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校场,戌十一心里总是憋着一股气,惹得其他人议论纷纷。“十一统领是不是吞火药了?怎么今天脾气这么大?”“干什么呢?”一群人立即站直,“九统领,没事儿!就是十一哥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是啊,回了一趟王府,回来一直训练。”申九看了眼戌十一,遣散了士兵,把戌十一喊进了休息的营帐。“怎么了?主子喊你回去做什么?”戌十一咬了咬牙,把事儿跟申九讲了一遍。申九轻笑声说:“怎么,你还吃起王妃的醋来了?”“我哪有?!”戌十一瞪大眼睛,“我是怕主子色令智昏!本来那狗皇帝就一直防着主子,主子贸然让人去驰援沛国公,到时候那狗
裴聿挑挑眉,俯身跟她对视,见那双乌溜溜的猫儿眼里真的没有半点泪水,才直起身道:
“那闷着做什么?曹世成的事你不是办得很好?”
顾凉默不作声,抬手扯住裴聿的腰封,一点点把自己蹭到炕沿。
松手的时候,裴聿的腰封已经松松垮垮。
裴聿不太自在地轻拧了一下眉头,却一言未发。
顾凉冲他张开手,“皇叔,抱抱我。”
裴聿单膝跪在暖炕的脚踏上,跟顾凉勉强持平,伸手揽了她靠在肩上。
顾凉蹭蹭他,喟叹了一声,好半晌才闷闷地说:“我做了不好的梦……”
“外公和舅舅他们……出了事。舅舅死了,外公重伤,表哥也死了……我怕梦会再成真的。”
裴聿意识到她的用词,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
但很快,他明白了顾凉郁郁寡欢的原因。
裴聿放轻了声音,默默道:“你已经做得很好。换做别人,此事就是死局,可你掌控了局势。”
顾凉知道,她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有些事如果注定无法扭转,她也没有办法。
但面对至亲之人,顾凉的理智没办法凌驾于情感之上。
她长吐了一口气,抓紧了裴聿的衣角,“我想外公他们好好活着,希望我能改变一切。”
“你做到了尽人事,不论结果如何,都不必有任何负担。”
裴聿抱了顾凉到床榻上,说:“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顾凉依赖地蹭蹭他的胸膛,“知道了……”
玉壶和凤箫紧张地遥望着顾凉厢房的门。
“一个多时辰了……主子怎么还没出来?是哄好还是没哄好啊……”
玉壶坐在桌边支着下巴,举起茶盏喝完了剩下的水,唉声叹气的。
凤箫倚着门框,想到什么,回头看了眼玉壶说:“小姐这些日子胡思乱想,睡得一直不好,你说是不是睡着了?”
玉壶直起身子,“那主子留在房里不好吧?!”
正在二人不知该怎么办时,她们屋内后窗被推开,二人看去,忙起身行礼。
“王爷!”
“照顾好她。”
裴聿只留下一句话,就不见了踪影。
……
镇北王府
戌十一匆匆从校场回来,肩膀上蹲着一只鹰,眼神锐利气势不凡,这会儿却乖巧得很。
“王爷!”戌十一踏进书房,行了个礼。
他肩上的海东青发出一声低啸,是愉悦是声音,展翅朝裴聿飞去,停在了他的臂上。
戌十一摸不清头脑,“王爷怎么这么急,现在就让属下把敏锐带来?”
这只海东青是裴聿在北地时救下的,他没有ᴊsɢ熬鹰的习惯,本想是治好了伤给放了。
但这只海东青很通人性,似乎也知道跟在裴聿身边,过得比较滋润,伤好了也不肯走。
裴聿摸了摸敏锐的脑袋,把桌上指节大小的竹骨丢给戌十一。
道:“把信绑好。这会儿康史带的那队人马还没到北地。让敏锐传信,叫他们改道去南境。”
戌十一取出竹骨内的密信,怔住了,“王爷是要去支援沛国公?可是皇帝!”
一想到今日凤箫急匆匆回来,戌十一当即明白了什么。
目光晦涩,“王爷是为了郡主。可、郡主的计划已经大致解决沛国公的危机了。还有跟去的人也会帮衬。王爷叫人支援会不会太冒险了?皇帝那边……”
裴聿瞥来的冷眼叫戌十一的声音卡在了嗓子眼。
他一边取下手套一边缓缓警告:
“本王没有在跟你商量。”
戌十一立即噤声,老老实实把东西绑在了敏锐脖子上。
养鹰一日用鹰一时,体型硕大的海东青一声长啸飞入云霄。
回到校场,戌十一心里总是憋着一股气,惹得其他人议论纷纷。
“十一统领是不是吞火药了?怎么今天脾气这么大?”
“干什么呢?”
一群人立即站直,“九统领,没事儿!就是十一哥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
“是啊,回了一趟王府,回来一直训练。”
申九看了眼戌十一,遣散了士兵,把戌十一喊进了休息的营帐。
“怎么了?主子喊你回去做什么?”
戌十一咬了咬牙,把事儿跟申九讲了一遍。
申九轻笑声说:“怎么,你还吃起王妃的醋来了?”
“我哪有?!”戌十一瞪大眼睛,“我是怕主子色令智昏!本来那狗皇帝就一直防着主子,主子贸然让人去驰援沛国公,到时候那狗皇帝一道不遵圣旨私自行军的罪名,扣到主子头上,主子这么多年苦心蛰伏不都白费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眼睁睁看着裴聿,从一无所有走到现在的。
为了那个位子蛰伏忍让,可禁不得半点差错!
申九挑了挑眉,抱胸说道:“主子骂你那句话是真没骂错。”
看着戌十一愤怒地冲他瞪眼,申九道:“你别急着生气。你还记得当初影卫训练的时候,第一条令是什么吗?”
戌十一沉默须臾,“服从。”
“主子信任你,才会允许你越界,可你要知道主子的底线。”
申九沉默片刻说:“而且你竟然敢怀疑主子的判断?南境这件事你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问题。”
戌十一在申九几句话后冷静了下来。
他低着头想了片刻,真让他想到不对:
“对!金国不论是人马还是武器,都比沛国公的队伍差了一截,而且金国地势不好,我记得还经历了寒潮地动,这种情况按理说不出半年,此仗就能结束。可这已经快两年时间了,金国如何能撑这么久!”
申九道:“战情这么危急,狗皇帝却敢在战场上杀帮他打仗的将军,你说是为什么?”
戌十一倒吸了一口凉气,嗖的站了起来。
“难道?!”
申九拍拍他的肩膀,“这一仗康史一定要去,而且要配合沛国公,把金国彻底攻陷。皇帝肯定不敢问罪主子,这件事如果深究,查到了什么,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自己。”
“而主子,不但会得一个襄助有功的大名,遭天下百姓崇敬,沛国公也会记得主子的人情。沛国公跟王爷手下的兵权集中,只会给大事增加成算。”
戌十一愧疚极了。
申九:“你下次主子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凭你想聪明过主子,先活几十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