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芝芝爸爸,他一定可以救芝芝的。时暮跌跌撞撞地走出诊室,在走廊上给江行远打电话。铭记于心的几个数字,她连着按错了几次才拨通。‘嘟’的响音一声声传来,落在时暮心头让她呼吸一次比一次迟缓。“求你,快接电话。”时暮哭着祈求道。从未有一刻,她这么迫切地想要听到江行远的声音。铃声响到末尾,电话终于被接通。“行远,你快来……”时暮刚开口,那边却传来魏萱的一声轻咳。“他在洗澡,你有事吗?”轻飘飘的几个字,落在时暮耳中,却犹如惊雷炸裂。
医院,急症室。
时暮匆匆赶来,幼儿园老师带着她找了医生,说明情况。
芝芝在幼儿园做操时突然晕倒,紧急送来医院后,被诊断为急性肝衰竭。
目前情况危急,已经休克。
“怎么会这样?”时暮不可置信,差点瘫软在地。
医绿轴生脸色凝重:“病发突然,目前我们需要尽快给孩子做肝脏移植手术,才能降低危险。”
时暮浑身发颤,双手再次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她靠着墙壁才堪堪站稳,想对医生说用自己的肝脏移植给芝芝,但又想起她的癌细胞已经转移到了淋巴,怕是肝脏也有癌细胞了。
时暮猛地想起了江行远。
他是芝芝爸爸,他一定可以救芝芝的。
时暮跌跌撞撞地走出诊室,在走廊上给江行远打电话。
铭记于心的几个数字,她连着按错了几次才拨通。
‘嘟’的响音一声声传来,落在时暮心头让她呼吸一次比一次迟缓。
“求你,快接电话。”时暮哭着祈求道。
从未有一刻,她这么迫切地想要听到江行远的声音。
铃声响到末尾,电话终于被接通。
“行远,你快来……”时暮刚开口,那边却传来魏萱的一声轻咳。
“他在洗澡,你有事吗?”
轻飘飘的几个字,落在时暮耳中,却犹如惊雷炸裂。
她攥紧手,掌心掐出一片红印。
“你让他忙完给我回个电话,我有急事。”一字一顿,几乎耗费了她所有力气。
魏萱顿了顿,下意识看了眼在盥洗池洗手的江行远,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好。”她低声应道,挂断了电话。
眼看江行远关了水龙头,魏萱快速删了刚才的通话记录。
“有电话?”江行远走了过来。
魏萱一阵心虚,强装镇定道:“骚扰电话,我直接挂了。”
江行远没有多想,朝一旁的会议室走去。
“继续开会。”
……
时暮在医院一直等着江行远的回电,手机握在手里片刻都不敢松手。
可是等到天黑,都没能等到他的回电。
未知的恐惧和无尽的绝望让她近乎崩溃,她再次拨打江行远的电话,却显示已关机!
强烈的窒息感让时暮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她躲在角落,痛哭出声。
眼泪越流越多,像是止不住一样。
想着还在ICU中昏迷的芝芝,时暮艰难地抬起手臂,一点点抹去脸上的泪水。
她拿出手机,翻阅了甲状腺癌可能扩散的范围。
在确认了自己的肝脏有极大概率不会被感染后,她喜极而泣。
时暮擦掉眼泪,快速来到住院部对面的肿瘤科大楼。
三楼,纪荣医生办公室。
时暮对纪荣简单讲明了芝芝的情况,也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割肝救人。
纪荣听了之后,神色震惊:“你疯了吗?你的身体根本就上不了手术台,更何况是这种大手术!”
时暮垂眸看着自己还在不由自主发抖的手,眉眼间尽是痛苦:“可我的孩子等不了。”
“孩子父亲呢?”纪荣不由得脱口问道。
时暮身体一僵,良久的沉默后才苦涩地抬起苍白的脸。
“……联系不上。”
纪荣握笔的手紧了几分,看向时暮的神情带着一丝痛心和哀其不幸。
“你想清楚了。”眼下这情况,他知道没法再劝她。
时暮点头:“移肝给芝芝,是我作为母亲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纵然见惯生死,此刻纪荣的喉间还是有些发涩。
“你的癌细胞已扩散到淋巴,肝脏移植手术需要全麻,你可知一旦打了麻药,你会永远醒不过来。”
时暮的嘴角勉强勾起一抹轻松的弧度:“没关系,桐桐是我女儿,她未来的人生还有很长……”
纪荣下颚角绷得紧紧,他没法再直视时暮那淡然的眼神。
他拿出一份移植手术协议和免责协议,递了过去。
“签好字,我马上去安排手术。”
时暮照做,签好字交给他。
纪荣起身就要走,时暮叫住了他。
“纪医生,谢谢你。”
说着,她颔首鞠了一躬。
纪荣屏息稳住情绪,没有回头去看那个一身寂寥孤独的女人。
“芝芝,会好起来的。”
说完,他大步离开。
因为芝芝情况紧急,时暮的手术安排在了当天晚上。
住院前,时暮回了趟家。
她从儿童房里拿出芝芝最喜欢的艾莎公主绘本和雪宝玩偶,然后站在客厅,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生活六年的屋子,还有墙上的婚纱照。
照片上的她,笑靥如花,明媚如春。
但身侧西装革履的男人却神色淡漠,从未变过。
“江行远,保重。”
时暮将签好名的离婚协议和收购协议放在茶几上,步履坚定地离开了这个她曾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