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琛就惊醒过来,一双手胡乱地抓住了什么。大口喘息着,冷汗淋漓。再看他抓住的东西,竟是杨丽姝的手。“你怎会在此?”霍凌琛触电般收回手,连敬语都忘了用。杨丽姝见他如此嫌恶,脸色有些难看:“本宫听闻首辅大病不起,前来探望也不可?”霍凌琛的视线落在杨丽姝平坦的小腹上,回想起之前的事。他冷漠道:“即然公主的孩子已出生,那臣便该保持距离才是,以免引人诟病。”过去担忧好友的孩子出事,他才多加关注杨丽姝的身子。杨丽姝看他如此冷漠,攥紧手,冷哼一声。
是啊,她放下了,她心死了。
霍凌琛双目干涩得刺痛。
怀中的同心结似化作虫蛇,钻进心里头撕咬,止不住地抽疼。
他的身形忽然一震,竟直直往后倒去。
“大人!”下人连忙上前把人扶进府里。
霍凌琛病倒了。
这一倒便是躺了足足半月。
他陷进各式各样的梦魇中,反反复复地醒,却没能醒来。
一会梦见三年前,他亲眼看着谢冰瓷回京那日,她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眼神比日光还要明媚。
那时他便想着,他霍凌琛此生,非她不娶。
他要看她一生明媚又张扬,做她举世无双的大将军。
可一转眼,却是残垣断壁,灰尘扑扑之下,红缨染血,她再去踪影。
一会梦见,七年前的灯会,他不过16岁,少女带着狐狸面具,手里捧着一盏花灯。
听了他的话,点着头一字一句的念。
“……要令四海无战争,千古万古歌太平。”
“好!日后我定会为所有人活在太平之中!”
少女眸光闪烁似夜空星辰,与谢冰瓷的笑颜重合。3
原来,他们早就在那么久以前,就遇见过。
一会梦见,他与谢冰瓷身着常服,一起踏入江南的天后庙,在红绸飞扬的姻缘树下写下祈愿。
一颗几人宽的大树高入云霄,数不尽的红绸缠于枝上,似红色的柳枝一般。
风动之时,悬挂的木牌随风而荡,“叮当”作响,仿若祈愿之人的言语……
谢冰瓷说过,她想去江南,想去天后庙祈福。
可他总腾不出时间,从未陪她去过。
唯一去的一次,是收到了好友寄来的信件,恳切请求他照顾遗腹子。
所以霍凌琛带回了杨丽姝,又代替好友去陪她祈福。
原来不是腾不出时间,而是自己总觉得未来还很长,没有放在心上。
他在心中默念——愿谢冰瓷一生顺遂平安,愿她所愿,一切成真。
可一阵风吹过,吹散了一切,高入云霄的树变成了沙,身边的谢冰瓷亦化成了沙。
无论他怎么伸手去抓,都抓不住。
“冰瓷!”
霍凌琛就惊醒过来,一双手胡乱地抓住了什么。
大口喘息着,冷汗淋漓。
再看他抓住的东西,竟是杨丽姝的手。
“你怎会在此?”霍凌琛触电般收回手,连敬语都忘了用。
杨丽姝见他如此嫌恶,脸色有些难看:“本宫听闻首辅大病不起,前来探望也不可?”
霍凌琛的视线落在杨丽姝平坦的小腹上,回想起之前的事。
他冷漠道:“即然公主的孩子已出生,那臣便该保持距离才是,以免引人诟病。”
过去担忧好友的孩子出事,他才多加关注杨丽姝的身子。
杨丽姝看他如此冷漠,攥紧手,冷哼一声。
“霍凌琛,谢冰瓷已经死了,你现在装深情还有什么用?”
霍凌琛抿紧了唇,眉头狠狠蹙紧。
“与你无关,来人!请公主回宫!”
几名侍卫赶来:“公主,请。”
杨丽姝见如今孩子已经生下,他竟硬气起来了,心里很是不甘,却又拿他没法子。
如今谢冰瓷死了,皇帝等同于失去了一只手臂,不再对霍凌琛打压了。
忽然想起什么,她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低声笑道。
“霍凌琛,我实话告诉你吧。”
“这个孩子,根本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