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一点小伤,老太太给奴婢请了大夫开了不少膏药,好多了,多谢三郎君惦记。”“二位郎君是来找世子爷的吧,你们快进去吧,世子爷在书房呢,”江菱给二人指路。陆淮倒没什么反应,陆泓惊怕,低语:“什么,你说大哥一直在屋里,那我刚才说的话……”“来了就进来,站外面说这么久话要不要我给你们沏壶茶,”陆湛的声音适时响起,陆泓的脸色又难看的要命,继续推着陆淮挡在前面。“大哥喊我们呢,你别耽搁,快走。”
江菱被门前灿烂的日光笼罩着,浑身带着层淡淡的斑斓光晕,一举一动都能让陆湛看的仔仔细细。
他瞧见江菱听见这话略微顿了顿,像在回想什么,不到一会儿就听江菱言语道来。
“滢姑娘活泼开朗待人和善,府中下人没有不喜欢她的,奴婢偶尔有事到滢姑娘的院中,她都会抓几把瓜子果子的给奴婢吃。”
“当然,这是奴婢对滢姑娘的所感,滢姑娘终究有自己的贴身奴婢日日夜夜跟着滢姑娘照顾。”
“若世子爷想具体了解一二不让滢姑娘知道,找个机会将滢姑娘身边的丫鬟叫来就是,您只要发话那些丫鬟的嘴都会闭很紧,定不叫滢姑娘疑心。”
江菱不好保证陆湛问她这话,是想了解自家妹妹的性子,还是考虑陆滢适不适合往王府嫁。
她怕说多了是错,说少了显得她虚伪。
若陆湛真想一五一十了解,依着自己这话让人去陆滢院子里叫人来问,凭他昨日那狠手段定然没人敢嘴不紧。
“有理,”陆湛听完江菱的几句周到缜密之语,并不觉得无用,反倒更对人另眼相看。
之后两人再不说话,江菱继续清理着陆湛的衣物,偶尔从小厨房那边传来几阵衔蝶奴,金丝虎骂骂咧咧的叫声,其间再夹杂着些陆年求爷爷告奶奶,一句一个小祖宗的讨好声。
江菱偶尔忍不住轻笑几声,内里是真的有些心疼陆年了,毕竟连她喂养了衔蝶奴还有金丝虎四年多,都顶多只用手绢给它们擦拭从不敢下水。
陆湛倒是一直闭目小憩在书案前,本来他并不受屋外声音所扰,倒被江菱的笑声给吸引了。
一睁眼便见江菱侧面嘴角弯弯,松弛闲适,不由得被她这种状态所感,让他也安逸的扯了扯嘴角。
只一瞬,院外传来另外两道嘈杂的声音,陆湛立刻收敛嘴角,又换回了那张亲疏不近的模样。
“你先走你先走,大哥自走就没见过你,保不齐最惦记你,谦让我干什么。”
“那小弟多谢二哥了。”
随着声音的渐消,从院门前走来两位一蓝一青色服饰的郎君。
蓝衣郎君二十岁的模样,白面脸,双颊匀称,眉眼间带着顽劣贪玩,自有一股大聪明不多小聪明劲外冒之态。
青衣郎君十七八岁的模样,白面脸双颊比之蓝衣郎君较为消瘦,小小年纪浑身便有股积累了岁月厚度的书卷气,但眉眼间带着点弱病底色。
精神头倒还行,就是说起话来中气不足。
俩人一前一后走来,江菱看见人后放下衣物请安:“二郎君,三郎君。”
眼前二人蓝衣的叫陆泓,青衣的叫陆淮,都是陆林儒的庶子,跟陆湛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陆泓和府中的二姑娘陆渺,都是府中瑶姨娘所出。
瑶姨娘本是米粮铺子家的千金,听说陆林儒年轻时偶然一次去自家铺子收租,正好瞧见了隔壁瑶姨娘如花似玉的颜色。
跑过去跟瑶姨娘勾搭了几句,翌日陆林儒就将纳瑶姨娘的彩礼给送去了,第三日就进了府。
当时那瑶姨娘还有一个秀才未婚夫,秀才未婚夫的娘见着自己未来儿媳跟别人跑了,还曾去瑶姨娘坐的花轿前哭闹,直接被陆林儒叫人打了过去。
陆淮的亲母是裴淑容的陪嫁丫鬟,现在府中人称华姨娘。
裴淑容自嫁过来不久就发现了陆林儒贪色好玩的本性,身边带来的丫鬟本就有为自家丈夫房中准备的,以防她不时之需。
裴淑容以为自己做的体贴大度些,主动讨丈夫开心,陆林儒也会给她三分面子收敛些,谁知陆林儒就是一个下作的,茅坑中的石头都要自己亲自尝香臭。
她也就心凉了,本来华姨娘只是通房丫鬟,后来她亲自给人抬成了姨娘,更不拘着华姨娘生个自己的孩子也就有了眼前的陆淮。
华姨娘懂得知恩图报,如今跟裴淑容关系还不错。
“菱儿!”陆泓嘴里冒酸气的笑:“大哥难得回家,我就知道祖母放心不下他这,竟没想到这么早就让你来忙活了。”
“祖母待大哥果真跟我们不同,平常若是我们想叫一叫你们,还要跟祖母三请四请呢。”
江菱这几个老太太身边的一等大丫鬟,自然紧着老太太使用,旁时不可能为了府中哪个主子轻易将人要去半天。
她面上谦笑:“二郎君抬举了,奴婢全是听主子的话罢了,哪天二郎君那忙的人手不够,老太太定然也会派人去帮二郎君忙活的。”
陆国公府都是从尘埃中走过一遭的了,家中败落之际府中不甚讲嫡庶,老太太膝tຊ下就只有陆湛,陆泓,陆淮三个孙儿。
陆湛这个嫡孙孤身到京中谋前程是好,但她也希望家中多几个出息的,好让兄弟们能够在朝中互帮互助。
对待身边这两个庶孙也是从牙缝里挤东西请夫子教学,二郎君的身子比三郎君好,老太太尤其对二郎君更寄予厚望。
二郎君这些年学业倒还行,已经有了一个举人的身份,前年更是上京中考殿试,可谁知顺利了这么久竟落榜了,那段时间让老太太夜夜哭了不少次。
“菱儿姑娘,昨儿的手伤没事吧,”陆淮内敛并不像陆泓废话多,人也温柔谦和,江菱对陆淮比较有好印象。
陆泓讶异,瞧到她手背上缠的白布:“菱儿手伤了啊!”
闻这话江菱都惊讶,毕竟昨儿老太太都是回到安寿院才知她手伤了的。
她答:“一点小伤,老太太给奴婢请了大夫开了不少膏药,好多了,多谢三郎君惦记。”
“二位郎君是来找世子爷的吧,你们快进去吧,世子爷在书房呢,”江菱给二人指路。
陆淮倒没什么反应,陆泓惊怕,低语:“什么,你说大哥一直在屋里,那我刚才说的话……”
“来了就进来,站外面说这么久话要不要我给你们沏壶茶,”陆湛的声音适时响起,陆泓的脸色又难看的要命,继续推着陆淮挡在前面。
“大哥喊我们呢,你别耽搁,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