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等次日来到女儿院子,一边做汤一边等她醒,趁着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好好问问,她在孙府到底怎么了。先是让她这个做娘的帮忙秘密处理铺子等资产,又是忽然回娘家,怎么看都有事。沈琼芝哭够了后,确认四周无人,把自已要和孙鸿渐和离的打算告诉了余氏。余氏震惊得险些身子一歪,瞪大了双眼:“你胡说什么?好好儿的,怎么就要闹和离?”她隐隐猜到,女儿在孙府肯定是有些不乐之事。那孙府的老太太眼高于顶,明明自家已经没落了,需要沈家的银钱,却话里话外总是瞧不起沈琼芝。
“哎哟,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余氏赶紧放下汤碗避免洒到沈琼芝的身上,一只手搂住她,另一只手不住地拍着她的背。
娘亲温暖的怀抱让沈琼芝逐渐哽咽难言。
她从未如此感激过上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娘亲不但还在,身体也健朗,头发也是黑多白少。
这对于曾经失去过一次母亲的她来说,简直幸福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昨天在家宴上顾忌着体面,也是怕其他人瞧出什么不对,她才忍住了自已的激动与思念,一举一动保持着所谓大户人家当家主母的仪表。
可这一刻,她无需伪装,只用像孩子一样尽情地在母亲怀中哭泣。
其实余氏的心情和沈琼芝差不多。
母女连心,她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女儿的不对,可又不方便当众询问。
只能等次日来到女儿院子,一边做汤一边等她醒,趁着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好好问问,她在孙府到底怎么了。
先是让她这个做娘的帮忙秘密处理铺子等资产,又是忽然回娘家,怎么看都有事。
沈琼芝哭够了后,确认四周无人,把自已要和孙鸿渐和离的打算告诉了余氏。
余氏震惊得险些身子一歪,瞪大了双眼:“你胡说什么?好好儿的,怎么就要闹和离?”
她隐隐猜到,女儿在孙府肯定是有些不乐之事。
那孙府的老太太眼高于顶,明明自家已经没落了,需要沈家的银钱,却话里话外总是瞧不起沈琼芝。
女儿又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个性,往常不提,不代表大家心里没数。
可嫁出去的女人,有几个能不受气的呢?即便恩爱和睦如她和沈琼芝的爹,也有为了姨娘怄气的时候。
就算做婆婆的不像样子,不还有个好夫君吗,怎么能说和离就和离?
沈琼芝不敢把事情的全部真相告诉母亲,只能有选择性的说一部分。
因为她已经隐隐意识到,那两个孩子背后牵涉到的东西不简单,而那个谜底只有孙家人心里有数。
派出去收买打探的人,全都一无所获,十分不合理。
明明那天看到了那么多漏洞,可硬是一点有价值的消息都调查不出来。
事情,远比她想象的复杂。
话,不能说全了。
“娘,有件事,我一直难以启齿。这事其他人都不知道,我辛苦瞒了三年,实在忍不住了。”她含泪对余氏道。
余氏慌忙问:“什么事?你告诉娘,娘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就连你爹也不告诉。”
沈琼芝低下头,十分为难地轻声道:“夫君其实根本不喜欢我,自从过门到现在,他都没有碰过我一次,我至今还是黄花女儿……”
“什么?!”
余氏宛如一个晴天霹雳,向来精明厉害的她,竟然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可孙鸿渐对外的表现的那么完美,就连他们这个两个老丈人也都给足了脸面,不仅逢年过节恭敬问候,还时不时派人上门送礼问安,礼数极为周全。
这样挑不出错的好女婿,为什么会这样对他们的女儿?
多大的仇恨,三年都不碰妻子,这不是把人往冷水缸里扔了三年吗??
余氏不肯接受这个事实,拼命地为孙鸿渐想理由:“他是不是患有隐疾,所以……”
沈琼芝凄凉地摇头:“并不是,他在外头有其他女人。娘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不然咱们沈家怕是要牵扯上什么麻烦。”
余氏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
她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本以为女儿喜得良缘,没想到却是入了火坑!
如此年轻貌美却夜夜独守空房,那孙鸿渐怎能忍心?在外头偏偏还做戏演恩爱夫妻,叫女儿有苦说不出,他好狠呐!
她紧紧抱住沈琼芝,哭着道:“我的儿,你怎么就这么命苦?早知道当初就不把你高嫁了,随便找个不如咱们的人家,好歹不敢这样欺辱你!”
沈琼芝安抚余氏:“娘,事已至此,后悔无用。这次回来正是为了和离做些准备,若定要托人相助,除了娘我想不到别人。”
余氏慌忙松开她,抹去自已面上的眼泪严肃道:“你说,我听着。”
沈琼芝道:“这次回家里,我把当年陪嫁过去的值钱细软都带回来了,算是釜底抽薪。过些时少不得还要去孙家那边,到时候他们再找家里要银子,你可拉住爹和哥哥们,叫他们千万别松口。”
自已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岂会不知她的心思?
余氏心中一痛:“芝儿,你这是彻底死了心么?倘若孙鸿渐他能回心转意……”
沈琼芝微微冷笑:“木已成舟,他回不了头。就算他肯,我也嫌恶心!”
两个孩子都出来了,还怎么回?难不成塞回去吗。
只要看到白氏和那俩孩子一天,她就无可避免想到上辈子最后那一幕,对孙鸿渐的恨意就只会与日俱增,根本无法原谅他。
余氏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了。只是我丑话说前头,即便你还是黄花闺女,再嫁比不得头嫁,怕是找不到什么像样的男子。若你立志不再嫁人,倒更省事,咱们沈家虽不是石崇邓通,一个女儿还是养得起的。”
沈琼芝心中温热无比。
还得是母亲爱她,才如此句句为了她。
而不是像那些只顾着自已的双亲,不顾女儿幸福与否,只在乎丢不丢脸。听闻女儿要和离,恨不得亲手掐死骨肉只求利落干净。
沈琼芝握住余氏的手:“娘,我心中有打算,你不用愁这个。往后我只会越活越好,绝不会耽于情爱受困一生。”
余氏含泪点头:“好。肚子饿不饿?睡到这会儿才起,早饭也不曾吃得。我去让小厨房现做几样你最爱吃的菜,叫上你爹,咱们爷儿仨边吃边说,好不好?”
沈琼芝开心地答应了。
余氏站起身,才要去唤丫鬟进来给沈琼芝梳洗,不料一个媳妇进来通报。
“老太太,小姐,孙府那边派人来接小姐了。来了好多人,也带了好些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