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莫不是以为我忘了你的生辰,要和我置气了。”庄晚只弯了唇角笑了笑。阿烟红着眼摇摇头。庄晚与阿烟自幼相伴,庄晚幼时生母多病,没人记得为她过生辰,阿烟被发卖后成了奴婢,更无人想起她的生辰。幼时二人皆羡慕庄子上的小孩儿过生辰的快乐,便过家家似的用树枝、树叶来做生辰菜肴。到大了些,便为对方做一碗生辰面,渐渐地也就成了二人之间的习惯。待庄晚把面做好,阿烟等不及回房,便端起其中一碗来喝了口汤,夸赞:“真香啊!小姐,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待给傅北阙喂完药,庄晚领着阿烟告退了。
回到卧房,阿烟本想将心中忧虑与小姐说一说。
只是见庄晚轻打了个呵欠,想起庄晚今日在城西忙了一天,回来又伺候将军喂药,不忍在此时让庄晚费神,只服侍庄晚盥漱后歇息了。
傅北阙自那日苏醒片刻后,后面几日倒也能每日醒来一会儿,只醒来的时候却越来越短,庄晚知道这毒必然快压制不住了。
一连几日,庄晚除了给傅北阙喂药的时间,其余时候都待在城西照料患者。
直到这日,庄晚照料完患者,正待与赵老军医辞别回客栈时,顾白急匆匆赶来。
“赵老,有消息了。”
顾白将一卷黄纸递给赵老军医。
“我们前往羌国时,救下了被赫连煜软禁的宋军医的师兄,此毒正是血匿。”
“宋军医的师兄曾与燚蠖族大祭司对弈,见其使过此毒,但这解毒药方,宋军医多年钻研,只破解到最后,却因其中一味药无克制之法而放弃。”
“师兄现下可好?为何会被羌国三王子软禁?”宋军医疾步奔至顾白身前,有些担忧地问。
“我们已妥善安排好您师兄,他已往南云游去了。”顾白回答,“羌国软禁您师兄,是因为此次血匿之毒是从您师兄处拿到的。”
原来宋军医的师兄因与燚蠖族大祭司博弈立下赌约,赢了后大祭司将所制此毒尽数交给了他,并允诺不得再用此毒。
宋军医的师兄本该毁了此毒,却因此毒奇特非凡,痴迷于找到此毒的解法,被赫连煜抓了去,才有了后面这一番事情。
“不知师兄未破解的是哪味药?”宋军医听罢问。
“子午花。”赵老军医合上书卷,长叹,“血匿本是传播性极强的毒,遇水不可融,入体不得显,皆因此毒中有一味子午花,此药于极地烈焰中生长数百年,恰遇金乌照射极地,在正午极热时吸收一缕金光方能开放。待金光消散,子午花凋零。那大祭司不过偶然得此药,才制成此毒。”
“但这子午花,不仅难得,还未曾有对症的克制之药。”宋军医皱紧眉头。
“或许能克制的并不是药。”庄晚听到这儿不由出声,“我曾在医典里见过这子午花,私以为或许子午花的克制之法并不在药,而是光。”
“光?”赵老军医疑惑。
“子午花在金乌的照耀下盛放,却在金光消逝后凋零,我想,并非是子午花失去金光才凋零,而是所吸收的金光已经达到极致。”庄晚自幼时在医典中见到子午花时,便一直思索此药克制之法,直到亲历此次血匿之患才有所感悟,或许是先前思考的方向错了。
“就如瘟疫不真是瘟疫,虽有传播症状,却可从源头隔绝。子午花也不是真需要金光,它因金光盛放,也因它枯萎。”
“物极必反!金光助了它,却也克制了它,妙,实在是妙!这就是万物相生相克之理啊!”赵老军医眸中绽放惊喜神采,一手不断轻抚着自己的白须。
“庄姨娘大智慧,想我等不敢想,令人敬佩。”宋军医向着庄晚拱了拱手。
庄晚只福了福身子回礼:“军医谬赞,庄晚不过是恰有所感罢了。后面的解毒良方还得靠诸位军医商议制定才是。”
“这是我等应做的,姨娘放心。”赵老军医与宋军医兴奋地对视一眼,只拱手告退,想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顾白将庄晚送回客栈。
有了庄晚提供的思路,加上宋军医师兄的药方,第二日,赵老军医与一众大夫们便研制出了血匿的解毒药剂。
自给傅北阙服下药剂醒来后,庄晚便
整日留在城西照料患者,城西的百姓们很快与庄晚熟悉起来。
庄晚知晓医理,照料患者时发现一些小伤小病便顺手帮忙医治了,是以城西百姓们心中多有感激。
而在从军医口中得知是庄晚发现克制血匿的关键之处时,城西众人心中感激更甚,不知道何时起见了庄晚竟直接称呼起女医仙来,一时倒让庄晚汗颜。
这日,太阳尚未完全落下,庄晚便早早地忙完了城西的事情,领着阿烟回了客栈。
一客房内。
顾白正向案前的傅北阙汇报着白玉关的近况。
听罢,傅北阙转头看了眼天色,只问:“庄晚还在城西?”
