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祯转过头去,不多看。这些都是董氏族人,将被押往京中斩首。吕布晒笑道,“神悦心软了?”张祯正色道:“此为国家法度,何来心软之说?”从现代文明的角度来看,一人犯罪,株连全族显然过于残暴。但任何法律法规,都不能脱离当前的社会环境。这时代既然可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么“一人犯罪,株连全族”也显得合理。享受了董卓带来的种种好处,自然也该跟董卓一起承受后果。何况,乱世用重典。
出来投降的董卓旧部,自有人管理。
吕布只需站在那儿,就能继续施压。
他似是来了谈兴,继续道,“死守郿坞,最蠢不过。哪怕一时打不下,一年还打不下么?从他们让我走到坞下那一刻起,就已经输了。”
张祯虚心请教,“这么说,他们应该在路上设伏?”
吕布大笑,“也是输,换种输法而已。”
事实上,董卓一死,他们就tຊ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认输归降,一条是追随董卓的脚步。
鼓声到一百,奔出来的人却还络绎不绝。
吕布没那么死板,换了名大汉继续击鼓。
他们在东门,另外三门也有侧翼围守,也是同样的状况,董卓旧部从里面打开跑出来投降。
等人出来得差不多,臧霸、魏续、宋宪等各带一队军士,如狼似虎地冲进郿坞。
没一会儿,就抓出一群人。
这群人衣着华丽,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一脸绝望。
忽有一老妇冲着吕布跪下,哭道,“大将军,我儿还小,求大将军饶命......”
不等她说完,就被军士捂着嘴拖下去。
还有人骂吕布,“豺狼之辈,不得好死......”
被一军士踹翻在地,拖起来给了两个大嘴巴。
张祯转过头去,不多看。
这些都是董氏族人,将被押往京中斩首。
吕布晒笑道,“神悦心软了?”
张祯正色道:“此为国家法度,何来心软之说?”
从现代文明的角度来看,一人犯罪,株连全族显然过于残暴。
但任何法律法规,都不能脱离当前的社会环境。
这时代既然可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么“一人犯罪,株连全族”也显得合理。
享受了董卓带来的种种好处,自然也该跟董卓一起承受后果。
何况,乱世用重典。
如今是乱世中的乱世。
倒行逆施、祸国殃民的代价如果太轻,会有更多人跳出来试一试。
——
当晚住在郿坞。
张祯也有了更多时间参观这座东方式堡垒。
据后世考古学家勘探发掘,郿坞总面积3万平米以上。
现在张祯实地观察,这个“以上”只怕上得有点多。
仅前半部分,就不只3万平。
后半部分除了数不尽的房屋,还有良田、集市、各种作坊。
甚至还有几条河流,吃饭、喝水都不成问题。
如果不是那些人失了斗志,应该可以守一阵子。
这就好比一个小小的王国,大门一关,董卓就是里面的国王。
张祯还想再看,护卫她一路的万霖匆匆找来,拱手道,“浮云道长,大将军有请!”
“可知何事?”
张祯边走边问。
心里有些小得意,吕布现在是真把她当心腹了,时常要找她。
万霖咧嘴一笑,“好事儿!”
却又不说是什么。
到了地儿,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要求自己的张祯惊得瞪大了眼睛。
吕布递给她一个麻袋,“看上什么尽管拿,别客气。拿不动也无妨,还有半夏和万霖。”
张祯僵硬地接过麻袋,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金库。
不,不是感觉,这就是金库,董卓的地下金库。
银锭在地上堆成一座座小山,两边架子上放的全是金元宝、金饼、金珠之类,烛光下闪出耀眼的金光。
张祯只觉自己的卡姿兰大眼睛要被闪瞎了。
见她站着不动,吕布关心地道:“怎么不拿?是不喜欢么?”
这话张祯不知道怎么答。
吕布自以为了解她,一拍脑袋,笑道,“是我莽撞了,金银俗气,不入神悦的眼,走。”
张祯内心狂吼,不不不,不俗气,我喜欢,我就是个俗人!
吕布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外走去,“这边还有更好的。”
到了下一个库房,果然更好,藏的是奇珍异宝。
吕布随手打开一个木箱,只见珠光闪闪,里边是晶莹润泽的珍珠,每一颗都有拇指大小。
随便拿出一颗,估计就够普通人家生活大半年,甚至一、两年。
吕布抓起一把,圆润的珍珠从指缝间滑走,“南海珍珠,自用或送人都极好。”
张祯拈起一颗放在掌心细细观赏,果是好珍珠,极美。
她也就不客气了,让半夏找匣子来装。
什么,装麻袋?
俗,太俗。
话说吕奉先这人是真能处,有财宝他是真分,大气。
吕布又打开一个柜子,里面摆放着一块块玉璧,大小差不多,都是两尺许。
张祯前世生于豪富权贵之家,自爷爷起,全家人对她极为疼爱,有什么好的都想着她,世界各地的珍宝见识过不少。
但她也没见过这么多、这么好的美玉。
每一块,拿到后世都能拍卖出上亿的价格。
若打造成首饰,必是稀世奇珍。
张祯选了两块,吕布又给她加了两块,还道,“这也不值什么,还有更好的。”
确实,墙角立着一棵宝石树。
高约三米,以青铜为枝干,以各色宝石为花叶果实,光彩熠熠,华丽夺目。
装树的玉盆用整块青玉雕琢而成,跟聚宝盆似的。
仅这一棵宝石树,价值就无法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