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说:“看出来了。不过这次发布会怎么不是陈总?有什么新玩意?”刘涛很随意的说:“好像有十多款产品,都是些智能玩意,车啊!机器人什么的。”我有些震惊:“公司还造车了,分公司是后娘养的?消息这么闭塞!”“自己慢慢看,没什么事我挂了!”刘涛完全不想和我吹散牛。我忙说:“先别挂!”“还有什么事?”刘涛有些不耐烦道。“我有60万闲钱!”“嗯?什么?”我呵呵笑道:“给我弄点公司内部股票!”又接着补充,“以产品没发布前的价格!”
刚吃过晚饭,我给慕容夏至打去电话问道:“还去你老家?”
“明天早上9点到蓝湖小区门口等我。”夏至平淡地说,又有点命令的意味在里面。
我说:“好!”
一时间我们好像都找不到话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两边什么声音都没有,“拜拜!”我说完挂断了电话。走到电脑桌前,公司新品发布会的直播已经开始。
发布会比起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做产品介绍的不再是以往的陈总,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我不认识的女性:穿着红色旗袍装,头发用一根玉簪束起,瓜子脸,可能是直播美颜的效果,脸上看不到一点瑕疵。
她开始做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伊伊,朋友们可能都还不认识我,以后的新品发布都会由我来给大家做产品介绍……”看着她的仪态和动作,似乎好像见过,然后想起来,是之前零一实验室送茶水的那个机器人,奇怪的是她看上去不再像机器人。
我拨通刘涛的电话问道:“这发布会什么情况?主持人你认识?”
“公司总部产品研发部的技术总监,你没见过?”刘涛反问。
“那怎么在零一实验室端茶倒水?”我盯着屏幕不解道。
“那就不是一个人,你没看出实验室的是机器人?”
我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说:“看出来了。不过这次发布会怎么不是陈总?有什么新玩意?”
刘涛很随意的说:“好像有十多款产品,都是些智能玩意,车啊!机器人什么的。”
我有些震惊:“公司还造车了,分公司是后娘养的?消息这么闭塞!”
“自己慢慢看,没什么事我挂了!”刘涛完全不想和我吹散牛。
我忙说:“先别挂!”
“还有什么事?”刘涛有些不耐烦道。
“我有60万闲钱!”
“嗯?什么?”
我呵呵笑道:“给我弄点公司内部股票!”又接着补充,“以产品没发布前的价格!”
“你有病吧!前两天给你机会挣钱你不挣,现在又要来这样挣?你不是要告公司吗?你就不怕砸在里面破产了?”刘涛不满地追问。
我咳嗽两声笑道:“我有自己的想法,实验室研究那些东西不符合我的世界观。告公司也没什么证据,唯一可告的一个点就是你妹妹而已。现在是天上掉馅饼,钱还是得捡的。”
刘涛沉默一会儿,纳闷道:“你缺钱用?”
“也不是,钱多安全感强。”
“我的股票分你一点,以现在的价格,没其他事挂了!”
我又忙叫住他:“等等!还有个事,你为什么提醒我你妹妹的事?你怎么知道我忘记当年在学校时刘芳跳楼的事?刘芳记忆是嫁接到了谁身上?”这才是我最想问的事,问完电话陷入沉默,打火机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几口烟的功夫后,刘涛说:“因为她是我妹妹,还因为我是董事长的儿子,所以知道!还有事吗?”
刘涛根本就没回答问题的关键,他中间的停顿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我真相,不然他可以直接说不知道的。
“我知道了,明早来找你开车,借用一个星期。”我说。
“不用,今晚我找代驾开去给你,明天我有事。”刘涛说完立马挂断了电话。
我点燃一根烟,心想:刘芳当年在学校跳楼我难道知道些什么不该知道的?所以记忆被抹除了?
