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衍看着这女郎无故献殷勤,眼神落在碗碟里那块鱼肉上笑出了声“月女郎,可是有事相求?”谢风月讶异抬头:“啊?”公子衍眼神看向她夹的那块鱼肉。谢风月唇边扯出一抹笑:“只是多谢郎君这些日子的照顾而已。”鹫公子衍还没回话,一旁跪着布菜的嵩山就埋怨开口了:“女郎,郎君不吃鱼的。”谢风月没有片刻停顿,筷子一伸就把他碟子里的鱼肉夹走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开口:“是我的思虑不周。”如今的世家筵席,食案上的菜肴都是炮制好了的,分量也是极少,那宝坻银鱼碟子里拢共才四块,不过是一条鱼的分量。谢风月暗自腹诽:“吃一条赚十金,少吃
春日芳菲,谢府正厅院内满园复苏,随处可见精tຊ美假山亭榭,烟柳花树。鹫
谢氏作为乾安第二大氏族整个宅邸无一不透露着士族的雅致脱俗,正厅偌大的园子内仆从丫头们人数众多却都步伐紧而不乱,整个筵席座次安排呈圆形一一摆开,谢风月独身抵达时,就被眼尖的花蕊瞧见。
她把手上的瓜果盘子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后才疾步赶来:“折枝阿姊怎么没来?”
谢风月沉默了半晌后开口:“她早上起来有些发热,我就让她在屋里休息了。”她看着院外已经陆陆续续有客人进来了,才继续开口道:“你去忙吧,我随意找个座位坐下就行。”
花蕊摇了摇头:“女郎身边怎么能没人伺候呢。”
“无碍,许是折枝把我也传染了,今日我也有些不舒服,正席结束我就回去休息了。”谢风月回道。
谢风月找了个离主位远一些的食案上坐下,她挥了挥示意随侍的丫头离开。
她原本还焦急的心,随着坐下的时间越长反而越冷静了,抬眸扫过已经快坐满的食案,最终把目光落在主位左边的食案上。鹫
那里肯定是公子衍的座次了,乾安世家以左为尊,除开主位以外他只能坐那里。
可看着谢夫人和谢太傅都喜笑颜开的落座了,那张桌案还空着时,谢风月心里隐隐有不详的预感。
就在这时门口的小厮高声报道:“琅琊氏公子衍到,淑怡公主到。”院内原本嘈杂的声音都小了下去。
谢风月太阳穴直跳,赶紧低头:“这两个麻烦精怎么凑一块了。”
可幸运之神还是没有眷顾她,周淑怡环顾四周精准捕捉到了,独坐在树下的谢风月:“月妹妹!你怎么先来了,我和公子衍还特意去了你院子寻你呢。”
这一嗓子下来,谢风月感觉已经被各种探寻的目光扎穿了,她换上一副温婉的笑回道:“今日起的早就先过来了。”
两人之间隔得有些远,周淑怡没能听清,她提着裙摆就朝着谢风月走来。鹫
谢风月脸上的笑都快有些维持不住了。
“坐这树下干嘛,今日阳光这么好你这偏的都晒不到太阳了。”周淑怡不满的说道。话落她就伸手将谢风月拉起“走,我带你坐前面去。”
谢风月被注视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她只好硬着头皮拒绝:“阿姊这于礼不合,前面几个食案都是定了谁坐的。”
周淑怡把嘴一撅:“不就加一张桌案嘛,你就坐我旁边来。”
谢风月尴尬的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她该怎么跟这天真的淑怡阿姊说连她的食案都是临时加上去的啊。
她清了清嗓子小声的回道:“阿姊,你看前面只有两个位置了对吗,左边是公子衍的,下面那个小的是你的对吗。”
周淑怡点了点头,随即又疑惑询问:“把我下面那人撵走不就行了吗。”她说话的声音不小,谢风月广袖下的手已经拧紧了。鹫
这难道还听不出来她话中的意思吗?那边没地方加位置了啊!加不了啊!
