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丫头何时与八王爷有了交集?”颜老夫人从最开始的震惊中反应过来,问道。余嘉真极自然地摇头,“不曾。”顿了顿又补充。“除了那日被八王爷救下之外,并未有过其他交集。”她的语气太过自然,又带着恰到好处的迷茫,甚至惶惶地握住了颜老夫人的手。“孙女也不知道为何圣上要下旨……”“沁儿莫怕,是好事。”颜夫人拦下她的话,摇头安抚。“姐姐怕什么?赐婚给八王爷可是天大的喜事,姐姐这一副惶然又不愿的样子,倒有些奇怪,不得不让妹妹怀疑可是姐姐私下早有了意中人,才不愿接下圣旨?”见她这样一副得了殊荣还卖乖的样子,颜芷晴顿时心中更
太监尖细的声音刚落下,余嘉真心头一跳,颇有些失态地抬起头。
颜国公夫妇也几乎同时看过去。
“公公……是不是宣错了?”
颜国公这话说的甚是大不敬,来宣旨的黄公公眉头一皱,刚要驳他,目光触及低着头的余嘉真,想起这位马上就要成为八王妃,做人上人了,顿时话头一转,笑眯眯地对颜国公说。
“国公爷这说的什么话,圣上亲旨,奴才还能念错了不成。”
可颜国公面色竟更难看了些,“可……”
“国公爷可是高兴坏了?还是先接旨吧,等接过旨了,您啊,再好好看看这圣旨。”黄公公不动声色地提醒他。
颜国公刚要起身的动作一顿,吓出一身冷汗。
质疑圣上旨意可是大罪,方才他竟然未谢恩就想起身,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指不定心里怎么想呢。
顿时又伏身跪下去,恭恭敬敬地磕头。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颜家众人随之一同跪拜。
将圣旨交给颜国公之后,黄公公转头看向余嘉真。
见到她面楚的第一眼,黄公公也甚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但好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又有皇帝临走之前的交代,黄公公很快稳住心神,脸上带着恭维的笑。
“颜小姐大喜。”
这算哪门子的喜?
余嘉真心头一哽,却不得不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稍稍福了福身。
“多谢公公。”
“既然没什么其他的事,奴才就回宫复旨了。”顿了顿,黄公公对颜国公道。
“且慢。”还没等他转身,颜国公急急地叫住了人。
“颜国公还有事?”
“敢问公公,皇上为何突然……为犬女和八王爷赐婚?”颜国公走上前,从袖中顺出一锭银子递到黄公公手里,压低了声音问。
“这……”黄公公掂了掂手中的银子,面上的笑真实了些。
“奴才只是个御前伺候的,旁的也不知晓,只昨日夜间,八皇叔亲自入了宫一趟。”
话点到即止,黄公公不再多说,看着颜国公一家子的神色,心头略有疑惑。
他从新帝在潜邸的时候就跟着他了,新帝登基后头一次选秀,前前后后也宣了不少圣旨,入宫的世家上上下下无不欢喜。
如今堂堂皇家的圣旨,让他这个御前公公亲自来了颜家宣读,还是嫁给八皇叔做正妃,说句不好听的,只怕做皇后都没这样的殊荣。
但这颜家上下,怎么看着不像高兴的样子?
庶子庶女不高兴便罢了,怎么颜国公和颜夫人身为生身父母,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难道颜国公并不喜欢这个女儿?
黄公公疑惑之下,又看向余嘉真。
就看到对方也是一副沉静且越发冷薄的模样……
为何颜家上下,都这样一副马上要踏刀山火海的模样?
难道八王爷有什么不为外人知道的秘密,被这小小颜家知道了?
这想法一出,黄公公吓得抖了个哆嗦,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八王爷何等人物,他怎么敢乱想亵渎八王爷。
黄公公清了清嗓子,转头招呼着身后的太监离开。
马车从颜家离开,颜老夫人拄着拐杖上前,“沁丫头。”
“祖母。”余嘉真回神,温和地应声。
“沁丫头何时与八王爷有了交集?”颜老夫人从最开始的震惊中反应过来,问道。
余嘉真极自然地摇头,“不曾。”
顿了顿又补充。
“除了那日被八王爷救下之外,并未有过其他交集。”
她的语气太过自然,又带着恰到好处的迷茫,甚至惶惶地握住了颜老夫人的手。
“孙女也不知道为何圣上要下旨……”
“沁儿莫怕,是好事。”颜夫人拦下她的话,摇头安抚。
“姐姐怕什么?赐婚给八王爷可是天大的喜事,姐姐这一副惶然又不愿的样子,倒有些奇怪,不得不让妹妹怀疑可是姐姐私下早有了意中人,才不愿接下圣旨?”见她这样一副得了殊荣还卖乖的样子,颜芷晴顿时心中更妒,当即扯开了话,尖细的声音直指余嘉真。
她才刚在院中信誓旦旦地跟三妹保证余嘉真嫁不出去,要被整个上京城的权贵嘲笑,孰料转眼圣旨下来,她就得了圣上亲旨赐给八王爷做嫡妻。
一个病秧子凭什么有这样好的命,从山里回来被父亲和祖母捧着不说,一转眼连亲事都定的这么好。
“二妹慎言,圣上旨意岂是你我可以揣测的?”余嘉真回神,一双略寒凉的眸子扫向她。
“何况身为大家闺秀,礼仪何等重要,连我都知晓不能私下跟男子接触,怎得妹妹一开口,就用这样肮脏的心思揣测嫡姐?”
这一顶帽子扣的大,从揣测圣意到闺秀礼仪,无一是颜芷晴能担得起的,眼看着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颜国公不善的眼光扫过来,孙姨娘忙赔笑。
“大小姐见谅,二小姐尚小,不过是一时说错了话,并没有其他心思。”
“二妹是小,年前才及笄,若说这些东西不懂,原也说得过去。”余嘉真悠悠开口。
孙姨娘顿时放下心来,顺着她的话说,“大小姐说的是。”
“可是……”却见她紧接着话音一转,目光落到孙姨娘身上。
“二妹小小年纪却说得出这样的话,既然她不懂,那必是有人教她说的了。”
“姨娘,您觉得呢?”她轻声一笑,柔柔的目光落到孙姨娘身上。
颜芷晴自小就养在孙姨娘身边,府中下人自然不敢指点小姐做事,能教她说出这话的,自是不必想是谁。
颜老夫人皱着眉看过去,“孙氏。”
“老夫人明查,奴婢怎敢教小姐说这些。”孙姨娘面色刷的一白,涂了丹蔻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这位大小姐比夫人还要不好对付。
“罢了,大喜的日子,母亲莫要生气。”颜国公皱眉,亲自搀扶过老夫人。
“将孙氏送下去禁足,罚抄百遍佛经,二小姐送去祠堂,跪足三个时辰再送出来。”看着老夫人面色略缓和,随即,颜国公又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