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远蓦地扬手一把挥开那文件,高声喝道:“不是骗我的吗,她不是说是骗我的吗?!”“行远……”蒋晚棠看着儿子,头一阵一阵的疼。“病人家属,请你冷静,逝者如斯,请节哀。”纪荣捡起死亡证明书,神色严肃。这就是时暮那个联系不上的丈夫。“我不签。”江行远心脏传来刺痛,痛得他呼吸困难,他张开嘴,却仍感到窒息,“我不会签的。”他看向那白布下的人形:“那不是时暮……不是。”说完,他转过身,像是逃跑一般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江行远不可置信,踉跄地后退一步。
“那……是谁?”他眼睛死盯着那盖着白布的病床,不知道是在问谁。
纪荣拿着一份文件,递交到江行远的方向,说:“很遗憾,病人患有甲状腺癌,且做了肝脏移植手术,我们尽力了。”
那份文件上一行醒目的大字:死亡医学证明书。
姓名:时暮
年龄:26
死亡日期:2021年4月15日20时12分
江行远一瞬不瞬地看着,直至眼眶泛酸。
“开什么玩笑……”他喃喃着,“甲状腺癌?肝脏移植手术?”
江行远蓦地扬手一把挥开那文件,高声喝道:“不是骗我的吗,她不是说是骗我的吗?!”
“行远……”蒋晚棠看着儿子,头一阵一阵的疼。
“病人家属,请你冷静,逝者如斯,请节哀。”纪荣捡起死亡证明书,神色严肃。
这就是时暮那个联系不上的丈夫。
“我不签。”江行远心脏传来刺痛,痛得他呼吸困难,他张开嘴,却仍感到窒息,“我不会签的。”
他看向那白布下的人形:“那不是时暮……不是。”
说完,他转过身,像是逃跑一般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行远!”蒋晚棠在身后喊了一声,却是无济于事。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
江行远推开家门,还是方才那样,没有光亮,没有温度,没有芝芝,也没有……时暮。
手机。
江行远摸出手机,给时暮的号码拨打过去。
可是,听筒里传出的却是冰冷的机械女声:“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
通话记录向上翻,红色一片,全是时暮的未接来电。
明明六点的时候她还给自己打电话,怎么会有人说她死了呢?
时暮是在忙吧,因为他要收购她父亲的公司,所以一定在公司焦头烂额。
江行远奔出家门,启动了车子,往时暮的公司驶去。
电梯数字一个个跳动,他垂在身侧的手攥得紧紧的,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终于到了楼层,江行远大步迈出去,正好撞见时暮的助理小乐。
看见小乐,他的眼睛亮了一瞬。
他抓到小乐的手臂,急匆匆地问:“时暮呢?时暮是不是在办公室?”
可小乐面露害怕,身子向后缩了一下,说:“江总,时总今天都没来公司……”
江行远的神色一瞬变得阴沉:“没来公司,怎么可能,她最在乎这个公司,怎么会不来公司?”
小乐咽了口口水:“这……我也不知道啊江总。”
不在公司,还会去哪儿?
江行远松开小乐,若有所思地又进了电梯。
他的车子在这座城市里漫无目的的转,却始终找不到时暮的身影。
那白布下的身形又浮现在江行远的脑海里。
他心底猛然升起股烦躁。
“吱——”的一声,他将车子急刹停在路边,伸出手一拳砸向了方向盘。
他最后一次跟时暮说话是说的什么?
哦,他说,时暮,你自以为是也要有个度。
那样淡漠的语气,那样冷漠的态度,竟然成了他留给她最后的样子。
甲状腺癌。
时暮用那样求助的语气跟他说自己生病了的时候,他完全不肯相信。
可他还是替她预约了刘教授的检查。
她明明,明明对芝芝说,她是为了让自己早些回家,才说自己生病了的。
江行远倏地醒悟。
那不是真的欺骗他,只是为了安慰五岁的芝芝不会没有妈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