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梁雁雁带了仲秋和晚秋出门,往前厅这边来,几人在二门前遇个正着。梁雁雁并不行礼,只是笑吟吟道:“郡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谢云枝打量她片刻,柳眉一皱,轻声嗤道:“小门小户养出来的姑娘就是没规矩,上不得台面。”“这位是昭阳郡主,”宋敬晖站在郡主身侧,有靠山了,腰板挺直了,他觉得他又行了,“还不跪下见礼?”梁雁雁一介民妇,按规矩是该跪下行礼的,可谁会给自己的仇人下跪呢?
宋夫人哼道:“她能有什么用处?一个女流之辈。你别太心慈手软。”
“她……”
宋敬晖话未出口,便被嘭一声响打断。
几个护院闯进屋中,粗暴地将三人撵住,拖了出去。
“干什么?你们这是要造反了?”
母子三个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先吱哇乱叫了一通。
其中一个护院冷嗤道:“如今少夫人当家了,造反的是你们,绑了带走!”
三人便从上房被绑到了梁雁雁的住处,途中很多下人看见,引起很大轰动。
不出一个时辰,府里换了当家人的消息便传得人尽皆知,宋敬晖的那些叔伯兄弟婶婶姐妹们听闻后俱是一惊,纷纷赶来找梁雁雁讨说法。
然而他们赶到时,却看见宋敬晖、宋夫人和宋敬春三人换上了粗布衣裳,在院子里锄草、扫地、洗衣服。
看来真是变天了。
“诸位怎么都来了?”梁雁雁坐在廊下的藤椅上,悠闲喝茶,“是来看望我相公和婆婆的?”
“叔公!这个毒妇虐待我们!”宋敬春看向须发花白的宋家三太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三太爷皱了下眉,着实心有不忍。
刚想说两句,却见宋夫人和宋敬晖身上都有鞭痕,又见梁雁雁搁下茶盏,开始把玩起茶几上那根鞭子来。
他心下难免有些慌,老脸上的褶子抖了几抖,说:“现在侄孙媳妇才是当家人,哪有我这个老头子说话的份?”
边上众人跟着点头附和。
“必是你们不知轻重,得罪了雁雁,她才略施惩戒的,干完活儿好好向她赔个罪就是,她一向心善,必不会过多追究。”
话落,周边又是一片附和。
宋家三母子见状,脸上露出了绝望之色。
一个个全都是墙头草软骨头!
“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三太爷笑眯眯地对梁雁雁道,口吻十分客气。
梁雁雁点点头:“慢走。”
这些人往日里总对她颐指气使的,现在变得多乖。
果然还是做恶人舒服。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不快干活儿?”孟秋见宋敬晖蹲着不动,一鞭子抽了过去。
宋敬晖疼得龇牙咧嘴,险些没撅过去。
怕她还要打,急声求饶:“我错了,这就干活。”
天杀的贱人!眼下也顾不得什么前程了,得想办法弄死她才是,否则死的就是他们。
晚上梁雁雁以三人干活偷懒为由,免了他们的晚饭。
次日早上天还没亮,又把他们叫起来干活,早饭也不给吃,更不准休息,让下人专门监督,谁敢偷懒便抽鞭子。
短短半天时间,三个人便已叫苦连天。
宋家其他人人人自危,自然都不敢管。
晌午,梁雁雁问起那一万两银子,宋敬晖道:“银子不在府里,转到钱庄去了,我这就去取。”
一万两不是小数目,梁雁雁定是要拿回来的,便派了个护院陪他出去提。
午后天渐渐阴沉下来,乌云聚拢到上空,没多久便下了雨。
宋敬春要求回屋避一避,被梁雁雁拒绝。
“避什么避?又不是下刀子。”
当年她下着大雪都被逼着在外面劈柴挑水洗衣服,凭什么自己要让她们避雨?
“赶紧把这块地锄了,明儿我要种花呢。”
宋敬春目眦欲裂,待要发火,又被宫女手里的鞭子吓住,终究没敢吱声,只得老老实实继续干活。
酉时左右,雨歇云散,金黄的夕阳照进院中。
梁雁雁眯了一会儿起来,丫鬟禀报道:“少夫人,少爷回来了,还带了位客人。”
“什么客人?”
“说是沪阳王府的昭阳郡主。”谢云枝?
梁雁雁骤然捏紧手中的茶盏,唇边溢出一丝阴冷笑意。
什么客人?是宋敬晖搬回来的救兵吧?
她一直以为这两人是在宋敬晖平步青云以及谢云枝丧夫之后才搅和到一起的,没想到这么早就有勾搭了。
思忖片刻,梁雁雁带了仲秋和晚秋出门,往前厅这边来,几人在二门前遇个正着。
梁雁雁并不行礼,只是笑吟吟道:“郡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谢云枝打量她片刻,柳眉一皱,轻声嗤道:“小门小户养出来的姑娘就是没规矩,上不得台面。”
“这位是昭阳郡主,”宋敬晖站在郡主身侧,有靠山了,腰板挺直了,他觉得他又行了,“还不跪下见礼?”
梁雁雁一介民妇,按规矩是该跪下行礼的,可谁会给自己的仇人下跪呢?
“郡主是有夫之妇吧?”她故意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郡马爷知道您来这里吗?知道您已经红杏出墙吗?”
“大胆!”谢云枝厉喝一声,俏脸气得通红,“来人,给本郡主掌她的嘴!”
要不是父母看宋家没落了,不准她嫁过来,哪里轮到这个贱人跟敬晖哥哥做夫妻?
小小一个民女也敢跟她翘尾巴了,不知死活的东西!
身后身材微胖的嬷嬷立即走到梁雁雁跟前,抬手便要打。
仲秋眼疾手快捏住她的手腕,使力一扭,紧接着又一脚把人踹开。
那嬷嬷被踢出丈许远,滚在地上惨呼连连,险些没晕死。
“你还敢动手?”谢云枝又惊又怒,“宋敬晖,这就是你娶的夫人?一点教养都没有。”
宋敬晖嫌恶道:“要不是母亲相逼,我会娶她?”
请谢云枝过来,就是想借她的身份压一压梁雁雁,把这个贱人收拾了,谁知梁雁雁竟连郡主都敢不敬。
“拿下。”谢云枝吩咐两个随行女卫。
女卫领命上前,仲秋与晚秋立即出手迎击,四人打做一团。
仲秋和晚秋毕竟是皇帝培养的护卫,身手强出一大截,只一会儿的工夫,两名女卫就被撂倒在地。
梁雁雁盯着谢云枝,冷声道:“把她丢出去。”
“你敢?!”
谢云枝慌了神,声音微微打颤。
晚秋一把将她的肩膀拽住,轻松把整个人提起,远远摔出二门。
“唔……”谢云枝倒在鹅卵石路上,猛地吐出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