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贵妃一想到这个事儿就恨锦妃恨得牙痒痒。八殿下就是在这时候来的,赶在叶贵妃心情最不好的时候了。进门就挨了一顿批,说他整日就知道看些个闲书,写些个没用的话本子,一点儿都没有皇子的样。“本宫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玩意?你还真当闲王的闲是悠闲的闲?”姜墨知发出了灵魂一问:“要不然呢?是哪个闲?”叶贵妃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姜墨知赶紧上前去给她顺背。“你少气本宫几回,本宫就能多活些年头,能给你好好铺铺路。”
太监福星日复一日地劝皇上:“要上进啊!”
老皇帝丝毫不为所动。
福星又说:“有朝一日如果让朝臣们发现,这些年他们递上来的折子都是七殿下批的,他们该有多伤心啊!这就好比去要个文人墨客的亲笔签名,好不容易要来了,当宝贝一样在家里供了多年。最后发现是书肆老板代签的。什么心情?”
老皇帝翻了个白眼,也没说什么。
主要这事儿他确实不占理。
福星说得没错,这些年送来的折子多半都是老七批的。
那没办法,谁让他懒呢!
身为一个致力于摆烂躺平的皇帝,批折子这种事当然是能推就推。
就算是老七大婚之前病重那几日,他也是拿老七当借口,说自己因为儿子的病心烦意乱,实在没有心情批。
朝臣们都表示可以理解。
所以老七一定得好好的啊!
这江山不能没有老七啊!
“行了,赶紧把这些给老七送去吧!至于是亲签还是仿签,那都不重要。”
躺着最重要。
麒麟卫抱着折子走了,老皇帝揉揉肚子,站着不如倒着,好吃不如饺子。
“福星啊!晚膳让御膳房包些饺子,朕想吃。”
福星深呼吸,这不是刚用完午膳么?
“皇上,您是真不怕七殿下哪一天撂挑子不干了啊?殿下那个身体,您不慌吗?”
“不慌啊!”老皇帝贼淡定,“这么多年,哪年不闹两回病危,哪回真危了?
再说,这不是冲喜冲好了么!”
福星不想说话了。
谁的天下谁操心吧!
有这工夫还不如去听听兰台宫的八卦,张嬷嬷被离王妃给忽悠瘫了,这事儿听着就有趣。
有趣的张嬷嬷已经快把叶贵妃给气死了,她在自己屋里指着张嬷嬷大骂:“她说什么你信什么,那太医说你没事你怎么不信呢?”
张嬷嬷还在床板上趴着呢,这会儿仰着头跟叶贵妃说话:“娘娘,不是老奴不信太医,问题离王妃她说得对,太医这么多年都没治好七殿下的病,可见他们的医术也就一般般。何况老奴这腰上的确有症状,确实鼓了个包啊!不信娘娘摸摸。”
叶贵妃真去摸了,摸完就问她:“包在哪呢?你让本宫摸什么?”
“摸包啊!”张嬷嬷很懵,“那么大一个包,娘娘摸不到吗?”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腰,“哎?不对啊!包呢?”
没人知道包哪去了,明明在离王府时有个包,这会儿忽然就不见了。
包一不见,张嬷嬷就觉得自己这腰也没有那么难受了,试着从床板子上爬起来,也没有再感觉到疼痛。
但她还是不敢大意,甚至学会了举一反三:“该不会又转移了吧?上次就是从腿上转移到了腰上,这回能转移到哪儿去呢?”
叶贵妃气得都快炸了,再瞅瞅那价值一百两银子的床板,更炸了。
那个月般般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一次两次的折腾张嬷嬷,真的是冲着张嬷嬷吗?
当然不会,那是冲着她这个贵妃来的。
还有那串麝香珠,月般般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才想送给叶家的小夫人?
可能吗?
她觉得不可能。
那个七皇子看似一身重病活不了几日,所有人都不会把他当成是竞争对手,但是她不敢。
这些年朝臣呈上来的折子是谁批的,别人不知道她可知道。
那上头的玉笔朱批可不是皇上批的,而是老七批的。
而之所以没有被人发现,是因为老七从小习字的字帖是皇上亲笔写的。
他们两个写的是一模一样的字,除非他们自己招了,否则没有人会知道。
一个看似没有竞争力的皇子,却已经在做等同于皇上的事情,如何能让她不急。
“去叫八殿下来一趟。”她吩咐下人,“就说本宫有事找他。”
八殿下姜墨知,今年也是二十岁,跟七殿下同岁。
当年叶贵妃这边努力生八殿下时,皇上来都没来,一直在锦绣宫守着。
叶贵妃跟锦妃同日生子,但皇上所有的关注都给了锦妃和锦妃生的孩子。
锦妃当年是第一宠妃,因为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即使叶家手握重兵是东扶国的庞然大物,叶贵妃在锦妃面前也会被衬得黯然伤神。
当年皇上在锦妃生子之后,一连在锦绣宫守了三日,就坐在榻边儿给锦妃讲故事。
叶贵妃一想到这个事儿就恨锦妃恨得牙痒痒。
八殿下就是在这时候来的,赶在叶贵妃心情最不好的时候了。
进门就挨了一顿批,说他整日就知道看些个闲书,写些个没用的话本子,一点儿都没有皇子的样。
“本宫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玩意?你还真当闲王的闲是悠闲的闲?”
姜墨知发出了灵魂一问:“要不然呢?是哪个闲?”
叶贵妃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姜墨知赶紧上前去给她顺背。
“你少气本宫几回,本宫就能多活些年头,能给你好好铺铺路。”
姜墨知好生无奈,“能不能铺一条不通往皇位的路?那玩意不是人干的事。
啊我不是说父皇不是人的意思啊!”
叶贵妃刚上来的一口气又堵住了。
倒气儿倒了老半天,她决定说重点:“两天后你小舅母办生辰宴,听说那月般般也去,你替本宫好好看看那个人。”
姜墨知没反应过来,“谁?月什么玩意?”
“月般般,老七冲喜的那个王妃。”
“七嫂啊!”
“你不用叫得那么亲切。”
“哦。”姜墨知摸了摸鼻子,不解,“母妃至于么?七哥病病歪歪这么多年,就算一直活着身子也都熬废了,您总盯着他干什么?”
叶贵妃轻轻摇头,“你不懂,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如今储位未定,谁都有希望。你怎么就知道你父皇不会把储位给了老七呢?”
“他爱给就给呗!”姜墨知真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想要。”
“你给我闭嘴!”叶贵妃拍拍桌子,这儿子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这么多年叶家培养你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为了让你在话本子界扬名立万吧?你一句不想要,葬送的是多少人的辛苦你知道吗?”
姜墨知摸摸鼻子,“每次都是这一套。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如果不努力,那些努力过的人是不会放过我的,对吧?母亲也是不会放过我的,对吧?”
叶贵妃叹了一声,“你是我儿子,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