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来世,你可否看看身后的我?可否选择嫁我?”怀中的人已经快撑不住了,她望向他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的模样刻入心底,她眼角滑落一滴清泪,气绝之前——“……好。”轰——“温抚柳!”裴清川倏然惊醒。一震劲风冲开了窗棂,吹得桌上的书籍哗啦作响。他不可置信的从床上爬起来,脸上传来凉意,他抬手摸了摸,竟不知自己何时早已泪流满面。那些熟悉的背影……那些闪过的记忆……他感到强烈的不安,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在他的心头海,仿佛听见有个声音在催促着他。
三日后。
晌午。
温抚柳穿着粗布囚服,带着沉重的镣铐,被衙役押着出了大兴城城门。
这时,一阵急促马蹄声靠近。
骏马上的人身形修长,衙役见状慌忙前去迎接,男人不理会,驱使着马越过人群,停在了温抚柳的面前。
温抚柳抬头,一手挡住刺眼的阳光,裴清川的身躯背对着阳光,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面色。
她听见男人微微沙哑是声音从头顶传来:“温抚柳,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可知错。”
听得这话,温抚柳别开头,沉默着不看他。
对峙片刻,男人握着缰绳的手缓缓收紧,他再度开口。
“我封锁了你的消息,谢秋云不知道,他不可能来救你,只要你肯认错,我就带你回去。”
“流放之地,瘴气毒虫遍地都是,你活不下去。”
什么救不救的,活着亦或是死了,如今对于她,又有何差别。
温抚柳缓缓抬头,仰望马背上的人。
英俊的脸,浓烈的眉眼,看上去这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对视间,她没有焦距的目光叫裴清川心头一跳。
“温抚柳?”
“我没错。”
两人同时开口。
温抚柳说完就跟着队伍出发,头也不回,而背后那束恼恨又炙热的目光,已不会在她心中掀起丝毫波澜。
入夜。
押送囚犯的队伍停在了野外山腰。
温抚柳饿极了也困极了,嗓子干得要命,她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了。
听说,是裴清川特地交代的衙役,她不识好歹,要被好好“照顾”。
她沉沉昏睡了过去。
梦里,她突然感觉有人在拖拽她,背部火辣辣的疼,她一睁眼,周围漆黑一片,月光下,她竟被拖到了悬崖边!
“你们要干什么?!”
温抚柳骇然,她拼命挣扎,下一瞬却直直被扔下深渊——
“温抚柳,死了做鬼别找我们,王爷交代的事,小的也只能照办。”3
王爷?
是裴清川……
濒死的恐惧忽得被悲苦压过,温抚柳彻底丧失力气。
原来他这辈子,居然是来要她命的。
……
景王府。
月光穿过随摇晃的窗棂,忽明忽暗的撒在屋内的软榻上。
裴清川额间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被困在了梦魇中——
大火蔓延,哭嚎一片。
他看着自己小心翼翼护着怀里气息越来越弱的温抚柳,哀恸欲绝:“抚柳,我们生不同寝,然若死能同穴,是不是也算结成夫妻?”
“如果有来世,你可否看看身后的我?可否选择嫁我?”
怀中的人已经快撑不住了,她望向他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的模样刻入心底,她眼角滑落一滴清泪,气绝之前——
“……好。”
轰——
“温抚柳!”
裴清川倏然惊醒。
一震劲风冲开了窗棂,吹得桌上的书籍哗啦作响。
他不可置信的从床上爬起来,脸上传来凉意,他抬手摸了摸,竟不知自己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那些熟悉的背影……那些闪过的记忆……
他感到强烈的不安,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在他的心头海,仿佛听见有个声音在催促着他。
快去!去找温抚柳!不然你会后悔的!
裴清川来不及穿戴整齐,披散着头发便奔出去,狂风袭来,却吹得他冷汗淋淋,满心不安。
他飞快的穿过中庭花园,一阵争吵声闯入耳中——
“沈安然你放肆!若非你献计挤走温抚柳,又怀有我孙儿,我根本不会让你踏进景王府的大门。”
“你区区庶女,还肖想正妃之位?能嫁给我儿为妾,就感恩戴德吧!”
“萧太妃,你可要想清楚再反悔,我知道的事情可不少,是你告诉我给温抚柳下那种没有落红的药,也是你装做中毒污蔑温抚柳私通,你还派人去杀温抚柳——”
“闭嘴!你知不知道我们的事要是让清川知道了……”
“要我知道了如何?”
裴清川声音突然响起,屋内二人骇然,心虚的望向那门口那突然出现的身影——
男人双目充血,异常阴翳吓人,看着那脸色惨白,吓得说不出话的萧太妃:“你真是我的好母亲啊!如果抚柳有半点差池,你就等着这王府断子绝孙吧!”
他又转头看向那战栗不已的沈安然:“至于你,我记得那日醉酒我没碰过你吧,你怀的是谁的野种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们的账,我回来后会一笔一笔的算!”
说完,裴清川丢下那惶恐不知所措的二人,冲出大门,跨上侍卫慌忙备好的马匹,飞驰而去。
深夜的乡道愈发的漆黑,连风也变得冷冽了许多。
“驾!”
骏马朝南边急速奔驰,裴清川心中慌乱无比。
他错了,他不该和温抚柳置气。
她心里有没有他不重要,方正她已经嫁给了他,是他的人了。
现在他不奢求了,她不喜欢他也没关系,只求她健康陪在他身边,他爱她就够了……
等我!
温抚柳,一定要等我!
……
天空开始泛白,早起的衙役打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囚犯:
“起来!狗东西还睡!”
“走!快走!再不起来小爷打死你!”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北边来,睡眼惺忪的囚犯忍不住的朝身后望去——
只见一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的华衣男子从马上“刷——”的跳下,囚犯们疑惑的看着他走上前来,环顾四周,男人的脸色却比死了还难看。
没有温抚柳!
她在哪里?
衙役们讨好似的想要上前,却被裴清川阴沉的脸上吓得连连后退。
“王爷,您这是……”
“她人呢!”
裴清川吼道,声音冰冷得吓人。
这时,其中一个衙役仿佛听到了什么宝贝似的,不顾男人杀人般的眼神上前,谄媚一笑:“王爷放心,小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那贱人杀了,她这会啊估计已经在悬崖底下粉身碎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