呢?”
翠儿魂都快吓没了,茫然问,“什么耳坠子?”
“我刚才放你掌心了呀,你没抓住啊?这可如何是好,又被你给弄丢了。”
“没有,我没有……娘娘……”
张珍珍看出蒋瑛在耍小聪明,笑道,“莫不是没找到,故意的吧?”
蒋瑛一脸诚恳,对天发誓,“奴才真的找到了,真的放在了她手里了。翠儿姐姐许是被吓着了,自己都糊涂了。既是翠儿姐姐的错,娘娘不能再迁怒旁人了吧?”
“哈……”张珍珍笑了声,“我说你没找到就是没找到。你陷害翠儿就可以了吗?”
蒋瑛问,“娘娘离得远,根本就没看清。如此肯定,要么就是娘娘铁了心包庇自己人,要么,娘娘莫非那只耳坠子就没掉这边?”
张珍珍竟被噎住了。
但她岂能认输,便承认道,“我没丢又如何?旁人都在夸你,我就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巧言令色,阳奉阴违,以下犯上,每一条都够我治你的罪。翠儿,给我好好把他按水里长长记性。”
翠儿被水弄怕了,还没缓过神来,一听张珍珍又让她下水,整个人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张珍珍便要身边太监去办。
高嘉突然看到一边,惊慌失措的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张珍珍转过脸,看到皇帝一行三人正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其中两人蒋瑛都认识。一个皇帝,一个沈墨。还有一个锦衣华服,但大腹便便,两只手搭在肚子上,脸上带着笑意,看起来格外有喜感,也有亲和力。
她忙行了礼,随即便走过去到了跟前,嗔道,“那个奴才好大的胆子,连臣妾也戏耍呢。”
皇帝看了一眼她,冷漠中带着威严,张珍珍便不敢说话了。
“把人捞上来吧。”
沈墨上前,伸出一只手。蒋瑛倒没受这个恩,笑了笑,“不敢劳烦大人,我身上都是水。”
她自己利落的从水里出来,这般模样,不敢靠近皇上。到了岸边岔开一步,就直接跪下了。
皇帝瞧了一眼她,问道,“你就是雪阳宫的小瑛子,对着沈墨说出男女有别四个字?”
蒋瑛头垂的很低,点点头,“奴才多嘴了。”
“那种情形下,还顾念主子的名声,这不是多嘴,你做的很对。”
皇帝就是皇帝。
对于忠诚的人,会另眼相待。因他知道,为君者,有忠臣忠仆有多重要。江山的稳固,靠的其实就是这些人。
蒋瑛不知道,皇帝的这一句,很长一段时间都能成为她的护身符。
张珍珍一听就不乐意了,忙道,“皇上,他连臣妾的耳坠子都找不到,还做的很好呢。是不是只忠于雪阳宫的娘娘,完全不把臣妾放在眼里?”
皇帝笑了声,问道,“那你倒是先回答方才他的问题,你如何断定她没找到你的耳坠子?”
张珍珍心虚的闪避一下眼神。
高嘉看热闹看得多了,也想在皇帝跟前表现一下,走过来说道,“许是妹妹心爱之物,所以心疼了些。皇上,臣妾看妹妹也是因为急的。皇上见谅。”
张珍珍知道高嘉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不情愿的接了,“臣妾知错了,那是娘亲给的,所以心疼了些。皇上是和睿王爷议事吗?正好臣妾这里有些茶水,不如就在这里吧?”
说着话,便刻意往皇帝身边靠,身上的香格外好闻。
皇帝对张珍珍的兴趣还没消散,谁让她花样多。
也没真的因为这件事生气,便顺势点头。
蒋瑛忙退下了,拖着湿漉漉的身体。好在天不冷,只是黏在身上有些难受。
找了一处,将衣服稍稍拧了拧,其余的只能回去再处理。走出去一段路,只觉一阵风擦过面颊,转瞬间,前头的路就被沈墨给挡了。
蒋瑛脚步一顿,喊道,“沈大人……?”
沈墨手扶在腰刀上,语气很淡的问,“两个问题……”
“贤妃娘娘是否真的藏了一杆银枪。”
“方才你是否真的找到了珍贵人的耳坠子。”
……手扶着腰刀,这是赤裸裸的武力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