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楠竹却问他:“这话是简白敛让你来劝我的吗?”神医表情淡然:“非也,不过是一个医者的良苦之言罢了。”“失去亲人的痛,也许每个人都经历过,若是如今的命是亲人的血换来的,不好好活着便是最对不起他们的事,何况这一次是用自己的命,夫人还是喝下药吧。”神医继续说道。“我若不喝呢?”“那在下只能等候夫人喝下,才能离去了。”阮楠竹不忍一个陌生人的善意就此被自己所弃,端起那碗苦药一口饮进。“我喝完了,多谢神医所言。”
等阮楠竹醒来,身边见只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一身医者打扮,却让阮楠竹十分警惕。
“你是谁?”
阮楠竹四处环顾,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摄政王府中。
这里是她居住的雪阳院。
她还在怔愣时,就听身旁的这人开口。
“看来这位夫人便是王爷口中所说的妻子,和那个不想活下去的人了。”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阮楠竹怒道:“你与简白敛什么关系?”
“在下柳言墨,不过是一介郎中罢了,担有一个神医之名。”
柳言墨朝她恭敬一拜,随后反问。
“在下早些听闻王妃已死,那夫人与王爷又是什么关系?”
“我便是那死去的王妃,可天神不愿意放过我,又让我活了过来,重新回到了此处。”
阮楠竹神情低落,望着窗外看了三年的景色怔愣,悲伤地开口。
“想必神医也听说了,我在成为王妃之前,是南阳国的公主。”
她像是被打开了一个沉闷已久的口子,忍不住倾诉。
“南阳国的国君,也就是我的阿哥,被简白敛所杀,甚至连我的国家也因此灭亡,神医,你说我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还未等柳言墨回答,她又自嘲地笑。
“活在仇人的屋子里,被这么囚禁着不见天日,没有自由,更无法回到自己的家乡,这样的人生为何又要继续下去?”
不过是徒增痛苦罢,如若能死去才是最好的归宿。
柳言墨知她心痛悲痛,于是转了话头:“夫人希望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阮楠竹低笑,无所谓道:“随便吧,我如今谁也不是,一个称呼,又何必在意。”
“夫人还是先喝下这碗汤药吧,身子要紧。”
神医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给她,那味道比过往三年闻着的都要刺鼻。
“这是毒药吗?”阮楠竹喃喃的问道。
神医摇头,“夫人,你可折煞我了,身为一个医者,又怎会端出一碗毒药给我的病人?”
阮楠竹怔怔地问他:“所以说,这世上能有让人忘记一切的药吗?”
“没有。”
神医劝她:“若是十分痛苦,能忘记一切也是好的。”
“若不能忘记,便不停下脚步地向前,如此,才能与过往道别。”
阮楠竹痛苦地闭上眼:“可我却无法与过往道别,若是这世上有后悔药,该有多好啊……”
她要是能回到四年前,就绝对不会痴心妄想来到此处,也就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
如今真是悔不当初……
神医无法劝阮楠竹看开一些,毕竟没有人能经历她那般的惨痛,如今便只能劝她喝药,“夫人节哀顺变,您如今身子要紧。”
“我不喝,清醒地活着,比任何痛苦还要折磨。”
自己如今的痛苦,才是最好的弥补她犯下的罪孽。
可她就算痛苦千倍万倍,她的阿哥和族人都回不来了。
“神医,为何不让我去死呢?”
阮楠竹像在自言自语:“让我死了,对我而言也是个解脱,我已经不想要就这么活着了。”
“想必夫人的亲人也希望夫人能够好好活着,若他们付出生命也坚守着此事,夫人为何不继承他们的遗愿,好好的活着呢?”
神医用心劝慰:“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在无限的可能中,便会有一丝生机,便会发觉活着的意义。”
阮楠竹却问他:“这话是简白敛让你来劝我的吗?”
神医表情淡然:“非也,不过是一个医者的良苦之言罢了。”
“失去亲人的痛,也许每个人都经历过,若是如今的命是亲人的血换来的,不好好活着便是最对不起他们的事,何况这一次是用自己的命,夫人还是喝下药吧。”神医继续说道。
“我若不喝呢?”
“那在下只能等候夫人喝下,才能离去了。”
阮楠竹不忍一个陌生人的善意就此被自己所弃,端起那碗苦药一口饮进。
“我喝完了,多谢神医所言。”
“若夫人能够想清楚,便是最好的了。”
柳言墨告退之后,阮楠竹便躺在窗边默默地望着景色。
窗外仍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埋葬在风雪之中。
这场雪似乎下了很久,如今都没有停歇。
阮楠竹忍不住想,到了春暖花开之际,自己的未来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