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行的喉管似是被人捏住了一般,半晌后才沉出一句。“我不信!”宴好将那块衣摆抽出,淡淡说道:“信不信随你。”宴好抬步便要离开。身后的江暮行上前,从背部一把拥住了宴好,双手紧紧环绕着她的腰间,将她抵在自己胸口处,试图将她困在自己身边。“别走。”宴好没有挣扎,她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声音轻了许多。“江暮行,这个拥抱,我等了很久。”她沉沉呼出一口气:“可我现在不需要了,江暮行,现在的你,有什么立场来阻止我呢?”
殿外。
黑云压住了玄月,透不来一丝月光。
微风一阵阵吹来,已有雨丝顺着风飘下来。
今夜注定要有一场大雨。
只有殿门外的宫灯燃着烛火,照亮了整座宫殿。
江暮行就站在御书房的门外,身形挺拔,背挺得笔直。
不知过了多久,宴好才从御书房内缓缓走了出来。
她神色淡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江暮行看不出她方才在里面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只是心头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他拢了拢指尖,站在原地,想出声唤住她,却又觉得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宴好抬眸看去,正好与江暮行的视线相对。
片刻后,宴好先移开了视线,绕开江暮行离去。
身后的江暮行一把抓出宴好的衣袖,指尖不自觉的在她的衣袖上摩挲着,从干涸的喉咙中挤出一句。
“你同意了……去楼兰和亲,是吗?”
宴好看着那块被江暮行抓住的衣摆,难得的没有抽出来,倒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父皇已经准许我留京月余,待婚服制成,以表思乡。”
江暮行的身子猛地一颤,手不自觉的发抖。
“为什么……?”
江暮行的声音沙哑。
宴好抬起头看着被乌云盖住的月亮。
夜空上没有星星,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她眨了眨眼,朱唇轻启:“就当是我喜欢桑洛吧。”
宴好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地笑。
她又能做什么选择呢?
从她来到西夏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命运就一直在被摆布着,处处不由己,她又能做什么决定呢?
江暮行的喉管似是被人捏住了一般,半晌后才沉出一句。
“我不信!”
宴好将那块衣摆抽出,淡淡说道:“信不信随你。”
宴好抬步便要离开。
身后的江暮行上前,从背部一把拥住了宴好,双手紧紧环绕着她的腰间,将她抵在自己胸口处,试图将她困在自己身边。
“别走。”
宴好没有挣扎,她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声音轻了许多。
“江暮行,这个拥抱,我等了很久。”
她沉沉呼出一口气:“可我现在不需要了,江暮行,现在的你,有什么立场来阻止我呢?”
江暮行的心猛然钝痛,一片哑然。
宴好的声音虚无缥缈,一阵风出来,带着淅沥沥地雨点,坠落在她的眼角,代替了她的泪,滑落到下颌。
她已经没有泪了。
“我们已经和离了,你爱的人是杨挽菱,不是我。”
江暮行摇着头,从喉管中挤出一句:“不是的,不是的。”
宴好垂下眼,看着江暮行紧扣着的手,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
周围一片沉默,宴好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因为我脸上的红斑消失了吗?”
江暮行猛地一震,僵在了原地,紧扣着的手也松了气力。
宴好推开他,缓缓转过身来,两人再次对视着。
这一次,宴好的眼里带着淡漠和决绝。
她说:“江暮行,我累了,我想回家了。”
江暮行看着眼前的宴好,是极度的陌生。
她明明笑着,眼里却是无尽的凄凉。
他听着她说:“我想回家,回我自己的家。”
宴好抬起手来,雨点淅淅沥沥落在掌心上,随后又落在她的情丝上,眼帘前。
一阵风吹过,宴好说道。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恨了,这阵风吹过之后,就全部消散了吧,你我从此以后,两不相见。”
江暮行眼睁睁地看着宴好转身消失在雨幕之中。
而自己却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直至雨越下越大,滂沱大雨打在江暮行的身上,刺痛着他每一寸肌肤,更穿透他的心,他这才稍稍回神。
原本挺直的背部慢慢驼了下来,眸光中尽是痛苦,在这大雨中,低低呢喃着。
“不要走,求求你……算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