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侍卫落得如此残虐的下场,他便知,她与他一样,就不是什么大慈大悲之人。昨日之事,本可以不了了之,而她却要他出面处理那钱靖夫妇两人,不就是就是想借他之手,卖一个人情给赵松铭夫妇。而赵松铭是在典客底下做事的,天天跟贡品打交道,她动一下尾巴,他便知她在想什么。再说今日,他去了白府,没见着人,便知她定是来了赵府。白鹭身子微微一僵,脊背不由地发凉,眼前的人竟这般轻易就看了出来。
这般混乱,只能说明,真正私藏之人为了避免被发现,所以每次都只拿一些,然而每次都藏一点,数量都如此庞大,那就是说,这人很早就开始偷盗了。
白鹭双眼瞳孔猛地收缩,既然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贡品,那这人必定是在贡品进国库前就将贡品拿走!
敛了神色,白鹭感谢道:“赵大人谢谢了,这些信息对我帮助很大。”
“能帮助王妃是我的荣幸。”赵松铭笑道。
白鹭颔首笑了笑,起身道:“我想起还有些事,便不叨扰两位了。”
闻言,赵松铭夫妇连忙起身将白鹭送至大门,几人客套了几句后,她便往马车方向走。
然而,被流水挡住了去路,“王妃,殿下有请。”
白鹭微微一愣,顺着他指的方向,这才发现在前面不远处停了辆镶金嵌宝,好不华丽的马车。
她刚来到马车前,赫连祁便掀开了车帘,朝她伸出了手,她愣了一瞬,没想到他会亲自迎她上车。
她手搭在他手上,脚踏上马车那刻,赫连祁便猛地一拉,她旋即落入了他怀中,他将她抱坐在马车上。
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白鹭唯有静坐在他怀中,抬眼看了他绷紧的脸,似乎有些怒火,这是在生气她出来没告知他?
她弱弱问了句:“生气了?”
赫连祁轻“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她头上的发髻,沉声问:“本王送的发钗怎么不戴?”
这是生气没戴他送的发钗?
白鹭从怀中拿了个盒子出来,还好她未雨绸缪,想着他送的,不戴又不好,戴了又觉得别扭,便留了个心眼带在身上。
她轻声道:“太贵重了,没舍得戴。”
赫连祁看到她拿出个盒子出来时,原本绷紧的脸略略松了松,他接过盒子,将那珠钗拿了出来,斜插在她的发髻上。
“不要觉得贵重,日后会更多。”
白鹭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他就要靠近的脸,她随即扑到了他怀中,模样娇羞。
赫连祁微微蹙眉,感觉她刚好像又在躲他,但看着怀中她羞羞答答的模样,眉头渐松,许是他想多了。
“流水,去白府。”他对车外头低喊了一声。
“是。”
流水一声应下,马车便平稳地动了起来。
白鹭猛地抬头,这才想起赫连祁怎么会知道她在赵府,不解道:“殿下,如何得知我在赵府?”
瞧着怀中人满是疑问的脸,拿起她一丝头发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道:“你昨日救那赵吕氏的目的太明显。”
那夜的侍卫落得如此残虐的下场,他便知,她与他一样,就不是什么大慈大悲之人。
昨日之事,本可以不了了之,而她却要他出面处理那钱靖夫妇两人,不就是就是想借他之手,卖一个人情给赵松铭夫妇。
而赵松铭是在典客底下做事的,天天跟贡品打交道,她动一下尾巴,他便知她在想什么。
再说今日,他去了白府,没见着人,便知她定是来了赵府。
白鹭身子微微一僵,脊背不由地发凉,眼前的人竟这般轻易就看了出来。
瞧着她微微发白的脸色,他抚上了她的脸,低笑了一声:“鹭儿,在怕什么?”
怕你啊!白鹭内心已汹涌翻腾,眼前之人洞察人心的能力太可怕了。
她垂眸,双眸渐渐氤氲着一层雾气,咬唇道:“我只是想早些给爹爹查明真相,我不是特意要瞒着你。”
赫连祁瞧着白鹭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不由地一紧,没想到两句话就惹得她落了泪。
他将她脸上泪水用指腹轻轻擦掉,柔声道:“你若要查,便放手去查,本王协助你可好?”
白鹭睫毛颤了颤,慢慢抬眼,似不相信道:“真的?”
赫连祁颔首:“真的。”
美人计果然好使。
她往他怀中靠了靠,迟疑道:“若我想为我爹爹翻案呢?殿下,可会帮我?”
沉默良久。
白鹭还以为他要拒绝她了,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嗯,不过鹭儿要如何报答我?”
他远离官场本是要摆脱那人对他控制,但若能让她开心,他愿意回到官场。
白鹭对上他灼热的目光,心里一顿,原本她想借此完成主人的任务,却不想亦将自己带进了坑里。
她暗想道:原主啊,这身体守不守得住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她是无所谓的。
“殿下,要我怎么报答?”白鹭歪头道。
赫连祁牵起她的手,一根根手指扣进她的指缝里,直至十指紧扣,眸底满是深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本王想与你相守白头。”
白鹭觉得心突然有一下停止了跳动,但很快,她就压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诫自己,这都是赫连祁为了征服她的手段而已,不可信!
她垂眸,脸上泛着红晕:“我也......”
“殿下,白府到了。”
流水的声音从车外响起,打断了白鹭的回答。
她心里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而赫连祁的脸霎时黑了起来。
此刻,他想要掐死流水的心都有。
白鹭见状,摇了摇他的手,撒娇似地笑道:“我们先去见娘亲。”
赫连祁颔首,先下了马车,瞪了流水一眼。
流水感觉有一股杀气向自己袭来,不由地打了个颤。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赫连祁,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惹了他不高兴。
赫连祁将白鹭从马车上抱了下来,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白府里走去。
白夫人身体已然好了许多,完全可以自己下床走动了,此刻她在院子里,修剪着花草,正剪得入神,却听到背后有人唤了她一声。
“娘。”
她回头,看到赫连祁和白鹭牵着手向她走来,她觉得自己定是出现了幻觉,或还在梦中。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是疼的吧?但怎么觉得那么不真实?
白鹭见白夫人突然自己捏自己的手背,她抬头看了眼赫连祁,晃了晃两人的手,道:“我娘以为还在梦中呢,我去叫醒她。”
他颔首,放开了她的手。
白鹭小跑到白夫人那,双手牵起她的手,噗呲一笑:“娘,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