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家的情况她比谁都清楚,聂慈年的禁忌就是他妈妈,所有人都不能提,眼前这个姐姐居然还是个重名儿的,年哥估计见一次炸一次,还是别来比较好。但是她估计是被刚刚年哥的样子吓到了,眼睛里水汪汪的,好像要哭了一样。要是他再说狠话的话,真把人弄哭了就完了。“唉。”萧飞宇叹了口气,最终也没把话说死。祝宁拿出手机接收了萧飞宇的转账,顺便还加了他好友。然后从别墅离开。萧飞宇送完客,来到聂慈年身边。
“姐姐,您找谁?”
见祝宁没说话,男生看了眼地上,发现有影子,安心许多,而后又追问了一遍。
祝宁这才接话,“我是家教,这家的户主让我过来的。”
“靠!”男生闻言低声骂了一句,然后让开位置,“您先进来吧,不用换鞋了。”
祝宁点头,进了家门。
粗略看了一眼一楼,祝宁心里着实惊了一下。
原以为院子没什么变化就已经很稀奇了,进了家里才发现家里变化更小。
这栋别墅是她和聂钰晋结婚后搬进来的,家里所有装修都过了她的手,硬装是她喜欢的风格,软装更是大部分由她挑选,因此对每一个物件的摆放位置都无比清楚。
整个一楼家具只换了一个展柜,其余的连位置都未曾挪动,最多换了上面的摆件,地毯全部换了花色,但色调还是统一的暖白色,灯具和硬装则毫无变化。
维持了十六年……到底是聂钰晋懒得换,还是别的什么……
来不及细想,祝宁就见那个开门的男生转头直奔里面,嘴里叫着,“年哥,你爸又重新叫了个家教!”
闻言祝宁轻挑眉。
原来刚刚那个真不是她儿子,这个“年哥”才是。
年……难道是慈年?
怀孕时她想过好几个人名,都是男女通用的,其中她最喜欢的就是慈年这个名字。
慈年通辞年,意为辞旧迎新,加上慈有爱和感恩的意思,所以取了这个字代替原本的辞字。
聂钰晋还挺懂她的。
听男生话里的意思,他们知道原来的家教老师来不了,所以见到她才那么意外。
可王姐说之前那个家教老师是因为突发急性肠胃炎才来不了的,难道这其中还有他们捣的鬼?
说话间,从楼上又下来一个男生。
男生身高目测有一米八左右,脚踩拖鞋,身上穿着一身亚麻灰的居家服,头上戴着一个护目镜样式的眼镜,两只手各握着一个手柄。
除了新奇的打扮,让祝宁最先注意到的就是男孩一头银白色的头发。
慵懒随意的步伐配合着前卫的装扮,银色发丝在下楼时被风带起来,张牙舞爪。
乱糟糟的,看起来又酷又可爱。
聂慈年摘下MR眼镜,瞥了一眼刚刚大喊大叫的萧飞宇,声音不冷不淡,“叫魂啊。”
萧飞宇看了眼站在一边的祝宁,稍微压低了点儿声音,“年哥,又来了个家教老师,估计是你爸叫来的。”
“想多了。”聂慈年不以为意地冷哼了一声。
而后将手里的眼镜甩到沙发上,起身朝着吧台走去,“聂总贵人事忙,才懒得管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准是周秘书找来的。”
“是吗?那赶不赶她走?”
萧飞宇见聂慈年丝毫不在意,也不再压低声音,当着祝宁的面儿就大咧咧问道。
祝宁忍不住笑了下。
十几岁的小孩儿真可爱啊……
虽然她心理年龄也才二十岁,但就是莫名觉得眼前两个少年的对话像小朋友装老成,有点儿萌。
聂慈年倒了杯水喝了两口才走到祝宁跟前,他低头看着眼前的祝宁,看见那双眼睛,原本要赶人的话噎了一下。
祝宁也注视着对方。
人人都说白驹过隙,孩子一眨眼的功夫就长大了,但祝宁不一样。
她儿子是一夜之间长大的。
昨天还在肚子里,今天已经比她还高出一个头了。
很离谱。
祝宁微微仰着脑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少年和聂钰晋长得很像,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也就是年纪小,看着比记忆里的聂钰晋稚嫩了两分,但区别也不大。
五官干净利落,鼻挺唇薄,脸型轮廓偏硬朗,看起来很有攻击性,但因为眉间有几分她的影子,且眼神清澈明亮,又很好地中和了原本孤傲凌厉的气质。
一头灰银色的头发衬得冷白的脸更加精致,青春气息拉满。
之前怀孕的时候,萧何跟他老婆陈茵就说孩子结合她和聂钰晋的长相,以后一定是少女杀手。
现在看来确实是。
不过这其中聂钰晋的功劳明显更多一些。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十来秒,让萧飞宇有些摸不着头脑。
要知道平时多少美女想来巴结聂慈年,他看都懒得看一眼,说一个个都是庸脂俗粉,今天却盯着一个瘦不拉几,看着弱不禁风的家教老师。
难道年哥……要发善心把人留下了?