就在谢风月尴尬的想把头埋在食案下时,那边的公子衍带着笑开口:“不如月女郎来同我一张食案?”
周淑怡一听连忙附和:“对对对,你就挨着他坐,他那食案是双人的!”
跪坐在食案边上谢风月还来不及拒绝,就被拉扯的一阵趔趄,她手上的伤此时还刚有结痂的迹象,被这么一拽霎时间疼的她眼中出了泪意。
公子衍眉心微拧:“淑怡公主,你先过来。”
谢风月抬眸与他遥遥相望,不得不感慨这人心是真的细。
待到谢风月坐在公子衍身旁时,他低头问道:“今日可有抹药?”鹫
谢风月不欲开口,她从坐在下时就感觉到了几道格外热切的目光,不用她想都知道是谢风予、谢谨以及谢夫人的。
谢太傅作为今日的主家,他起身说了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后,礼乐声就随后响起,众人弄盏传杯,语笑喧哗。
谢风月低头看向食案,那上面摆满了珍馐,什么宝坻银鱼、湖州莼菜、临江黄雀,边上还温着两盏郴州黄酒。一时之间她食指大动,这里可比下边那些普通食案上摆的好多了,一想着今日过后就再也吃不上这些佳肴了,谢风月干脆执箸,她犹疑片刻后先给公子衍夹了一筷子鱼肉,随后才开始夹菜。
公子衍看着这女郎无故献殷勤,眼神落在碗碟里那块鱼肉上笑出了声“月女郎,可是有事相求?”
谢风月讶异抬头:“啊?”
公子衍眼神看向她夹的那块鱼肉。
谢风月唇边扯出一抹笑:“只是多谢郎君这些日子的照顾而已。”鹫
公子衍还没回话,一旁跪着布菜的嵩山就埋怨开口了:“女郎,郎君不吃鱼的。”
谢风月没有片刻停顿,筷子一伸就把他碟子里的鱼肉夹走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开口:“是我的思虑不周。”
如今的世家筵席,食案上的菜肴都是炮制好了的,分量也是极少,那宝坻银鱼碟子里拢共才四块,不过是一条鱼的分量。谢风月暗自腹诽:“吃一条赚十金,少吃一口两金就没了。”
王衍低头看着她两腮胀鼓鼓,像只馋嘴的猫儿可爱极了,鬼使神差的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她碗中。
谢风月动作一顿,神色复杂小声道:“我们两个之间的流言已经坐实了,今日就不用再演戏了吧。”
王衍闻言眉头紧蹙,神色几番变换,最终只是冷冷开口:“吃你的鱼吧。”
谢风月听他这么说倒是乐得自在,如今在谢太傅跟前跟他再演什么郎情妾意那一套,她可做不出来,更何况她人都快走了,哪里还用得着满足他的要求了。鹫
谢风月细嚼慢咽把桌上几道菜一一品尝后才餍足的放下筷子,身旁的随侍丫头立马给她倒了一杯黄酒。
她想着许久没喝了,今日就当是最后的氏族生活了,端起酒杯就想喝。
公子衍冷冷的声音再度传来:“黄酒性热,对你伤口不利。”
谢风月充耳不闻,一口气将杯中的酒饮完:“多谢郎君提醒。”
公子衍咬牙:“好心当作驴肝肺。”
黄酒腥辣,冲得谢风月脑子一热脱口而出:“你又不是驴。”
这话一出,谢风月瞬间就觉得后悔了,她连忙找补:“郎君气度不凡,高风亮节肯定不是驴了,您是天上的明月,地上的银霜。”鹫
王衍被气笑了,他语气不善:“我瞧今日桌案上菜也没有熊心豹子胆啊,月女郎这是怎么了?”
谢风月脸上挂不住笑了,她连忙起身:“郎君慢慢用餐,我去梳洗了一番。”她指了指白衣上的油点道。
王衍看了一眼桌上所剩无几的菜“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