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来的路上,徐照庭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绕过人群,坐到高位上,厉声问:“哪个是廖婆子?”廖婆子战兢兢往前爬了两步:“是老奴。”徐照庭没有多说什么,给叶栀递了个眼神,叶栀当即便明白。从屋外叫了两个男仆进来,将廖婆子拖了出去,再无后话。南音的脸色煞白,不敢高声一句。上次明着打死了贾娘子,这次廖婆子的下场也没得说,大家族的惩治人的手段总是有的。先前去请的郎中终于来了,叶栀例行检查一般将郎中带到青霭苑的药房里,细细检查了遍。
梅香居的书房里,安国公正和徐照庭对弈。
徐南音禁足有些日子了,最近很是乖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徐照庭想着,请郎琢来通个风,好让南音回到课堂听课。
郎琢:“晚辈来国公府授课,拿了两位姑娘的束脩,既然公爷想让徐大姑娘回到芙蓉堂上课,晚辈没有意见。”
徐照庭自然知道他不会有意见,况且南音禁足的事是徐照庭自己的意思,不关郎琢的事。
只是这个教学方法上么,徐照庭有自己的意见。
他支吾了一下说:“郎大人,俗话说严师出高徒,本公将二女交给郎大人教导,那是对郎大人百分百的信任,若她们二人有不妥之处,还请郎大人不要顾谁的情面,狠狠教训就是。”
郎琢一脸疑惑,“二位姑娘都是可教之材,晚辈也自认教的认真,公爷可是对晚辈有不满之处,还请公爷明说。”
“就是……就是……”徐照庭也难以开口,自己的女儿犯错说打就打了,可郎琢虽官高位显,却和她们是同辈人,如何能像长辈般狠狠教训南音和北笙?
“反正就是她们犯了错,大人不要手软就是了。”徐照庭只能点到为止。
郎琢也默默点头,安国公可能是怪自己对学生太和善,那以后更严肃些就是了。
“闲聊而已,下棋下棋。”该交代的已经交代了,徐照庭松了口气。
门口突然来了男仆,说:“公爷,夫人让您去正屋一趟。”
“什么事呀?没看到我有客人么?”
见郎琢在,男仆没有高声,走到安国公耳边悄声说了一番,安国公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从红润变成了铁青。
“如此还了得!”徐照庭愤而一张拍在棋盘上,黑白棋子四处惊溅,好好的一局棋被彻底打乱。
郎琢诧异的看向徐照庭,徐照庭回过神来,愧疚地朝郎琢拱手:“郎大人稍坐,本公处理点家务事就来。”
“公爷自便。”
徐照庭走后,郎琢默默拾起地上的棋子儿。
梅香居的正屋俨然成了断案的公堂。
姑娘婢女仆妇跪了一地,徐照庭进去时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
贠夫人侧着身,赌气不看徐照庭,也不看跪了一地的人,胸腔一起一伏,快要炸了。
她就想不明白了,按理说孪生女儿,性情该是一般的,怎的就如此水火不容。
北笙口口声声维护南音,雷公藤之事说是廖婆子自己陷害不成,诬赖给了南音。可贠夫人知道,南音早就容不下北笙了,此事定是南音的手笔,廖婆子只是帮凶而已。
她曾抱怨徐照庭给女儿的名字没起好,一个南一个北,南北不照面,待在一起就打架!
可徐照庭说,两个女儿一模一样,本就难以区分,名字再相似更不好,执意要一南一北,特立独行!
现在可好,水火不容都拿毒药出来陷害了!
刚才来的路上,徐照庭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绕过人群,坐到高位上,厉声问:“哪个是廖婆子?”
廖婆子战兢兢往前爬了两步:“是老奴。”
徐照庭没有多说什么,给叶栀递了个眼神,叶栀当即便明白。
从屋外叫了两个男仆进来,将廖婆子拖了出去,再无后话。
南音的脸色煞白,不敢高声一句。
上次明着打死了贾娘子,这次廖婆子的下场也没得说,大家族的惩治人的手段总是有的。
先前去请的郎中终于来了,叶栀例行检查一般将郎中带到青霭苑的药房里,细细检查了遍。
列了个长长的药单,都是美容养颜养生的药物,没有私藏任何有毒之物。
南音之前的诬告也不攻自破。
“没事了,都散了!”
真相大白,徐照庭一放话,地上的下人作鸟兽散,唯有南音和北笙还在地上跪着。
徐照庭前脚才说解了南音的禁足,让她回课堂上课,后脚就被南音打了脸。
徐照庭喝口茶润润喉,说:“南音,你多久没有去汝宁看望你舅舅了?”
南音不明其意,颤声说:“回父亲的话,有大半年了。”
北笙心中一凛,父亲是要将南音打发到汝宁去?太子和津淮还在舅舅家中!
南音若是知晓太子下落必会报给乐平王,还有津淮,她难免不会将对自己的怨气撒在津淮身上。
南音绝不能去汝宁,可自己该如何阻拦呢?
对了,郎琢。刚才来梅香居时,她看到郎琢的侍卫斡风和青阳在外面,郎琢应该也在府中,只是不知此刻走了没有?
北笙道:“父亲母亲,女儿乏了,想先回去了。”
贠夫人点点头,“去吧。”
北笙出了正屋,瞥了一眼书房的方向,斡风和青阳还在那里,郎琢应该还没走。
北笙对转头对绾月悄声说:“你去请郎大人,就说我在有事在门外的马车上等他。”
绾月去了,北笙直接出了府门。
郎琢每次来,马车都停在国公府门外的侧面墙根下,车夫认得北笙,她要上车,车夫也没拦她,直接放下踩凳,让她上去了。
没片刻,郎琢就出来了,直接上了马车。
今日国公府发生的事他粗略知晓,现又听北笙细讲了一遍,叹口气才说:“我早就嘱咐过阿音,要她不要生事,她却是不听。”
北笙听着挑挑眉,这一声“阿音”好生亲切,就是连父亲母亲都没有如此唤过南音。也许自己真的猜对了,郎琢心里藏着南音。
北笙问:“现在父亲想让姐姐去汝宁,受伤的那位还藏在舅舅府中,依大人之见该如何解?”
郎琢想了想,问:“你想不想回汝宁?”
“当然!”北笙想都不想,直接脱口而出。
当时在汝宁认下舅舅后,她很想和津淮就此留在汝宁,可认了舅舅,不回京城认父母,到底说不过去,是以才跟着郎琢回了京城,现在有机会回汝宁当然极好。
届时,她和颜陌一起做生意,带着津淮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比在京中尔虞我诈强太多。
看她眼底藏不住的雀跃,郎琢的神色变幻了下,说:“那此事就这样说定了,你去汝宁,剩下的事本官同国公去说。”
“那就多谢郎大人!学生告辞。”
北笙从郎琢的马车上下来时,脸上嘴角藏不住的笑意,漫天雪花里最灿烂的一张脸。
她的心跳都快极了,天上琼花飞舞,心头骄阳似火。
明明被皑皑之雪遮盖的大地处处都是深不可测的陷阱,但北笙觉得自己前途坦荡,一路生花。
北笙如同雀跃的精灵,郎琢透过车窗窥见,喃喃说:“去汝宁,就值得这般开心吗?亲生父母身边有何不好?你竟想着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