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说完话,拿着茶杯,胳肢窝里卷着书和教案,带着她往新班级走。甫一进门,班级里就炸开了锅的沸腾起来,还有男生的尖叫和口哨。后排的男生叫起来,“老何,美女唉!你对咱们真好,知道我们学习累了,还找个美女来给我们养养眼!”何明达把茶杯放在讲台上,书和教案也顺势扔在上面,弯腰,双手撑在桌面。“林簌簌,肃州转回来的。”班主任似乎没打算让她做自我介绍,时间宝贵,直接指了个中间的空位让她坐下。
离开青安那天,是个阳光温暖的天。
林簌簌拖着行李箱走出青安巷子,抬头,穿过一棵枯树枝桠,湛蓝的天空白云飘飘。
那天风逐渐小了起来,在青安超市门口,她碰见了江惟见。
江惟见拎着袋子从门口出来,两人都是一愣。
随即一笑。
不知道说什么,江惟见说:“你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你走后,我再多秘密,也只能一个人咽回去。”
林簌簌浅浅的笑,感慨万千。
“你比我勇敢,我是个逃兵。
“而你要一直面对这些,对你来说,这很痛苦。
“短暂的狂风暴雨不算什么,长久的阴雨潮湿,湿气渗透血肉,钻进骨髓后,才会令人一生苦痛。”
江惟见勾了勾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送你到公交车站吧。”
他也有点不舍得这个知己。
两人都是属于,无论经历多么复杂困难的事,内心多么惊涛骇浪,表面依旧能维持平静。
上公交车之前,林簌簌好奇的问: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江惟见,这是你名字的本来意义吧?”
江惟见微笑摇头,脸蛋斯文白净,说话永远不急不缓。
他没有急着回答:“林簌簌,这句诗应该我来送你。”
这是送别的诗句。
“而且,你知道的,惟见非彼唯见。”
“是吗?上次在车站提到《苦昼短》,看你反应,我还以为,那是个巧合。”她眼神疑惑。
江惟见没有回答,短暂的沉默后,沉吟道:
“你把我的话都说完了,那我该说什么呢?
“离别的话对我们来说太沉重。”
思索片刻,他诚恳地说:
“路远殊途,那就祝你,顺遂无虞,所得皆所愿!”
林簌簌会心微笑。
“好!送我,也送你。”
“一路平安。”
坐上归家的火车时,肃州和渝山一千多公里的距离,从一马平川的平原,再到起起伏伏的丘陵地带,再到高耸入云的山峰,车厢穿过一座座大山隧道时,耳鸣声让她浑身难受。
林簌簌才有了点,她居然真的要回家了,离开了肃州,踏上那片她诞生的土地,终于有了几分真切实感。
她背包里,还塞着那本李贺诗集。
她带回来的东西不多,能带回来的自然是重要的东西。
回到渝山的这段时间,她除了去亲戚家里拜年,哪里都没去,就窝在家里看书。
新年钟声响起的时候,她在爷爷奶奶家里,静谧的山村漆黑不见五指。
爷爷放了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的鸡鸭鹅吵闹不停。
新年结束没多久,她就去了新学校。
时间上来说,新学期应该还没开始,但是新学校已经提前开学了。
大年初七,肃州那边却是正常开学的日子。
舅舅送她去学校,拎着大包小包办理住宿。
站在新学校的大门口,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里和九中的气派大门相差甚远。
坐落于半山坡的乡镇中学,路窄难行,门不大,很简陋的在门口挂了个白底黑字的牌子。
东坝中学。
舅舅在一边念叨,“为了给你在这边挂学籍,咱们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东坝这么个小学校,不然以你的成绩,怎么也得去市里最好的学校。
“不过没关系,咱们家在这里有个亲戚做主任,他答应给你安排最好的班级,老师也会照顾你的……”
办完乱七八糟的手续,舅舅把棉被行李送到宿舍,林簌簌不要他整理,她自己可以,便让舅舅回家了。
新班主任在办公室里喝茶,看到林簌簌,示意她过来。
办公室不大,堆满了作业山堆般高的书,老师也很多。
“我看过你的资料,早知道你要来,位置都给你留好了。
“肃州大城市跟咱们这儿肯定有差别,条件简陋,你得习惯起来。”
林簌簌乖巧点头。
“全国都知道,肃州高考简单,你成绩很好,但来了咱们这儿就不一定了,具体成绩,到时候还得看你考试成绩如何。”
班主任说完话,拿着茶杯,胳肢窝里卷着书和教案,带着她往新班级走。
甫一进门,班级里就炸开了锅的沸腾起来,还有男生的尖叫和口哨。
后排的男生叫起来,“老何,美女唉!你对咱们真好,知道我们学习累了,还找个美女来给我们养养眼!”
何明达把茶杯放在讲台上,书和教案也顺势扔在上面,弯腰,双手撑在桌面。
“林簌簌,肃州转回来的。”
班主任似乎没打算让她做自我介绍,时间宝贵,直接指了个中间的空位让她坐下。
文科班女生较多,林簌簌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女生们你看我我看你,对突来乍到的美女同学充满好奇。
林簌簌毫无波澜,又不是第一次转学了。
只是比上一世早了点而已,没什么不同的。
班里的同学还是那些人,只是她有些记不清了。
其实这种乡镇高中,苗子都良莠不齐,升本率不高,重点班稍微好点,学习氛围良好。
普通班就难说了,多半是天资不高或被家里逼来上学的,学习氛围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