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地处偏僻,正值傍晚,晚间少有人来,绿檀去回事处取了这个月的份例,回烟雨阁时,正听见玉兰林里传来隐约的说话声。玉兰林向来是底下婢子们私会的好地方,倒是不稀奇。绿檀才要过去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在这里私会,乍眼就瞧见了春儿。正是那日在蜡梅边鬼鬼祟祟的那个丫头。她心下一惊,当即放缓了步子,借着夜色靠过去,天光昏暗,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她。“秋菊姐姐,不是我故意耽误事,是绿檀看得太紧了,四小姐也在院中……我哪里敢光明正大的动手,这要是给人发现了,夫人还不打死我。”
烟雨阁旁邻着一方小潭,水榭周围是成片的玉兰林。
这里地处偏僻,正值傍晚,晚间少有人来,绿檀去回事处取了这个月的份例,回烟雨阁时,正听见玉兰林里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玉兰林向来是底下婢子们私会的好地方,倒是不稀奇。
绿檀才要过去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在这里私会,乍眼就瞧见了春儿。
正是那日在蜡梅边鬼鬼祟祟的那个丫头。
她心下一惊,当即放缓了步子,借着夜色靠过去,天光昏暗,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她。
“秋菊姐姐,不是我故意耽误事,是绿檀看得太紧了,四小姐也在院中……我哪里敢光明正大的动手,这要是给人发现了,夫人还不打死我。”
春儿委屈地低声说道。
绿檀眉心一跳,秋菊……那不是大夫人身边的丫头么!
秋菊却伸手拧了春儿一下,春儿当即低声喊疼。
“死丫头,还在这里狡辩,昨日四小姐一整天都在郭姨娘那儿,哪里就找不着机会,别是你故意推脱!”
“哎呦,我哪敢呀秋菊姐姐,实在是我不知道四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绿檀听两人嘀嘀咕咕地说了半晌子的话,才悄悄退了出去,赶紧往林若瑾那儿去。
林若瑾听绿檀说完,勾唇笑了,看来苏氏真是急了,竟派了秋菊来催。
“你吩咐下去,这几日我都去郭姨娘那里讨论绣艺,就不必备我的饭菜了。”
说罢,她又吩咐绿檀,“你也机灵些,寻几个靠得住的婆子候着,务必抓个现行。”
绿檀笑眯眯地点头,“小姐放心,奴婢省得的。”
林若瑾已经按捺不住的好奇了,那蜡梅究竟是有什么古怪,苏氏又让春儿去做什么呢……
这日,林若瑾照常出了门,有了她早前的吩咐,春儿见她出门,心思明显的活络了起来。
绿檀冷笑着看她,同往常一样,叮嘱了各处的丫鬟,“小姐吩咐我去厨房盯着给老夫人熬的鸡汤。
我今日不在,你们各自都仔细着点,要是我回来发现谁敢偷懒,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是……”
几个小丫头面面相觑,齐齐应了一声。
绿檀意味不明地笑了,转身往外头走去,却没有走远,只躲在暗处,看着春儿的一举一动。
春儿目不转睛地看着绿檀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绿檀的身影,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周围的丫鬟们很快就各自做活去了,春儿犹豫片刻,避开了人,轻手轻脚挪到了腊梅树边。
绿檀眼也不眨地盯着,就见她从怀里掏出了个小铲子,对着腊梅树便挖了下去。
不多时,春儿便从土里挖出一只油纸包,黑漆漆地,裹着一层湿润的土,眼看是有些年头了,不像是近日才埋进去的。
绿檀眯了眯眼,向身后招手,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立时就冲了出去。
还不等春儿反应过来,一把将人摁在地上。
春儿大惊失色,正要喊出声来,那婆子却脱了鞋,一把将臭烘烘的袜子塞她嘴里。
只听啪啪两声,清脆的巴掌落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绿檀黑着脸从婆子身后走出来,破口大骂,“你这黑了心肝的贱蹄子,可让我逮着了吧,瞧你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你没安好心!
