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本来就对沈琼芝的管家手段甚为折服,只不过有时候难免会受到环境的影响,跟风说一些踩高捧低的话,满足内心深处的阴暗情绪。可今天这事一出,他们彻底被敲打,至少不敢公然继续说沈琼芝的不好了。这要是被谁告到二太太哪里去,那还得了?四十板子可不是玩笑!五少爷都逃不过的打,他们有什么体面地位足够免罚?沈琼芝并不打算整顿什么家风,更不是为了孙府的将来考虑,她就是单纯的不想再受气了。谁让她心情不好,那便收拾回去,就这么简单。
孙老太太嘴上不依不饶,可目光还是滑向了沈琼芝。
要是这个时候沈琼芝说一句算了,那事情也就算是扯平了,这场闹剧也能体面收场。
可沈琼芝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已的鞋尖,拒绝与任何人目光对视,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孙老太太看出来,今天若是不让这个小兔崽子吃点苦头,沈琼芝心里的气是消不了的。
罢了,打就打吧,就当是给他一点教训,让他以后别给她惹事!
孙老太太心一横,眼一闭,高声命令:“打!给我重重的打!”
拿藤条的下人见老太太这么发狠,也只好推开大太太马氏,重重地一鞭子下去,打得五少爷那叫一个鬼哭狼嚎!
大太太马氏尖叫一声,冒着挨打的风险再次覆在了小儿子的身上,对看戏的孙鸿渐哭喊着:“二老爷,求求你开恩,让老太太别打孩子了!我们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沈琼芝的神情一看就是打算立威,这个时候能求情的除了他别无他人。
孙鸿渐这个叔子在马氏心中的印象还是很好的,不但有学识教养,循规蹈矩,平日里也很温和好说话。
她一个做大嫂的都这样求叔子了,孙鸿渐应该不好意思继续看着自已的儿子挨打吧?
可大太太马氏万万没想到,孙鸿渐只是微微笑着,面上和煦,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冰寒彻骨:“大嫂,我们也是为了孩子好。祸从口出的道理如果这个年纪还不懂,往后也不会懂,那时只会害了你和大哥,甚至我们整个孙家。”
大太太马氏面色惨白地瘫软下来,被丫鬟们架到了一边,哭得撕心裂肺。
大老爷孙鸿业本来想说点什么,可在听了二弟的话后,觉得有几分道理,便皱着眉撤过了身子,不去看挨打的五少爷。
做父亲的总比做母亲的要狠心一些,再加上夫妻俩感情本就一般,他儿女那么多,对这个五少爷的情分也不过尔尔。
孙鸿业本来就对马氏这个妻子不甚满意,家里也就个穷官儿的名声好听,嫁妆寒酸得不行,还老胳膊肘往外拐,拿这府里的东西贴补娘家。这会儿连个孩子也教不好,也是该让她长长教训。
三太太胡氏极力忍住幸灾乐祸的表情,心中暗乐:该!这话当初不是你说我家老爷的么,现在还给你!
藤条打到第六下的时候,五少爷从一开始的鬼哭狼嚎变成了有气无力的呜咽,裤子破破烂烂屁股上都是血痕,整张小脸惨白得像纸糊的一样。
也就是此时,沈琼芝方才冷冷道:“够了。”
施刑的下人如蒙大赦,赶紧收手退到一旁。他也不想真的打出人命来,虽然是老太太的意思,可到时候难免拿他们这种下人做出气筒。
她走到气若游丝的五少爷跟前,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今日挨这一顿打,并不会心生悔意,只会越发恨毒了我。但,只要你学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就够了。”
说完她又环视四周,锐利的目光扫过门槛外站着的那些管事之人,微微抬高了声音:“做主子的尚且要学会管住自已的舌头,做下人的怎敢口无遮拦?往后若再有人敢挑拨离间,添油加醋,妄议管家之事,全都打四十板子赶到庄子上去!”
这些人全都身体一颤,头低得越发低了。
大部分人本来就对沈琼芝的管家手段甚为折服,只不过有时候难免会受到环境的影响,跟风说一些踩高捧低的话,满足内心深处的阴暗情绪。
可今天这事一出,他们彻底被敲打,至少不敢公然继续说沈琼芝的不好了。
这要是被谁告到二太太哪里去,那还得了?四十板子可不是玩笑!五少爷都逃不过的打,他们有什么体面地位足够免罚?
沈琼芝并不打算整顿什么家风,更不是为了孙府的将来考虑,她就是单纯的不想再受气了。
谁让她心情不好,那便收拾回去,就这么简单。
大太太马氏哭着爬到五少爷身旁,把他搂在怀里,不住叫他的名字。
孙老太太也松了口气,皱眉道:“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带回房去找大夫是正经!没用的东西,遇上事儿了只会哭!”
大太太马氏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叫人拿来担架,把五少爷俯着抬回折桂园那边去了。
妻儿已离开,孙鸿业留着没什么意思,便告辞也离开。
大房的人走后,孙老太太和蔼地看向沈琼芝:“老.二媳妇,我已经派人把账本和钥匙都送到你那边院子去了,往后这家只能由你来当,再要有人说你什么不中听的,我老太婆第一个饶不了她!”
沈琼芝微微一笑,答应了。ᒑ
孙老太太眉开眼笑,终于松了一口气,以为总算是度过了这次的难关。
她给了沈琼芝这么大的面子,回去后即便她看到账面上的问题,也不得不掏出银子来补上,不然面子是白给的吗?
可孙老太太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沈琼芝又开出了一个条件。
“老太太,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账本你们想必都看过了,我这次回来接手,少不得变卖自已的嫁妆再填补窟窿。”
“都是一家人,吃点亏不算什么,反正这么些年也不是我头一回拿自已的钱贴公中,谁说过我一句好话?我也不求别的,只希望老太太能够答应我一件小事。”
孙老太太顿时紧张了起来:“什么事?你先说。”
她不敢先答应下了,要是沈琼芝要求把白氏赶出府去呢?沈琼芝看白氏不顺眼,已不算什么秘密。
沈琼芝的目光落在了屋内角落的一个丫鬟身上,嘴角微微勾起。
“我找人给二老爷算了一命,说只有属兔的又是八月十五出生的女子方能旺他子息,咱们府里刚好有这么一个人,可见是天意。恳请老太太为二房香火着想,把双儿赏赐给二老爷做妾吧。”
这话一出,满屋的人都有些意外,还以为自已听错了。
沈琼芝她要谁不好,居然要这个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