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着眉头一紧,也不再多言。很快,穿过干净的青石板走到巷子的尽头,一行人停在了秦府门口,斑驳的石墙上满是青苔,层层叠叠的藤蔓爬满墙头,角落里还开着不知名的野花,颇有些荒凉萧条之感。赵允成:“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想着把这门口的野草拔一拔,青苔清一清吗。”宣和帝倒是头一次来秦府,站在有些掉漆的朱红色大门前,陷入沉思,“念之,你的月银可是不够?”秦念之点头道:“够的。”宣和帝:“那为何这院子会如此萧条破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苛责于你呢。”
“主子走了一路也累了,不如到宅子里歇歇脚,赏脸吃盏茶如何?”
见李湘禾像秦府女主人般,邀请自己去府上做客,宣和帝只觉胸口郁塞,笑意不达眼底,“那就多谢秦夫人了。”
两人还未成婚,这般称呼实在是失礼。
李湘禾倒是坦然,自从李府落败,多少奚落轻视,侮辱责骂自己都一一扛了过去,又怎么会在意一个称呼。
微笑着告退,“主子莫要打趣了,民女先一步回府准备茶点,念之你陪着主子四处逛逛。”
李湘禾这般作为,落在tຊ赵君玄的眼中更像是赤裸裸的炫耀,努力克制心头暴戾,偏头看向秦念之,“怎么不说话,是不欢迎吗?”
秦念之丝毫没有察觉到二人间的波涛汹涌,派了小厮先送湘禾回府,又回头解释道,“怎么会?不过五哥今日出门可是有要事在身?”
宣和帝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没事就不能出门吗?”
秦念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当然可以,五哥高兴就好。”
眼见陛下怒意更甚,江德福连忙递出话头,“小秦大人不如带着主子四处逛逛,我们甚少出门,对附近也不熟。”
秦念之顿感无语,这周氏负责京都皇城守卫,怎么可能对京都不熟,简直是天下间最大的笑话。
可转眼就见这二人已经退到十几米开外,一副远远跟着的模样,叹了口气,只能带着人沿着热闹的街道慢慢踱步。
宣和帝收敛起眸中韫色,“朕是不是打扰了你和李姑娘游玩了。”
秦念之慌忙摇头,“当然不是。”
赵君玄依旧不依不饶,“我总觉得你同我越来越生分了,甚至在疏远我,可是因为李湘禾?放心,我对她没有兴趣。”
秦念之只当他是决心放下,心下一松,“我从没想过疏远五哥,只是五哥已经是九五至尊,我自然不能像从前放肆。”
赵君玄嗤笑一声,停下脚步,定定地看向秦念之,像是保证又像是承诺。
“为什么不能,整整十年,念之你陪我从一无所有的落魄皇子,一步步登上至尊之位。这世间唯有你能在我面前任性放肆,唯有你可以唤我一声五哥,也只有你能和我并肩同行。”
这般直白热忱的话语,瞬间让秦念之卸下所有防备,有些感动又有些无措。
想到自己当初跟着他的目的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纯粹,一时有些心虚,“五哥,你曾经说过,等你荣登大宝后会满足我一个愿望,可还记得。”
赵君玄眉眼带笑,“自然,怎么念之突然有了想实现的愿望?”
秦念之点头:“我想……”
“辞官”二字还未说出口,就被一阵惊呼打断。
“秦念之?果然是你!你怎么在这?我正想去寻你!”清润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惊喜。
秦念之应声侧头,转头看向来人。
那人身穿灰耀金色的缂丝长袍,长长的黑发仅用一只羊脂玉簪子高高束起,更衬得他俊朗非凡。
来人二话没说,伸手将秦念之拉过紧紧拥在怀里,“好你个没良心的?不过几年不见,就将本世子忘得一干二净。”
宣和帝一把将人拉了过来,面色不虞,“你父亲在折子中说要过几天才能赶到京城,你脚程倒快。”
这般吊儿郎当的模样,有大大咧咧自称世子的,并在这个节骨眼进京的,除了康亲王世子赵允成再无他人了。
赵允成这才正眼看向说话的男子,越看越心惊,冷汗淋漓。
该死,这运气也太背了吧,昨夜才偷摸进京,没来得及禀告,今日就在大街上被抓了个正着。若是严格论起来,也算是欺君之罪了。
也顾不得在闹市之上,就想跪下请罪,宣和帝连忙将人扶住,“不必如此。”
赵允成尴尬笑笑:“我就是不耐烦被老头子管束,一路上跑死了三匹马,就想提前进城潇洒几天。”
秦念之也认出了眼前人,“这儿不是叙旧的地方,不如去我府上喝杯热茶,慢慢聊吧。”
男子爽朗一笑,很是愉悦,“多年不见,你一切可好?你母亲可还好?念之,这些年,我很想你。”
秦念之一僵,宣和帝重重拍在他肩上,“秦夫人已去世多年。”
赵允成不可置信,“怎么会?秦夫人她……”
宣和帝加大力度,捏得他肩膀生痛,愣是活活咽下后半句。“抱歉抱歉,我无意。”
“无碍,已经过去了。”少年云淡风轻,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两人听着眉头一紧,也不再多言。
很快,穿过干净的青石板走到巷子的尽头,一行人停在了秦府门口,斑驳的石墙上满是青苔,层层叠叠的藤蔓爬满墙头,角落里还开着不知名的野花,颇有些荒凉萧条之感。
赵允成:“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想着把这门口的野草拔一拔,青苔清一清吗。”
宣和帝倒是头一次来秦府,站在有些掉漆的朱红色大门前,陷入沉思,“念之,你的月银可是不够?”
秦念之点头道:“够的。”
宣和帝:“那为何这院子会如此萧条破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苛责于你呢。”
秦念之推开大门,请二人入院,院内整齐雅致,颇有意趣,环顾四周,“我觉得挺好的。”
赵允成嘴角微抽,“别人看见你家大门,只怕离得远远的,生怕你上门借钱吧。”
管家秦伯姗姗来迟,整个秦府空荡寂静,连仆人也没有几个。
宣和帝压下心中的诧异,正要移步往里走,远远跟在身后的江总管突然疾步上前禀报,“主子,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