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夫妻情深,到如今只落得一声“贱妾”自称。真是个……笑话。沈灵昙面上没有波澜,却攥紧了微颤的手指。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心中仍会泛起苦涩。裴宴昭额头青筋暴起,似是气急了。“你从前总说什么‘平等’,如今竟为了离开,甘愿如此折辱自己?!”“好!好!好!”他指着沈灵昙的手都在颤抖,“你日后莫要后悔!”他大步走到书案前,当场写下一封休书,丢到沈灵昙身上。“如你所愿!”
裴宴昭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很快沉下声音。
“灵昙,如今京城流言四起,都在说你是妖物。”
“你以为离了本王,在京城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沈灵昙静静地听着他隐含威胁的话,眼中一片死寂。
裴宴昭看着她,忽然又问:“还是说,你想以此威胁本王,好保住你的王妃之位?”
到了这种时候,他仍觉得是她善妒?
沈灵昙呼吸一滞,心底一片寒凉。
她还没开口。
苏玉榕却已走过来,泪光盈盈:“玉榕不求姐姐能接受我,只请姐姐莫要和王爷置气。”
裴宴昭连忙拉住苏玉榕的手:“玉榕,你是父皇亲自赐婚的王妃,别妄自菲薄。”
沈灵昙听着他们郎情妾意的对话。
片刻,她淡声开口:“裴宴昭,我要和离,只是因为不爱你了。”
裴宴昭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和慌乱,正要开口。
沈灵昙缓过气,扯起唇角,继续说。
“至于妒不妒忌……你还是留着与你那外室孙晚晴去说吧。”
她一颗心早已经被伤的千疮百孔,如今只剩下心如死灰。
说完,她不管裴宴昭是何反应,和小桃搀扶着离开。
沈灵昙还是没能和裴宴昭和离。
她反而被他以休养的名义幽禁在院中。
如此过了半月。
沈灵昙伤好了许多,正倚着榻喝药。
裴宴昭牵着苏玉榕进了门。
她抬起眼扫了裴宴昭一眼,又淡淡移开视线。
裴宴昭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
他怔了瞬,才说:“后日本王大婚,这身衣裳是玉榕特地给你选的。”
“你虽是妾,也不能失了身份。”
沈灵昙扫了眼丫鬟捧的衣物。
她平静地看向裴宴昭,只说:“请王爷,与我和离。”3
裴宴昭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至极。
“本王再爱你也有个限度!你要闹到何时?!”
沈灵昙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神中透着执拗。
裴宴昭呼吸紧了瞬,怒火更盛:“沈灵昙,淮宴王府没有和离一说!”
“你真这么有骨气,就自请下堂!”
话落,他猛地一甩袖子,气得双目泛红。
沈灵昙没有一丝犹豫,撑着身子起身,在他面前跪下。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一字一句道。
“贱妾沈灵昙,忝居王妃一位,三年无所出,且做出有辱王府声名之事,无颜再留于此地,自请下堂!”
三年的夫妻情深,到如今只落得一声“贱妾”自称。
真是个……笑话。
沈灵昙面上没有波澜,却攥紧了微颤的手指。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心中仍会泛起苦涩。
裴宴昭额头青筋暴起,似是气急了。
“你从前总说什么‘平等’,如今竟为了离开,甘愿如此折辱自己?!”
“好!好!好!”他指着沈灵昙的手都在颤抖,“你日后莫要后悔!”
他大步走到书案前,当场写下一封休书,丢到沈灵昙身上。
“如你所愿!”
话落,他带着一身怒气大步离开。
沈灵昙垂眸看着休书,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松快。
站在一旁的小桃眼眶都红了:“小姐,当真是想清楚了吗?”
沈灵昙看向她,朝她笑了笑:“他心里永远不会只有我一个,我何必困在这里?”
待她收拾好行李离开时。
她却又碰到了裴宴昭。
裴宴昭皱着眉看着她,说:“你想好了?”
他轻咳一声,神情不自然道:“只要你现在服个软,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
他话没说完。
沈灵昙就退开一步,微微倾身道:“民女恭祝王爷王妃幸福美满,儿孙满堂。”
话落,她直接转身带着小桃离开了。
裴宴昭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头仿佛空了一块。
他却仍旧认为沈灵昙在赌气,相信她终究还是会回来的。
毕竟,她那么爱他……
夜色正好。
沈灵昙带着小桃走在繁华的街上。
她穿梭在各色衣袍的人群中,听着络绎不绝的吆喝叫卖声。
忽然觉得,之前的一切恍若南柯一梦。
从此以后,京城与她再无干系了……
沈灵昙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松快:“小桃,我们可以回家了……”
“灵昙!”
一片嘈杂中,沈灵昙却倏忽听见自己的名字。
她顿住脚步,一回头便看到了气息紊乱的宋钰清。
她不由一怔:“宋大人?”
宋钰清耳尖泛红,深吸了口气,一开口,声音却被一旁的尖叫声淹没。
下一瞬,一个绣球直直朝沈灵昙抛来。
还没碰到,却被宋钰清一掌拍飞:“小心!”
绣球滚落在地,引得一众女子哄抢。
楼上却传来了气急败坏的声音:“宋钰清你作甚!”
沈灵昙被挤到一旁,匆匆抬头看去。
就见楼上,赵砚浔一身红衣凭栏,竟是在招亲!
她心下疑惑,但不想多做牵扯,正要拉着小桃离开。
一匹骏马踏踏而来,在她面前停下。
齐子胥翻身下马,跑到她面前急切地开口:“灵昙,我……”
话刚开口,宋钰清和赵砚浔便追了上来。
三人眼中皆是不再隐藏的爱意,异口同声道:“灵昙,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