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这话是套不了了,季延歧思虑再三,打算直接摊牌。他转头环顾四周,在确定没人之后,冲着季经呈勾了勾手指。对于他这个动作,对方显得有些意外,但君命难违,他还是将脑袋凑了过来。季经呈正想着是不是他刚刚的话触怒了帝威,他这个侄儿想要为难他一番,便听到耳边响起一道让人心惊胆颤的声音:“皇叔,你要皇位不要?”这话一出,惊得季经呈呼吸一滞,随即他便跪了下去,一脸惶恐,“微臣绝无觊觎帝位之心,还望陛下明鉴!”
左右这话是套不了了,季延歧思虑再三,打算直接摊牌。
他转头环顾四周,在确定没人之后,冲着季经呈勾了勾手指。
对于他这个动作,对方显得有些意外,但君命难违,他还是将脑袋凑了过来。
季经呈正想着是不是他刚刚的话触怒了帝威,他这个侄儿想要为难他一番,便听到耳边响起一道让人心惊胆颤的声音:“皇叔,你要皇位不要?”
这话一出,惊得季经呈呼吸一滞,随即他便跪了下去,一脸惶恐,“微臣绝无觊觎帝位之心,还望陛下明鉴!”
“……”这跪得也太丝滑了,他都没来得及拉人一把。
不过,季经呈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毕竟这可是事关天下的皇位,不是什么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这个皇叔会有这样的反应实属正常。
只是,不知道他这个皇叔,究竟有没有治理天下的想法。
若是他真的无心皇位,那自己的让位之路,还任重道远。
季延歧忍不住暗叹一声,起身走到季经呈身边,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皇叔不必如此惊慌,坐下来同朕好好谈谈。”
季经呈从地上站起来,却也没有再坐下,“陛下说笑了,这皇位岂是微臣能随意谈论的。”
“怎么不能!?”季延歧强行把人按在石凳上坐下,自己则在旁边坐下。
“皇叔你是有所不知啊……”说罢,他故意长叹一口气,一脸的惆怅。
“朕在位这些年,虽然表面光鲜,但在背地里,朕已经受够了!那些个臣子都瞧不上朕,甚至是宫中的宦官都能欺辱朕!”
说到激动时,季延歧猛地一拍桌子,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来。
“皇叔你说,朕这个皇帝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季经呈听完之后,难得的沉默了许久。
他虽远在北方,消息也不甚灵通,但他这个侄儿在宫中的处境,他还是知晓的。
毕竟季延歧在位五年时间,一无既往的是个任人欺凌的傀儡皇帝。
只是他没有想到,季延歧会因为这个原因,要把皇位传给他。
按理说,季延歧还有个亲弟弟,即便是要传位,也该是传位给他那个弟弟才是,怎么会选择他呢?
季经呈心中疑惑,犹疑半晌,他还是试探性的说道:“陛下这些心事,应当找宇王说才是,毕竟兄弟情深……”
“兄弟情深个屁!”季延歧恼怒的打断他,“皇叔你是不知道啊,就是朕这个一直被朕护到大的弟弟,几次三番派刺客来刺杀朕,若不是朕命大,朕屁股下的这把龙椅就是他的了!”
这一点也在季经呈的意料之外,他动了动唇,愣是找不到言语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良久,他才大着胆子伸手拍了拍季延歧的肩膀,“陛下消消气。”
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季延歧便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目光灼灼,“皇叔,我是认真的,这皇位,你到底要不要?”
“……”季经呈看了一眼自己被拽住的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但已经明显有了些许迟疑。
季延歧眼睛一亮,立马凑过去,压低声音说道:“皇叔就信侄儿一回如何?这皇位本就该是皇叔你的,侄儿这也算是物归原主,皇叔觉得呢?”
此言一出,季经呈当即垂下了眼眸,眼底浮现出几分不甘。
这皇位,确实本该属于他。
是他的好皇兄,篡改了遗诏,把他从储君的位置拉下来,自己坐上了皇位。
最后还将他赶去最北边的凉城,让他永世不得入国都。
而现在,他这个皇兄的儿子,却一脸真诚的要将皇位拱手相让。
但季延歧是如何得知,这个皇位本该是他的?
难不成,是觉得把他赶去凉城还不够,想要借此机会引他上当,来个斩草除根?
想到此处,季经呈沉下了心思,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陛下莫要同微臣开玩笑了,这皇位哪有说让就让的道理。”
“嗯……言之有理。”季延歧略一沉吟,“那这样吧,等到朕想到办法让位的时候,朕再来找皇叔谈。”
他心中清楚,他这位皇叔遭过不少罪,现在说话做事都是小心翼翼,不会轻易对人放下戒心。
所以这事还得循序渐进,不能急于一时。
……
从季经呈暂住的地方离开后,季延歧直接去了凌晏秋的宫殿。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畅通无阻,直接进到了寝殿里。
凌晏秋还在床上睡着,季延歧放轻了动作走过去,走至床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人。
对方那张本就白皙的脸庞好似更苍白了几分,性感的薄唇也失了血色。
看来是折腾得有些过头了,把人的气色都给整差了,还让一个防备心极重的习武之人睡得这么沉。
季延歧没有多做停留,见人睡得沉,便转身回了自己寝宫。
明日还有中秋宴,凌晏秋精神不佳,还得靠自己养足精神去应付自己那个弟弟。
但睡了一宿之后,看着又把他从床上拽起来的人,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多余了。
凌晏秋哪里像是精神不佳的样子,看他那副模样,比自己精神都要好呢。
“今日中秋宴,陛下不早起做准备,倒是睡得舒坦。”
凌晏秋的嗓子已经恢复了许多,若是不细听,也听不出他声音中夹带的沙哑。
季延歧抬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随后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凌晏秋穿着玄色蟒袍,身姿挺拔,看不出任何异常。
那张清隽的脸庞也恢复了几分气色,乍一眼看过去,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今日的凌晏秋,好似收了些锋芒,多了几丝柔情?
正当他疑惑之际,对方突然神色一凝,双眸危险的眯起。
随即他便听到了那熟悉的冰冷语调,“陛下看够了么?”
“嗯?”
转变这么快的吗?!
他都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