在这里鬼鬼祟祟,搞这些腌臜玩意儿出来,看我禀告了小姐,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绿檀一把从春儿怀里将那油纸包扯出来,却没瞧出那是什么东西,闻着一股子骚气和凉意。
绿檀嫌弃地皱了皱眉,让人将春儿看管起来,又打发了人去通知林若瑾。
春儿被堵着嘴,又哭又闹的,那几个婆子倒是力气大,拽着她就往柴房去。
林若瑾得了信儿时,正在池边喂鱼,她今日没去郭姨娘那里,不过是躲在外头,等着看戏罢了。
她听人禀报说绿檀已经把人抓到了,便散了手里的鱼食,起身拍了拍衣裳,神色淡然地往院子里去。
林若瑾回了烟雨阁,绿檀当即将东西拿了出来,“小姐,就是这东西,那小蹄子鬼鬼祟祟地从树下挖出来的。”
林若瑾不过闻了一下,就紧皱着眉头,将东西拿得远远的。
“拾香,拿绢子包上些,带到外头医馆里,问问是什么东西。”
说罢,林若瑾又问,“人呢?”
绿檀连忙道,“在柴房关着,奴婢怕她自尽,拿东西堵了她的嘴,手脚也绑得死死的。”
林若瑾点点头,让绿檀把院中人都打发了,又亲去了柴房审问。
绿檀让人给林若瑾拿了太师椅,伺候林若瑾坐下,这才将春儿嘴里的臭袜子拿了出来。
春儿此刻早吓得腿脚发软,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我问你,你鬼鬼祟祟去树下,挖的是什么东西?”
林若瑾眸光淡淡,淬着冷意。
春儿只在地上跪着,哆哆嗦嗦,虽怕极了,却愣是一个字都没说。
林若瑾气极反笑,纤白的指尖撑着额角,似笑非笑地看她,“你倒是个忠心不二的,只可惜,你tຊ这份儿忠心,怕是要去黄泉路上,说给你的主子听了。”
“小姐饶命啊,小姐饶命!”
春儿哭着,连滚带爬地过来,拽住林若瑾的裙角。
绿檀冷哼一声,抬脚将她踹到一边,“什么下贱胚子,也敢近我们小姐的身。”
林若瑾神色泰然,意有所指地看向春儿,“你向我求什么饶,合该求求你自己个儿,若是你老老实实地说了,我兴许能饶你一命。”
“小姐,真不是奴婢不说,是奴婢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啊!”
春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伏在地上,“夫人只派了奴婢过来,说让奴婢寻机会,把那东西挖出来交给夫人,真是没说那究竟是什么啊!”
林若瑾垂眸看着她,眼中一片冷意。
这倒也是有可能的,苏氏派了她这么个黄毛丫头来,没准儿还打着灭口的算计,不告诉她也是有的。
林若瑾想了想,道,“你如今被我捉了个现行,这事儿若是传到夫人那去,一定是性命不保。
我只问你,想活不想?”
春儿猛然抬头,下一刻捣头如蒜,“求四小姐给条生路!”
……
锦园,苏氏用帕子捂着口鼻,略带嫌弃地看着秋菊端着的那油纸包,转头看向春儿,眉眼间也有了笑意。
她和善地让人将春儿扶了起来,“好丫头,我就知道你是个能干又忠心的!来人,将我案上那吊钱拿来。”
苏氏让人赏了春儿一吊钱,春儿当即诚惶诚恐地跪谢下去,“不敢受夫人的赏,这是春儿该做的!”
“我这人向来赏罚分明,你做事有功,我自然该赏你,只要你日后在那儿接着替我好好的盯着,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春儿抬头看了苏氏一眼,这位是个笑里藏刀的,她连忙又低下头去,恭敬地谢过。
春儿从锦园离开后回到烟雨阁,将苏氏的一言一行皆一一汇报了,又将那钱拿出来,交给绿檀。
林若瑾没收,让春儿只管拿着,她这边又同样给她拿了一吊钱。
春儿出去时,正逢拾香从外头进来。
“小姐,您怎么也猜不到,那东西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