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巷尾雇了一辆车去了乱葬岗,还未靠近她就嗅到了滔天的尸臭和腐烂气息。车马无法上前,她只能徒步。沈念昭忍着呕吐的欲望,一步一步走到了满是污渍的乱葬岗。饶是她心有准备,看到这里的一瞬,全身骨头还是如同被一寸寸敲碎般疼痛不已。阿兄在哪里?沈念昭不知道,只能颤着白皙的双手一片一片地翻。可到处都找不到!各种离奇骇人的死像冲击着沈念昭的眼睛,她无力地跪倒在地,灵魂震颤叫嚣着绝望。
“如若你不愿,休妻也行。”
沈念昭声音沙哑到了极致,一度无声:“毕竟我是罪臣之妹,就不牵连燕王府了。”
宋彦津的背影一顿,骤然回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沈念昭,半晌未出声。
沈念昭黑瞳里盈满着决绝,静默着等待最后的结果。
她以为这般大抵是最后的结局了,可只听得男人嗓音冷寂:“来人,将王妃扶回内室,好生照顾。”
话落,宋彦津利落地转身离去,缀在腰侧的玉佩都在雨幕中划出一道无情的弧度。
沈念昭被人钳制着送回室内,看着人在门上落锁。
她浑身发颤的蜷缩在床侧,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
“找到阿兄的尸骨,她要带他回家。”
一直到几天后的夜里,守卫许是看沈念昭这些天太过于安分,失了职,给了她可乘之机。
沈念昭穿着褐色衣物掩人视线,一路跌跌撞撞从侧门出了王府。
她在巷尾雇了一辆车去了乱葬岗,还未靠近她就嗅到了滔天的尸臭和腐烂气息。
车马无法上前,她只能徒步。
沈念昭忍着呕吐的欲望,一步一步走到了满是污渍的乱葬岗。
饶是她心有准备,看到这里的一瞬,全身骨头还是如同被一寸寸敲碎般疼痛不已。
阿兄在哪里?
沈念昭不知道,只能颤着白皙的双手一片一片地翻。
可到处都找不到!
各种离奇骇人的死像冲击着沈念昭的眼睛,她无力地跪倒在地,灵魂震颤叫嚣着绝望。
突然,寂静中传来道声音。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部署好了?”宽大的黑色帽衫包裹着来人身影,但女人的声线暴露了她。
“嗯。”
是宋彦津,他的声音沈念昭熟悉到了骨子里。
沈念昭无神的双目掩在死角处上下打量两人,突然,她看到了女人脚上若隐若现的东珠——
是裴冬宜!
宋彦津为何会与她在此处会面?
未等想明白,只听裴冬宜再次开口,声音还带着隐约的愉悦感。
“那沈念昭呢?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沈念昭下意识屏住呼吸。
却只听宋彦津沉声道:“我不会留她。”
他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沈念昭的脑海里。
宋彦津,她的丈夫……竟然要杀她!
不多时,女人的声音随着马车的离去消失。
正当沈念昭以为宋彦津也要离开之际,他突然出声:“沈念昭,出来!”
她的心狠狠一颤,没有动作。
不想片刻,男人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又是这般居高临下的姿态,沈念昭仰着脖子看着高大的男人。
“宋彦津,你从一开始,就想我死,对不对?”
沈念昭觉得此刻的她亦有些疯魔,如今这般还能笑出声。
宋彦津皱着眉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见沈念昭猛地朝他扑了过去。
随即“扑哧”一声,一只锋利的箭就这般插进了沈念昭的身体里!
她如同一只翩跹的蝴蝶失去了翅膀般跌落。
宋彦津瞳孔骤然一缩,手下意识接住她。
鲜血从沈念昭的身体里喷涌而出,汇入泥土和宋彦津的衣摆上。
白色的衣摆染了血,像雪地里盛开的红梅。
沈念昭看着面色有些发白的宋彦津,耳边一瞬寂静。
她没有哪一刻如同此刻一般,觉得死亡亦是一件美事。
她要去见她的阿兄,她要回她的漠北,她要去见她曾经的少年郎。
反正……不要再见宋彦津了。
雨幕又来了,淅淅沥沥的雨低落在沈念昭被冻得发僵的脸上。
她张了张唇,努力越过雨滴声。
“王爷,如今……你可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