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半点吴妈嘴里的深情凝视。姜沫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祁先生,谢谢你救了我。”“不客气。”语气很随意,好像那晚狂风大作的深山密林里他救的只是一只路边的流浪猫。姜沫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的命对你来说还有价值,所以你才愿意出手救我,但我还是要感谢你,毕竟我现在还有事没有完成,不想就那么冤死。”“冤死?”祁檐重复了一遍,饶有兴趣地问,“你倒说说,你冤在哪儿?不是自己跑去雾山见陌生人的吗?”
盛夏天里,台风过境,雨势巨大,风声鹤唳。
三天后的清晨,旭日东升,知了蝉鸣。
郊区别墅里,姜沫悠悠醒来,吃力地撑开眼皮。
“二少奶奶,您终于醒了!”
“吴妈......”姜沫嗓音沙哑,像裹了稀碎的沙砾。
吴妈激动地小跑过来,忙帮姜沫坐起身倚靠在床头的软枕上。
她一边摆弄着被子,一边开心地说道:“二少奶奶,您可算醒了!您昏睡了三天了!这下好了,雨过天晴!呵呵,我这就去叫二少爷。”
姜沫:三天......
“吴妈等等,祁......二少爷也在这里吗?”姜沫反应过来立马叫住了吴妈。
吴妈笑得合不拢嘴。
这几天二少奶奶昏迷,二少爷天天忙完工作就往别墅跑,而且每晚都住下。
她算是看出来了,其实二少爷对二少奶奶是在意的,否则以之前的性子,这是从前往这里住的一个月的量!
夫妻之间的事,哪是那些外人能随意揣测的?
患难见真情。
二少爷这是明白了自己的真心,开始认真对待这段感情了。
吴妈心中欢喜,二少奶奶这么善良的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于是添油加醋地说道:“那是当然。二少爷每天一忙完工作就砸进房间陪着您,生怕您什么时候醒来了会害怕,担心身边没人伺候您!这会儿正在楼下跟韩秘书谈事情呢。”
姜沫心里犯嘀咕:吴妈说的真的是祁檐吗?
见姜沫一脸怀疑,吴妈知道她不相信。
她天天在别墅里,比谁都清楚。之前夫妻两人从公开时候的高调热恋到后来的井水不犯河水也就一个星期,快得她都怀疑两人是不是根本就没爱过。
但是现在二少爷已经回心转意,她自然要帮帮他,眯着一双小眼睛笑道:“二少奶奶,其实二少爷心里面是有您的。经过这次您生病久睡不醒,二少爷终于明白了您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但是男人嘛,要面子,有时候脸皮比女人还薄。所以啊,您知道他在意您就行,嘴硬的话就让他说去,心里不知道多心疼您呢!呵呵呵。”
姜沫再晕乎也知道吴妈是误会了。
祁檐哪里是关心她,心疼她。他是怕自己就这么糊里糊涂死了,他又得重新面临相亲联姻这些麻烦。
姜沫也不点破,对吴妈笑了笑,柔声说道:“吴妈,能麻烦您帮我倒杯水吗?我嗓子不舒服。”
“哦哦,看我这都高兴糊涂了!刚刚还急着要去给您添热水呢!”吴妈一拍大腿,临了还不忘补充一句,“二少爷怕您随时醒来要喝水,自动温水器反复加热他觉得不健康,所以让我每隔一段时间都给您重新换上新的温水。”
话落,这才笑呵呵地走出房门去拿水。
姜沫觉得吴妈真的不必这样,用力过猛,反而显得好假。
-
十分钟后。
“咚咚咚”
“请进。”姜沫平静说道。
门开了,吴妈端着一杯热水走了进来。
“呵呵呵,二少奶奶水来了,您小心烫,慢点喝,别呛着。”
吴妈将水稳稳递到姜沫面前。
“谢谢吴妈。”姜沫接过水杯,低头喝水。
不知道为什么,这水越喝越好喝,感觉有点甘甜,而且自己确实好渴。
于是她加快了速度,咕噜咕噜大口喝起来。
“身体感觉怎么样了?”一道低醇磁性的男声突然响起。
“噗!咳咳咳咳咳!”姜沫吓得一口水喷了出来,还被狠狠呛到了。
吴妈赶紧帮她擦拭,左手一下下抚着她后背替她顺气,担心问道:“二少奶奶您没事吧?是不是水太烫了?”
姜沫后知后觉,祁檐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等缓过来后,她这才转头看向右边挺挺站立着的高大男人,有些不舒服地问:“你......你怎么进来不敲门?”
吴妈立马轻声解释:“我刚拿水上来的时候碰到二少爷,跟他说您醒了,所以二少爷就一起过来看您了。刚刚二少爷他敲门了,您说了可以进来。”
原来刚刚那个敲门的人祁檐,怪不得她还奇怪,自己急着要喝水,吴妈为什么不直接进来。tຊ
“哦。抱歉。”姜沫语气轻轻,有些尴尬。
祁檐才救了她,自己刚刚还用那质问的语气......
“吴妈,你先下去吧。”祁檐不甚在意,淡淡开口。
“好的二少爷。”吴妈迅速退下,很自觉地关上房门。
姜沫真是谢谢她,让这个空间瞬间变得逼仄别扭。
祁檐走向床右侧的沙发,稳稳坐下,笔直的长腿交叠在一起,淡然地看向姜沫,疏离而客套。
哪有半点吴妈嘴里的深情凝视。
姜沫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祁先生,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语气很随意,好像那晚狂风大作的深山密林里他救的只是一只路边的流浪猫。
姜沫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的命对你来说还有价值,所以你才愿意出手救我,但我还是要感谢你,毕竟我现在还有事没有完成,不想就那么冤死。”
“冤死?”祁檐重复了一遍,饶有兴趣地问,“你倒说说,你冤在哪儿?不是自己跑去雾山见陌生人的吗?”
姜沫理亏,确实是自己莽撞了。
“我知道对方是秦子皓的妹妹,所以没有设太多防备心。她说有关于我的事要当面说,我以为是关于姜家的,所以答应赴约。那个地方确实很偏僻,到了我就后悔了。当时突然下了暴雨,我只能在里面躲雨。雨停了,我立刻就下山走了。谁知道突然有人将我弄晕带上了车......”姜沫如今回想起来有些后怕,如果对方是有其他的目的呢?那自己是不是早就被抛尸荒野了?
不敢细想,她吐了口气,继续道:“我醒来的时候浑身湿透,周围破旧不堪。后来那人进来告诉我,抓我来是为了让我看场好戏,而且看戏的人还没来。”
“继续说。”祁檐目光淡淡,语气冷硬。
“他或许是在等你。”姜沫抬眸对上祁檐的视线,声音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