发布会已经到了介绍产品的环节,第一款产品是新能源车。公司从没发布过造车的消息,突然亮出一款车,弹幕上全是问号。接着大屏上开始介绍车的性能:续航1500公里,L4级自动驾驶,自研究车机系统……
弹幕上都是些“放屁!”“离谱!”等词语。发布会不再像以往那样隆重介绍或者和其他品牌做对比,只是直观地用画面展示,弹幕上的画风瞬间变了,全是“卧槽!”“牛逼tຊ!”之类的。
接着介绍的产品是机器人,有真人款和科技款。真人款在视频中根本就看不出是个机器人,家政能力很强,视频中展示了炒菜,带娃等;科技款主要用于办公,什么妙出PPT、秒剪视频,支持文字和语音输入……
随后又发布了手机、电脑等十几款产品。一家做手机的公司,突然间摇身一变,产业链几乎涵盖了所有的数码电子产品。
发布会刚完,我收到几个大学同学的电话,他们想询问那些产品是不是真的像介绍那么牛逼,我回复道:“出钱买啊!我又没用过。”
“你不是里面的搞研发吗?”
“分公司像后娘样的一样,也是今天才知道公司有这么多产品!OK?”
才挂这个电话又有那个电话打进来,同样的话我说得累了,索性就不再接。站到窗边:一轮圆月挂在半空,霓虹灯把城市染得五光十色,鸣笛声四起。
我再次拨通了刘涛的电话。
“你烦不烦?”刘涛带着怨气说。
“把你老子的电话给我一个呗!”
电话秒被挂断,短信里弹出个电话号码,电话拨出去几十秒后才被接起,我礼貌地说:“董事长好!我是叶生,您现在方便吗?”
“想通了?”
“不是,你认识叶洪吗?”董事长半天没说话,我接着问,“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点什么?”
“没有其他事我挂了。”董事长平静地说。
“叶洪是我爸,曾经也是研究脑机接口的,我妈叫李舒,是研究脑神经科学的。公司不也在研究这个方向,只是想问一下你认不认识他们,失踪快十年了。”
“不认识。”
“他们在哪里?在零一实验室?”我接着连问道。
董事长带着怒气回复:“都说了不认识!”
我沉下声音问道:“他们活着还是死了?”
“不知道!”
董事长回答得很决绝,让我不好再继续问,抱歉道:“打扰了,公司的新出的产品很先进,恭喜!恭喜!”
挂断电话,我回到电脑桌前坐下。从抽屉拿出一张卡换上,点开信息:小叶!不要去寻找过去,知道过去的你必然不能再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也不要去研究人工智能和脑机接口相关的东西,安稳地过完这一生便足矣,一定记得我的话。
消失近十年的父母本以为再没希望知道他们的消息,当参观过零一实验室后,一种直觉告诉我,他们必然和实验室有着某种关联。
前几天陈总说过小时候见过我,这个信息她似乎是故意透露给我的。我脑补出零一实验室里陈总被董事长打断的那句话——你和你爸真像。
我关了灯坐在电脑桌前一根连一根地抽着烟,被很多问题困扰着:那个看不见的过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我的记忆为什么被擦除了?刘涛是好人还是坏人?实验室里的刘芳是谁?为什么觉得她很熟悉?
失去记忆的人就如同过去的自己死去了一样,却又无比想要让那个时期的自己复活过来,同时也害怕那个死去的自己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父母消失前,除了留下一条信息以外,再没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我从没主动去寻找过那段记忆,突然间一个执念进入脑海:是时候了,是时候去弄清楚一切的真相了。
我进入卫生间,把头埋进水池里,终于憋过五分钟。我抹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道:“你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只希望你是一个好人。”
我低下头,扒着脑壳上伤口的位置拍了张照片回到沙发上并把照片发给夏至,附带着信息:你看这伤口是偶然磕到还是被人为开的刀?
消息发过去很久没得到回复,我总是拿起手机看几眼再关闭,焦灼地等待着消息。
消息声响起,我忙拿起来看,是一条公司新品的推送消息,皱着眉刚放下手机,消息提示音又响起,是夏至发来的,只有三个字:人为的。
随着又弹出一条消息:这个疤痕是谁的?
我拿起手机回复:一个朋友的。
慕容夏至:能介绍我和他认识一下?或者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我:?
慕容夏至:不方便?
我:他是个智障脑瘫,不会用手机。
慕容夏至:不过我还是想见一下他。
我:一个智障有什么好见的,等和你去老家回来再说,把他介绍给你当男朋友,你这人就专配智障。
打完字,我刚想点发送,想想又加上了一个调皮的表情包。
慕容夏至:好。
放下手机,我去洗澡,心想:夏至很在意这个伤疤,或者她见过这样的伤疤,看来,那个看不见的过去,她也被迫参与到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