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可以做到这样毫无感情牵扯?这个男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沈琼芝收敛好情绪,淡淡道:“好,这是你说的。”“现在可以放心了吗?”孙鸿渐笑问。沈琼芝微微一笑:“嗯。”孙鸿渐是个大忙人,才和沈琼芝说一会儿话,高福就来请了。“老爷,曹通判府上送来了请柬,说是邀您去赏花喝酒呢。”“知道了。”沈琼芝听到曹通判这三个字,浑身一紧。上一世许多不堪的回忆纷纷涌入脑海,她发着呆,连孙鸿渐和她说话也没反应过来。“芝儿?”孙鸿渐唤她。
被点到名的双儿也是一脸震惊,有些恍恍惚惚不敢置信。
身为孙府的三等丫鬟,双儿姿色普通,偏偏又性格泼辣好斗,好几次都闹出事情来,名声在下人中很不好。
要不是她是孙府颇有人脉威望老管家的孙女,孙老太太早就把她给踢出荣华园了。
孙老太太看向双儿,又看向沈琼芝,还以为自已听错了,反复确认:“你要双儿?不是别人?”
沈琼芝点点头。
孙老太太松了一口气,笑呵呵道:“这算什么事,既然你要就带走,做妾也好做通房也罢,都由你。说起来还是老.二媳妇贤惠大度,为了孙家的香火一点醋都不吃,你们做人家媳妇的都要好好学学她。”
她心底暗喜,这可真是一箭双雕!既做了人情,又打发了烫手山芋。
看着孙老太太的嘴脸,沈琼芝觉得十分好笑。
果然还是银钱最大,看在钱的份上,孙老太太这一天的好话比她嫁过来三年听到的都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老太太心尖尖上的人呢。
孙鸿渐有些惊诧,可他保持了沉默,直到回了房后才问沈琼芝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琼芝爽快坦诚:“老太太抬举白氏,我心里不舒服,所以也要自已抬举一个人敲打敲打她,避免她心里有些什么不该有的念想。”
孙鸿渐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沈琼芝故意道:“怎么?心疼了?”
孙鸿渐揉了揉她的发:“我只心疼你。”
沈琼芝看着他的眼睛,想找到点什么破绽,可最终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转过了脸。
孙鸿渐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只要你不把这府里给拆了,随你怎么闹,我替你兜底。”
沈琼芝咬牙,哼了一声:“我若是把这府里给拆了呢?”
孙鸿渐笑:“那我就等你拆高兴了,累了,再重新把它建起来。”
沈琼芝无言以对,只能眯起眼最后一次确认:“我收拾白姨娘,你真不插手?”
孙鸿渐的神情很轻松,仿佛是在听和自已无关的人与事:“就算你杀了她,我也会替你收拾烂摊子,处理好一切麻烦。”
听到这话,沈琼芝并没有半分高兴或者胜利的感觉,相反,她的心直直地往下坠!
这是孙鸿渐头一次在她面前,如此随意地说这样残忍的话。
更可怕的是,沈琼芝分辨出来这话不是撒谎,而是他的真心。
杀人,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只是杀一只鸡,或者杀一条鱼那么简单。
可白氏,明明是他的女人,他孩子们的母亲!
为什么他可以做到这样毫无感情牵扯?这个男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沈琼芝收敛好情绪,淡淡道:“好,这是你说的。”
“现在可以放心了吗?”孙鸿渐笑问。
沈琼芝微微一笑:“嗯。”
孙鸿渐是个大忙人,才和沈琼芝说一会儿话,高福就来请了。
“老爷,曹通判府上送来了请柬,说是邀您去赏花喝酒呢。”
“知道了。”
沈琼芝听到曹通判这三个字,浑身一紧。
上一世许多不堪的回忆纷纷涌入脑海,她发着呆,连孙鸿渐和她说话也没反应过来。
“芝儿?”孙鸿渐唤她。
沈琼芝一个激灵,回过来神来,用埋怨来掩饰:“你可真是个香饽饽,天天不是这家请,就是那家请。好容易不用去学中,也没几天在自家府里。”
孙鸿渐想了想,歉然道:“等过些时不忙了,咱们去庄子上住半个月,谁都不许来打扰,可好?”
沈琼芝生怕他真的这么做,赶紧见好就收:“行了,快去吧,你们男人在外头应酬这些大人是正事,我不过随口抱怨罢了。”
孙鸿渐道:“我记得你一向爱花,那边府里的花若是好看,我折一支带回来给你。”说罢换衣离开。
房中无人,沈琼芝给自已灌下了满满一盏茶,一口气喝到茶盏见底。
清凉的茶水沁人心脾,可她依旧觉得口干,心火也在簇簇燃烧着。
上辈子,正是因为孙家结识了这位通判大人,日后在抄家的时候才免于一死,没有因为那个牵涉其中的惊天大案而被斩草除根。
可以说,他是孙家的恩人,也是孙家的贵人。
可也同样是因为这个曹通判的关系,沈琼芝无意间与那个人相遇。
再后来的事,便由不得她,只能一步步滑向充满光环与诱惑的深渊。
那位万人之上的殿下,给了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还有他人难以匹敌的体面尊荣,庇护照耀了她的大半生。
孙家也借着她的光,从破落户一举跻身为上流官宦人家,重现旧日兴盛。
可等那位过世后没多久,她就被兔死狗烹——
“与外男有染,秘奸生子,妇德有亏,实乃孙家奇耻大辱”!!!
明明他们都知道孙家中兴背后的原因,也知道是谁逼着她那么做,她是被迫牺牲。
可他们不但没有任何感激愧疚,反而理所应当地享受着她带来的好处,恬不知耻地过河拆桥,最后把她当做渣滓狠狠甩掉。
一想到那封休书和自已曾经的凄惨结局,沈琼芝的手就越攥越紧,几乎把茶盏捏碎。
夏莲进来报信,看到自家小姐微微狰狞的模样吓了一跳:“太太,可是哪里不舒服?”
沈琼芝渐渐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轻轻吐出一口气:“没事。怎么了?”
夏莲见她不肯说,便没有追问,而是告诉她:“太太,宋姨娘来给您请安了。”
宋姨娘就是双儿,她从丫鬟做了妾后便恢复了娘家本姓,如今是宋双儿了。
沈琼芝点点头:“让她进来吧,记得在外头守着,无干的人没有通报不得靠近。”
“是,太太。”
没多久,宋双儿进来了。
她一进房,二话不说就给沈琼芝砰砰磕了两个头,满面都是感激之色。
“多谢太太赏识,不嫌奴颜色丑陋玷辱了二老爷,收到这边院子里来。往后太太说往东,我绝不往西,叫我站着死,绝不敢坐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