“庄姑娘今日已经回来了。”顾白顿了顿,又道,“庄姑娘回来后不久便进了厨房。”
傅北阙闻言,瞥了眼一旁桌子上的晚膳,垂了眼眸:“今日不想吃油腻的东西,撤了吧。”
顾白瞧了眼桌上不带一点油花儿的膳食,嘴角微抽,只将一桌子菜收了去。
客栈厨房。
阿烟心中本因今日早归有些疑惑,见着庄晚走到客栈的厨房,才一下反应过来。
“小姐……”阿烟眼眶微红。
“瞧你,莫不是以为我忘了你的生辰,要和我置气了。”庄晚只弯了唇角笑了笑。
阿烟红着眼摇摇头。
庄晚与阿烟自幼相伴,庄晚幼时生母多病,没人记得为她过生辰,阿烟被发卖后成了奴婢,更无人想起她的生辰。
幼时二人皆羡慕庄子上的小孩儿过生辰的快乐,便过家家似的用树枝、树叶来做生辰菜肴。到大了些,便为对方做一碗生辰面,渐渐地也就成了二人之间的习惯。
待庄晚把面做好,阿烟等不及回房,便端起其中一碗来喝了口汤,夸赞:“真香啊!小姐,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你呀,还是赶紧端回房再吃吧!”庄晚笑了笑,与阿烟走出厨房。
二人刚走至拐角,便撞上了顾白。
“庄姑娘,您这是才下了厨?”顾白问。
“阿烟生辰,为她做了碗生辰面。”庄晚点点头。
“庄姑娘心善。”顾白赞了声,复对阿烟道贺。
阿烟福礼答谢。
“顾都尉,你这是?”庄晚瞧着顾白手中提着的食盒,有些疑惑顾白怎么亲自往厨房来了。
“庄姑娘,将军病中初愈,胃口不好,这不,晚膳也用不下。”顾白往后瞧了瞧阿烟手中的红油泼面,又道,“将军正好说想吃点面食,不知您可做得有多的?”
“我家小姐只做了这两碗,顾都尉还是让厨子再做去吧。”阿烟急忙接过话茬。
“这……倒是属下思虑不周,只想着不让将军久等。”顾白面露歉色,。
庄晚想着适才厨房被自己占了去,出厨房时也不知道厨子去哪儿了。
左右做碗面也不花多少功夫,于是庄晚道:“我再去做一碗便是,顾都尉稍等。”
说着便掉转身回厨房。
“小姐……”阿烟心中一急,想唤住庄晚说自己来做便是,却被顾白往一旁扯了去。
“阿烟姑娘,生辰面还是趁热吃才是。”顾白拉着阿烟便往外走,“你第一次在京城外过生辰,等你吃完面,我正好带你去看看落城的热闹。”
二人拉扯着渐渐离厨房远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