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见他们老爷忧心忡忡,也觉得要出什么大事,忙问:“大人,眼下怎么办?”“能怎么办?”李奉常的头更疼了,靠在椅子上,瞧着厚厚的文书,长叹一口气。“这些人都敢气晕圣上,强迫公主和亲,眼下死了一个少保,总有人借机,逼上东宫。”“唉,这乱起来,对本官这个奉常是什么好事?可一边是皇族,一边是世家,也不是本官能阻拦的。”苦涩喃了两句,李奉常急切问:“御史大夫,还未回来?他老人家再不回来,本官可撑不住了啊。”
次日,天尚未亮,孙少保府上响起一道惊呼声,瞬间哭声一片。
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在暴雨中响动,扰得数家一盏盏的烛光燃起。
“你说什么?孙少保悬梁自尽?”
九卿之首的奉常大人,听到禀告声,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情?”
“回禀老爷,人是在半个时辰前死的。”
半个时辰前?
李奉常的眉头皱起,半个时辰前还属于太子殿下的忌日,如此之巧?
“他好好的,因何悬梁自尽?”
“孙府现在乱成一团,死的怎么说也是少保,还是太子旧部,延尉大人亲自去了一趟,确认是自尽。”
管家回禀:“不过,留了一封亲笔的罪书,信上大致内容是忏悔。”
“说是对不起太子殿下,骂自己忘恩负义,太子殿下对他有提拔之恩,他却要送朝凰公主和亲送死。”
“还说当年太子殿下和南凛交战,南凛惨败,怎么也不该让公主和亲。”
“这次南凛也是作为战败方,让公主和亲,弃西宁国的威望何在。”
“说他愧为西宁臣子,在太子殿下的忌日,让公主和亲,更愧对太子殿下。”
“这便悬梁自尽,去同太子殿下赔罪。”
闻言,李奉常瞬间明白,这一封罪书,只有一个内容,就是不能让朝凰公主和亲。
那,孙少保为什么死,清晰明了。
“她,好大的胆子,竟敢逼死当朝臣子。”
不,有胆子,亦是有底气。
李奉常叹气,少保怎么说,也是位列卿位啊,她竟将人就弄死了。
没有圣上给的权力,她一个后宫小姑娘,如何能做到?
“本官早就说了,新立太子是为朝堂着想,何必将朝凰公主赶尽杀绝?和亲,亏得他们想得出来。”
“一个战败国,哪里来的脸面,求娶封号为凰的公主?”
太子殿下死后,在圣上的心中,她就不是寻常的公主。
凰啊,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封号?
李奉常头疼,朝凰公主在圣上的膝下长大,又住在东宫,是好欺负的?
“当年圣上赐下封号,还不明显要护着太子唯一的血脉?他们怎么就不懂。
立新太子,同朝凰公主一个小姑娘,并不冲突。国总不能没有储君,若非他们步步逼着东宫,圣上也不至于多年不肯立新太子。”
没立新太子,这些人就容不下一个后宫公主,要是立了,还能活命?
管家见他们老爷忧心忡忡,也觉得要出什么大事,忙问:“大人,眼下怎么办?”
“能怎么办?”
李奉常的头更疼了,靠在椅子上,瞧着厚厚的文书,长叹一口气。
“这些人都敢气晕圣上,强迫公主和亲,眼下死了一个少保,总有人借机,逼上东宫。”
“唉,这乱起来,对本官这个奉常是什么好事?可一边是皇族,一边是世家,也不是本官能阻拦的。”
苦涩喃了两句,李奉常急切问:“御史大夫,还未回来?他老人家再不回来,本官可撑不住了啊。”
管家还未回答,就见一个侍卫急匆匆来报:“大人,御史台的陈御史跪在皇宫外,要告朝凰公主祸乱朝堂,逼死朝中大臣。
还说,此乃大罪,要公主,以死谢罪。”
“!!”
好大的狗胆!
李奉常瞪大了眼睛,惊呼了一声,又瞬间面色发白。
完了,果然是要出大事的!
如此明目张胆冲着朝凰公主的性命来,圣上要是不动怒,还是一国天子!
这,他可真的扛不住啊。
“御史大夫不在,宰相大人呢?这还能不管?”
“回禀大人,宰相大人病了。”
这老家伙,每次病得可真好!
李奉常咬牙切齿,狠狠骂了几句,稍微出了一口气,缓缓冷静下来。
却哭丧着脸无奈,御史台的御史不是他能阻拦的,只希望其他人不要再添火。
尤其是亲王!
李奉常立即让人去宫门外盯着,再差人去御史台送信,能拉就拉一把吧。
臣子逼上皇宫,这对于朝堂来说,实在不是好事。
要不找个人,把告状的御史打晕了?
也或许用不上他,东宫那位,臣子都敢杀了,打晕个人,还不敢?
这会儿东宫的人还真想打他一顿!
“气死个人了,他在宫外嚷嚷着公主有罪,还要逼死咱们公主!”
“着实欺人太甚,之前让公主和亲,现在倒是直接,让公主去死。”
“这是当我东宫之人皆是摆设,任他们这样欺凌?”
“竟都这般迫不及待,想立新太子,就非要公主去死。”
东宫的宫女属官皆气愤不已,拳头都紧紧捏着,只要公主一声令下,他们就能冲到宫外,把那个御史揍成猪头!
可这会儿公主还在休息,昨天可是太子的忌日,却闹得公主没法安宁。
再气,也不及公主睡个安心觉重要。
元姮羲这一觉还真是睡得很安稳,若非早让宫女到了时辰唤她,还能再多睡一会儿。
可她知道,才死了位少保,总有人要生事的。
果不其然,这就有御史来告她。
见东宫的人都气愤不已,朝凰公主反而淡然自若,只吩咐三件事情。
“差个人去孙少保家问问,御史台为他们打抱不平,觉得孙少保是本宫逼死的。”
“既是如此,他们家这个苦主,何不到本宫的跟前,状告本宫?”
“再差个人去延尉府问问,延尉审案都是不管用的?说是自尽,怎么陈御史嚷嚷,本宫罪孽深重,逼死臣子?”
“陈御史家也走一趟,冤枉当朝公主,如此大罪,陈家是不是担得起?”
话落,见侍卫们毫不耽搁,出去办事,才问:“在京城的三位亲王呢?”
“回殿下,还在太子殿下的皇陵。”
柳老先生回禀:“太子殿下每年的忌日,几位王爷都会在皇陵守三日。”
“还在?皇祖父昨天病倒,皇陵那边没有收到消息?几位皇伯皇叔,没有回来的?”
“回公主,没有,不过几位王妃去后宫拜见过皇后娘娘。”
元姮羲点头明白,不提在为父王守皇陵的亲王,让人盯着宫门外。
她想知道,这几家会怎么做,若他们不会选择,那只能她帮他们选择。
总得让他们知道,西宁国谁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