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立刻堆上笑容:“行,我选真心话。”裴寂立刻问道:“你到底恨不恨白家?”“这个问题,你之前不是问过了吗?”白棠疑惑:“你真的要问这个?”裴寂挑眉,于是白棠说道:“你以为我骗你?”她想了想,又摇摇头:“非要说恨的话,我也不恨白家,我恨的是我爹。”“这我倒是没想到,据本王所知,你娘是被你嫡母派去的人害死的。”“我爹要是没有默许,她怎么敢那么干?”白棠说道:“要不是我爹管不住自己,我娘怎么会怀上我?所有的恶心事都是他干的,倒把脏水泼到大娘子身上。”
白棠跟裴寂一起坐在刚叫的马车里,即使是刚刚亲眼目睹了太过血腥的杀人现场,此刻也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睛。
她中了该死的迷药,裴寂又不许她说话,在她第六次因为瞌睡碰在车壁上时,裴寂开口了:“想睡可以睡。”
谁敢睡在他身边!
圆睁着两只眼睛都还嫌不够呢,白棠很怕一不小心睡过去了,再睁开眼睛已经身在阴曹地府了。
白棠拍了拍自己的脸:“我不睡。”耳边只有单调的马蹄声,跟催眠曲一样,于是她对着裴寂说道:“不如殿下陪我玩个游戏吧,这样我就没那么困了。”
裴寂不置可否:“怎么玩?”
白棠想了想,觉得打发时间的游戏必然是那个,于是便说道:“真心话大冒险。”
“这个游戏呢,你可以选择真心话,也可以选择大冒险。如果你选择真心话的话,我会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的一定得是真话,接下来你问我,我回答的也一定得是真话。”
“那大冒险是什么?”
白棠没想过大冒险的这个选项,因为他们此刻在马车里,哪也不能去,听裴寂这么问,就回道:“嗯……大冒险,你如果选择大冒险的话,我指定一件事,你就必须得去做;相反的,你指定一件事,我也必须得去做。”
“那本王要是管你要三百两黄金,你也得给我吗?”
白棠皱眉:“必须是我们俩能做到的事。三百两黄金,殿下不如把我卖了,也卖不到三百两黄金。”
裴寂将白棠从头到脚看了一眼,点点头肯定了她的估价:“确实,三百两都费劲。”
白棠瞪了他一眼,却瞥到他身上凝固的血迹,立刻收回眼神,她觉得现在困意确实消散不少。
“我觉得有点不公平。”裴寂想了想说道:“因为本王真的能拿出三百两黄金。”
果然不管在哪个朝代,炫富的人最讨厌!
“我不管你要钱!”白棠气急败坏:“行了吧。”
裴寂又想了想,仍是摇头:“可是刚刚本王想了想,没想到自己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倒是你,好像什么事都做不到。”
白棠扶额:“那不玩了。”
“玩,本王可以吃点亏,会迁就你一点的。”裴寂立刻改口:“但是本王既然吃了亏,就得你先来做示范。”
白棠立刻堆上笑容:“行,我选真心话。”
裴寂立刻问道:“你到底恨不恨白家?”
“这个问题,你之前不是问过了吗?”白棠疑惑:“你真的要问这个?”
裴寂挑眉,于是白棠说道:“你以为我骗你?”她想了想,又摇摇头:“非要说恨的话,我也不恨白家,我恨的是我爹。”
“这我倒是没想到,据本王所知,你娘是被你嫡母派去的人害死的。”
“我爹要是没有默许,她怎么敢那么干?”白棠说道:“要不是我爹管不住自己,我娘怎么会怀上我?所有的恶心事都是他干的,倒把脏水泼到大娘子身上。”
裴寂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母妃是被皇后害死的,因为皇后将他父亲的心从他母妃那里抢走了,所以他的母妃才会吊死在他眼前,因为皇后偏心她自己生下的孩子,所以父皇才会立五弟为太子。
如今看来,这些年是他恨错了人,这一切都是皇帝的默许,可是他又怎么能去恨自己的父亲呢?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听见白棠说道:“该我了。”
“大冒险。”裴寂说:“你要金子也可以。”
对裴寂而言,真心是不能交托出去的,但三百两黄金却不值一提。
“啊?”白棠愣在当场,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啊:“你怎么不选真心话呀?”
裴寂理所当然地说道:“这不是有两个选项吗?”
“那我们回去救小宴子……”
白棠偷偷瞧了一下裴寂的黑得像锅底一样的脸色,好似马上就要发作,于是她立刻调转了话头:
“过两天我打算重新翻修一下东街的医药铺子,到时候殿下过来捧个场,怎么样?”
裴寂确实脸色不好,呼吸也越来越沉,不过不是因为白棠说的话,而是好像中了催情散的缘故,全身跟着发烫,仿佛体内有一团正在烧着的火。
他闭上眼睛回忆,觉得可能是燕淮递过来的那杯荔枝酒里有问题。
“你之前不是施粥来着,我给你的那袋金子早就花光了吧,哪来的钱翻修那个破药摊子?”
“嗯?你怎么知道我施粥?”白棠并没太在意,只是挪到裴寂身边,将手举在嘴边拢成一个小圈在裴寂耳边说:“我马上就是有钱人了。”
两人的距离此刻挨得很近,他听见白棠很小声的说道:
“燕淮刚刚成了花魁,都是得益于我的方子,她答应我会替我宣传的,所以我马上就要财源广进了,到时候就会赚许多许多银子,你若是来到时候也会送给你一点药膏的,瞧我多大方。”
裴寂闭着眼睛,暗暗吸着气,想要压下自己身体里的那团燥热:“好,到时候我一定去。该你选了。”
白棠一如既往选了真心话。
裴寂神智开始不清明,在药物的作用下他还是问了那个问题:“施粥那天,顾韫带去的那个人,你觉得他怎么样?”
白棠面露疑色:“这事你都知道?可我不认识他啊?你应该去问顾韫,好像是他的朋友。”
她想了一会儿又说道:“隔着帷帽我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施完粥他就走了,中间倒是说了两句话,可也都是不招人爱听。”
见裴寂不说话,又补充道:“一个贵公子哥儿,跑到我那小庙指手画脚的,还说,说麸皮不是粮食来着,哼,我看他是山珍海味吃多了。”
裴寂从未听过有人说裴越的坏话,提起他,所有人都是满意的。父皇有了他便再不需要自己这个儿子,太傅也总是称赞他勤奋好学,就连自己一母所生的妹妹也都愿意跟在他身边,可是这话从白棠嘴里说出来,他却是信的。
“他跟我比,你觉得谁更好?”
“你幼不幼稚啊?”白棠嘲笑他:“你一个王爷,跟他比什么?”
不过她马上就发现裴寂不太对劲了,她感觉到裴寂的呼吸声就在她的耳畔,越来越灼热。她抬头看他,只瞧见他一双墨色翻涌的眼睛,眼尾却有些红红的,喉结也在缓慢的滚动,白棠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她伸手去触碰裴寂的额头,那里是滚烫的:
“你……你生病啦?”
裴寂抓住白棠伸过来的那只手吼道:“说,谁更好!”
“你!”白棠不假思索地回答:“是你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