祝宁眼角带笑,率先打破宁静,“你好,我是你的新家教老师,我叫……”
“我没兴趣知道你叫什么,一个小时费用八百是吧,两个小时就是一千六,我翻番给你三千二,到时候周致问你,你就说已经来过教过了,明白吗?”
听见祝宁的声音,聂慈年瞬间清醒。
他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失神,没给祝宁介绍自己的时间,拿过萧飞宇的手机就要给她钱。
“扫码支付。”
三千二。
这对现在的她来说也是一笔不少的钱,祝宁差点儿就把手机掏出来了。
但是她最后还是忍住了。
她现在是家教老师,要有职业操守。
祝宁:“工作没完成我不能收你的钱,无功不受禄。”
不仅眼睛像,声音也像,聂慈年再次走神。
一旁的萧飞宇则瞪大眼睛,“白给你钱你还不要?你放心,不会再找你要回来的,不信你可以回去问你们机构之前那些家教老师。”
祝宁了然。
原来之前的家教老师都是这么干活的,“那今天突发肠胃炎的家教老师……”
“哦,他啊,他告状来着,傻帽一个……”
萧飞宇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等聂慈年一个眼风扫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立马将嘴巴捂住。
祝宁见状直接笑出声。
聂慈年:“拿钱走人,别多嘴。”
还挺横。
可惜她偏不。
祝宁清了清嗓子,继续刚才的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新来的家教老师,我叫祝宁。”
“你叫什么?!”
听见祝宁的自我介绍,原本一脸无所谓的聂慈年瞬间炸了毛。
他眼露凶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祝宁。
旁边的萧飞宇也惊了一下,追问祝宁,“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祝宁没料到聂慈年反应这么大,耐心解释道,“我叫祝宁,祝福的祝,宁静的宁……”
“谁他妈让你叫这个名字的?!”
聂慈年彻底恼了,眼尾都有些泛红,居高临下看着祝宁,“你敢用她的名字糊弄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周致还是他!”
年轻的男生凶起来像一匹小狼,呼吸急促,漆黑的瞳仁盯着祝宁,极具攻击性。
可祝宁却心头一震,心酸得不得了。
她眨了眨发酸的眼眶,语气尽量平稳柔和,解释道,“没糊弄你,我从出生起就叫这个名字。”
因为兼职的不稳定性,原主一直有随身携带身份证的习惯。
祝宁拿出钱包出,把身份证拿出来递给聂慈年。
后者没有接,倒是萧飞宇见情况不对,伸手拿走了祝宁的身份证。
“靠,年哥,人家真叫祝……这个名字!”
萧飞宇拉过聂慈年,让他看他手里的身份证。
“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个家教老师和你妈妈同名……”萧飞宇不确定地看了眼怔怔盯着身份证的聂慈年,“咱还赶她走吗?”
聂慈年看着身份证上的名字和信息,拧着眉毛仔细检查了两遍,最终脾气平静了下来。
但依旧没松口让祝宁留下。
萧飞宇做不了聂慈年的主,并且他知道,本来因为聂叔叔的缘故,年哥今天心情就很差,这姐姐也算是撞枪口上了,不可能留下来。
他将身份证还给祝宁,“不好意思啊姐姐,您还是先回去吧,改明儿还让之前那个家教过来。”
“今天跑腿费我们出,加上年哥刚答应的课程费,我一共给您转三千五。”
萧飞宇拿过自己的手机,要给祝宁转账。
祝宁还想再坚持一下,毕竟能和聂慈年接触的机会难得,但后者却完全不给机会。
聂慈年扭头就往大客厅里走,祝宁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好吧,”祝宁无奈,胡诌道,“不过之前的家教已经把工作全方面交给我了,之后也还是我来。”
萧飞宇默了一下。
聂家的情况她比谁都清楚,聂慈年的禁忌就是他妈妈,所有人都不能提,眼前这个姐姐居然还是个重名儿的,年哥估计见一次炸一次,还是别来比较好。
但是她估计是被刚刚年哥的样子吓到了,眼睛里水汪汪的,好像要哭了一样。
要是他再说狠话的话,真把人弄哭了就完了。
“唉。”
萧飞宇叹了口气,最终也没把话说死。
祝宁拿出手机接收了萧飞宇的转账,顺便还加了他好友。
然后从别墅离开。
萧飞宇送完客,来到聂慈年身边。
“年哥,刚刚那个家教姐姐哭了。”
正看着墙上油画的聂慈年眸光动了动,“她哭了关我什么事儿,还是说你没给她钱?”
“诶!你可别冤枉我啊!”萧飞宇把手机递到聂慈年面前,给他看转账记录,“我转了,整三千五百块,一分不少。”
聂慈年扫了一眼,看见了两人好友通过的消息,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