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书最后长长叹口气:“唉,只要大姑爷解决了那个乱家的,甭管大姑爷心里存着多大的气,有世子爷敢放抄了他段家侯府这句话。”“为了他段家未来,也必要给咱大姑奶奶请回家当佛尊,日后终于不用再见大姑奶奶回家诉苦了。”“想想大姑奶奶因着家中没落光景,在段家忍气吞声了多久,大姑爷一点不体恤。”“所以闹到这地步不仅是家中那个作出来的,也是大姑爷自己就歪,咱不必同情。”确如玉书说的这样,不管段兢日后如何伏tຊ低做小,江菱也不会同情他同情那个段侯府的妍姨娘,毕竟段家老太太打一开始将自己侄女纳进来就没安好心。
“这些年是我疏忽她了,着实是个没心眼的丫头,”老太太叹口气。
裴淑容不愿将嫁妆拿出来,恐自己寻到机会拿她的,只关门过自己的小日子什么都不管。
她那个儿子说宠陆滢,也只是人到跟前嘴甜那么几句,平时也不大管,老太太就放着陆滢跟她那院的丫鬟玩闹一处。
她这些年一头扎在陆国公府的账本上,就期望这寻一点那省一点给孙儿送钱去,陆滢便极少叫到跟前说教。
想着孙女还小,左不过等她再大几岁喊到身旁教导,不想一旨婚事过来明年就要出嫁了。
事到跟前,这愁死人。
陆湛默了默,安慰:“不打紧,说是明年出嫁不是还有一年呢,这一年内好好教就是。”
“再不济还可以挑一二忠心伶俐的陪嫁丫鬟,从旁入手,绝不会让滢儿孤身外嫁。”
“这主意倒不错,不过府中这样伶俐的人少了,再加上求人不如求己,哪有自己周到起来安心,不到最后还是先紧着滢儿教导吧,”老太太考虑道。
***
陆湛没离家前住的院子叫衡瞻院,回来依旧住在原处,虽院中早让老太太着人收拾好了。
但他回到院中昔年景致已经不在,少了许多名贵花卉绿植,倒多出了些盆栽小景。
例如绣球花,罗汉松,黄杨,梅花、牡丹等等,虽小又普通却放的错落有致,将空荡荡的院落填补的还算温馨舒服。
陆年:“小子打听到府中为了您手头宽裕,将各处的希珍都挖卖了出去,如今府中便用这些撑着场面。”
“还听说府中大半包括您的院子,都是那位叫江菱的丫鬟布置的。”
“老太太那边来人还说,若您不喜欢这种朴素简致的布景,改日再寻了人重新为您布置院子。”
“又是江菱,”此刻只有自己人,这下陆湛难得露出点微愕,一天下来他倒是尽听尽看这丫鬟的本事了。
陆年摸不清陆湛这话什么意思,就将老太太身边几个丫鬟的本事盘述一番。
“国公夫人不管事,老太太就要多操点心,老太太身边四大丫鬟只有江菱不是家生子。”
“日常绘琴跟语棋便多忙老太太房里的吃穿起居。”
“江菱跟玉书二人天赋更高些,自小跟府中教导嬷嬷学的能识文断字,除了老太太的吃穿起居俩人还帮着忙府邸账册,一应琐碎事。”
“江菱是最后一个到老太太身边的,就是府中光景不兴后,她心灵手巧能研究着花样,得老太太喜欢便要到身边伺候了。”
“世子爷,您是不喜欢这些?小子给您收拾干净,”陆年准备卷起袖子就干。
陆湛摆手:“不急,这些倒还不错,先摆用着吧。”
最后他在进屋前,回头凝了一眼院中的朴素精致,难得轻笑:“虽不比陆国公府从前,但比上京更像家了。”
陆年闻言,随即回头看了四周一眼,世子爷这些年光专攻官场之事,很少请人回府,自然也不关注府中如何,便随了下人装扮。
小厮们没姑娘家心灵手巧,可不是比上京的府邸有生气多了。
……
江菱今天为陆湘伤了手,老太太就免了她最近的守夜让她好好歇息。
于是傍晚难得早下活,玉书也在忙完老太太屋中的活后回来了,看到江菱在拧帕子,她忙接过来。
“给我来拧,老太太这几天都不让你碰水啊,茶啊之类的,我能让你辛苦这?”
江菱笑:“伤是伤了,但就拧帕子洗个脸的事,哪这么娇贵了。”
“怎么不娇贵了,你这手可是替主子受的罪,姑爷真是一天比一天放肆,今天没了你难保不将鞭子挥到大姑奶奶身上,得亏世子爷回来的巧。”
玉书说着话时不仅将帕子给江菱拧了,连脸都帮她抹了,江菱神清气爽又继续听玉书说。
“瞧一下将姑爷治的,别管姑爷跟那表妹怎么情深义重三天后也只能躺棺材,让咱们大姑奶奶当个晦气送出去。”
“你也看出来了,”江菱问。
“我可不是个傻的还比你长一岁,怎么看不出来,”玉书将帕子淘了一遍,重新搭在盆架子上。
她拉着江菱走到炕上,二人坐下玉书随手捡起小桌子上的瓜子剥吃。
“我跟你不同,自小生在这个府里,我和我娘学府中弯绕的时候你还在外面玩泥巴呢。”
江菱对这话认同的颔首,玉书的母亲是孙妈妈,家中厨房采买赵管事的妻子,孙妈妈自个也管一众粗使奴仆。
自当懂得大家族中的规矩,教的玉书事事妥当。
玉书又嚼了一个花生,继续:“你当大姑爷的表妹是天仙啊,可我告诉你咱国公夫人当年也美的不得了,国公爷那时还不是被外面的花花草草迷的回不了家。”
“就大姑爷家那表妹,我也听大姑奶奶的陪嫁丫鬟许儿姐姐说了几嘴,真美美不过大姑奶奶,就一性情上娇柔体贴。”
“想想还是家中嫡女,怎么不能在许个别家的正妻,偏偏就去自个表哥家做了妾,说到底门风一般家中没顶事的。”
“咱世子爷逼的狠,大姑爷可能会为了一个小表妹让自己整个侯府覆灭吗,没可能。”
玉书最后长长叹口气:“唉,只要大姑爷解决了那个乱家的,甭管大姑爷心里存着多大的气,有世子爷敢放抄了他段家侯府这句话。”
“为了他段家未来,也必要给咱大姑奶奶请回家当佛尊,日后终于不用再见大姑奶奶回家诉苦了。”
“想想大姑奶奶因着家中没落光景,在段家忍气吞声了多久,大姑爷一点不体恤。”
“所以闹到这地步不仅是家中那个作出来的,也是大姑爷自己就歪,咱不必同情。”
确如玉书说的这样,不管段兢日后如何伏tຊ低做小,江菱也不会同情他同情那个段侯府的妍姨娘,毕竟段家老太太打一开始将自己侄女纳进来就没安好心。
有这结果,只能说陆国公府还是有能争气的,若陆国公府没了争气的,最后便要如了段老太太跟她侄女的意。
总有一死一活,江菱当然愿意自己待的这个大厦不倾。
喵喵,喵喵。
“这俩小东西,晚上又闹人了,”玉书往门廊上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