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上之前,西宁的皇族在面对世家,都有些被动,即便是现在,门阀世家的力量依旧强大。”“特别是西南之最的蜀南,地处偏远复杂,世家大族的权势几乎一手遮天,只怕连朝堂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也正是如此,蜀南一带,是咱们西宁皇帝的心病,当年太子殿下.....”“本宫明白tຊ,父王的死,和蜀南的世家脱不了关系。”元姮羲眸光中浮现毫不掩盖的杀意,那般凶险的战场,父王都能平安无事,偏偏着了瘟疫。
东宫正殿乃太子居住,自太子逝世,朝凰公主搬到正殿,读书习字都在正殿的书房。
这是明武帝的意思,一开始有人上奏不妥,可明武帝教公主读书,不在正殿在哪里?
元姮羲(héng xī)是六岁的时候住进来,可这里却还保留着太子殿下在时的模样,只是添了些她的用物。
“参见公主殿下。”
元姮羲看着父王的书案,面露怀念之色,忽然听到声音,回神看向走来的几位先生,指着一旁的位置,让他们坐下。
这四位都是东宫的属官,在她父王是太子的时候,就跟随着办事,是父王的心腹。
父王逝世多年,他们也没有离开,另谋出路。
元姮羲很敬重他们,平日里都是称呼他们先生:“几位先生可是为了本宫和亲一事求见?”
“殿下已经知道了?”
柳老先生的年岁最大,是看着太子殿下长大的,当年太子殿下病故,他也跟着大病一场。
总感叹上天不公,如此惊艳绝才的太子殿下,竟就.....
可瞧着眼前同太子殿下模样神似的朝凰公主,又觉得欣慰。
公主还在,他们东宫就不会绝。
这些年,他们的权力不还在?该如何做事,一如既往。
可,太子殿下终究不在了,朝堂上属于太子殿下的势力,如今还能剩下多少?
一想,又觉得悲凉。
“提议殿下和亲之人,乃孙少保,当年太子殿下极为重用他,若非太子殿下,他如何能坐上少保一位?”
柳老先生叹气:“这才过去多久?不求他帮着咱们东宫,他倒是先来祸害殿下。”
话落,收敛不必要的忧伤,看向公主说:“殿下去见过圣上,想必圣上不会让您和亲。”
“嗯,皇祖父不会答应,总有些人要拼死进言,逼迫本宫和亲。”
“正是如此。”
柳老先生知道他们公主聪明,不说其他的,直言:“今早,朝堂先是大局进言,要立新太子,这原本也是为江山社稷着想。
国不能无储君,可大半朝臣都进言,就有逼迫之意,实难不让圣上想起太子殿下的死。”
当年太子殿下染了瘟疫病逝,圣上心中有数,他们亦是明白。
柳老先生按压下心中的痛意,看向朝凰公主接着说。
“又有人进言,说是公主已经及笄,再住在东宫不妥,该出宫立公主府,为新太子做准备。”
“这又是立太子,又是让您离开东宫,让圣上觉得有些人容您不得,您可是太子殿下唯一的血脉,住在东宫有何不妥?”
“圣上岂能不气?再有人让您和亲异国,接二连三地针对您,某觉得,倒像是逼着圣上动怒一般。”
“某说句大不敬的话,当年太子殿下的死讯传来,圣上气血攻心病倒,险些......好在圣上没事。”
“可圣上要真有事,殿下,您的处境可想而知。”
正是如此,他们才不敢离开东宫,要是连公主都护不住,死后,有何脸面去见太子殿下?
“殿下,圣上今年已经有五十九岁,元氏皇族长寿的男子,也不过六十二。”
元姮羲的心中紧了紧,想到这一倒,就苍老了好些的皇祖父,很是心疼,又很难不生气。
“这些年东宫没新太子,江山社稷是损了?我西宁国的帝王,还在呢!
竟算计本宫的婚事,来逼皇祖父气血攻心,身为臣子只知道盯着女子算计,心胸狭隘,胆倒是大得很。”
“殿下,朝中的势力错综复杂,圣上即位,改动世卿世禄的官制,才削弱门阀世族笼盖朝堂的权势。”
柳老先生自然地说着朝堂之事,公主殿下身为东宫唯一的血脉,他们不希望殿下只是后宫公主。
他日无论哪一位亲王登基,殿下才有自保的政治能力。
“在圣上之前,西宁的皇族在面对世家,都有些被动,即便是现在,门阀世家的力量依旧强大。”
“特别是西南之最的蜀南,地处偏远复杂,世家大族的权势几乎一手遮天,只怕连朝堂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也正是如此,蜀南一带,是咱们西宁皇帝的心病,当年太子殿下.....”
“本宫明白tຊ,父王的死,和蜀南的世家脱不了关系。”
元姮羲眸光中浮现毫不掩盖的杀意,那般凶险的战场,父王都能平安无事,偏偏着了瘟疫。
她绝不信,蜀南的世家没有动手。
“蜀南,本宫总会去的。”
柳老先生听着,和其他人对视一眼,见他们想劝,摇头制止他们。
太子殿下的死,是圣上的心病,亦然是殿下的,同样也是他们的。
殿下想做,就做吧。
他们会帮着殿下有能力做。
眼下还是和亲一事要紧,既然朝中提出了,不闹一场是不行的。
圣上的年岁大了,经不起闹。
“殿下,圣上和太子殿下都有意削弱蜀南世家的力量,世家自然不希望两代帝王皆要除去他们。”
“皇权的打击,他们也是受不住,就想着扶持由世家能操控的帝王。”
“这些年,世家的心思太过明显。从前殿下年幼,他们不好逼着殿下离开东宫。”
“现在殿下及笄,一旦婚嫁,东宫空了,新太子总该有。”
“此次他们提出和亲,就是逼您离开,一旦您出事,圣上只怕熬不住。”
“本宫明白。”
元姮羲点头,看向他们问:“几位先生,可有什么法子?”
“某想,殿下听了这些,心中有主见。”
柳老先生拱手道:“殿下想如何做,吾等皆听之。”
元姮羲的眉目染了些笑意,看向几位先生,似是打趣:“杀人放火,也听之?”
“是。”
柳老先生毫不犹豫:“殿下尽管吩咐,东宫总有人会替殿下杀人放火。”
“好。”
元姮羲弯了眉梢,声音婉转轻柔:“那就把少保大人,绑到东宫。”
“这.......”
其他先生一愣,似有惊讶,还真杀人放火啊,还是个大臣。
元姮羲见他们呆住,挑眉问:“不行?”
“哪能啊!”
稍微年轻一些的先生,还气哼了一声:“这个死少保,早想收拾他了!”
话落,还问:“殿下,绑之前,能往死里打一顿吗?”
“可。”
元姮羲看着都手痒痒的几人,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绑他来,本宫就没打算让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