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谈是子丹主动提的,而不是北地军打不过,子丹的草地牛羊如果不能通过和谈的方式,进入大雍。那就继续打,直到子丹变成北地的一部分。该是大雍的,就还是大雍的。如果当初没有提出和谈,那就会是这个结果,不过是子丹识相而已。而且和谈并未说过联姻,这件事大概率是耶律文玉暗中捣鬼。耶律飒也只是试探,但他是聪明人,如果知道联姻会激怒祁寒。耶律文玉死也别想嫁过来。
叶氏忙说:“不是,母亲只是怕你身体……”
“娘,珠儿好多了,珠儿想陪着娘和姣姣~”
叶氏拗不过,只好允许顾玉珠跟着一起去了宫宴。
宴席还未开始,女眷们都在后花园内闲谈赏景打发时间。
叶氏很快也被其他夫人拽了去说话了。
姜渺一个转身的功夫,顾玉珠不知所踪。
玉壶道:“小姐,属下看她往那片竹林去了。咱们要追吗?”
“追她做什么。宫宴上量她翻也翻不了天。”
姜渺看见不远梅园的梅花开得盛,提步走了过去。
梅园内景色极美,姜渺走着走着,看见一袭艳色宫装的衣角,不自觉停了步子。
怪不得没什么人,原来有娘娘在这儿看花。
姜渺转身想走的时候,听见一句:
“宫内梅园的红梅,每年冬季都会开一整园,香气可以留存很久。公主如果喜欢,可以命人摘了放在房里。”
姜渺改变了心意,隐了身形探头看去。
宫装少女并不是娘娘,而是皇后的八公主裴青青。
她身边的女子长相昳丽,眉眼深邃,一看便不是大雍人,带着一股子异国风情,也傲气满满。
抬手掰了个梅条把玩了两下,轻笑声丢在了雪地里,一脚踩烂了。
“这东西在子丹见多了。红梅有什么稀罕的,我们那儿的匠人还能种出其他颜色的。我早就看倦了。”
高高在上的语气叫姜渺抿紧了唇。
裴青青也忍了忍火气。
“那你想看什么?不然明日本公主约几个京中贵女,陪你去琅嬛阁赏雪?”
“雪有什么稀罕的。你们大雍就这点东西吗?我来之前本来还挺期待的。”
裴青青气急败坏,这萧文玉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中听的话!
早知道她就不该听母后的来陪她,白白惹气!
“大雍地大物博,每到一个州郡都有独特的美景宝物。公主来自子丹,不知道这些并不为怪。”
裴青青眉头一挑,往后看去。
姜渺绕开红梅款款走来。
耶律文玉脸色一冷,不悦道:“你什么意思?讽刺子丹是小地方?本公主不识货?你好大的胆子!”
姜渺抬手压了一朵梅花枝,徐徐说:
“宫内的红梅颜色是独一无二的。工匠耗费了许多心思,才培养出这样纯的红。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看不见的。”
姜渺一脸真诚,“公主看惯了子丹梅花的红,一时间分辨不出也无妨。只是公主既然来了,我自然希望能叫公主看到最好的,所以才不自觉提醒了公主,说了句大实话。公主若觉得冒犯了,臣女道歉。”
裴青青别过头忍笑。
耶律文玉气红了脸,“好啊你!你到底是谁!”
裴青青道:“这是永宁郡主姜渺,他父亲是户部尚书。”
耶律文玉冷笑道:“你们大雍的臣子之女,竟然敢这么跟公主说话的?在子丹,所有臣子之女面见本公主,可都是要跪下亲吻本公主脚趾的!”
“这般嚣张不懂规矩的人,在子丹本公主早就一鞭子抽死了!”
姜渺不见惧色,反而笑了。
轻描淡写的声音更衬得耶律文玉气急败坏。
“毕竟是在大雍境内,子丹的规矩请公主回了自己的地盘,再施展吧。”
“不过公主也的确让我开了眼界。以往战败主动和谈的小国,在大雍境内没有这般趾高气昂的。公主确有一身傲骨。”
耶律文玉像被点燃的火药,嘭的一声炸开了。
“大胆!你竟然!竟然!”
耶律文玉解了腰上的金带子,这么一看才知道那竟是一条软鞭。
“啊!快来人护驾!”
裴青青的侍女护着她连连后退。
姜渺没成想逼了她动手,慌忙护了裴青青躲闪。
玉壶正要拦下她,忽然“咻——”一声!
一枚玉扳指狠狠打在耶律文玉腕骨上。
“啊——”
耶律文玉惨叫一声,手里的金鞭脱了手。
禁卫军将她团团围住,还没等她找是谁伤了她,赶来的耶律飒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混账!你怎么敢在大雍皇宫内伤人!”
姜渺正愣着,手腕被攥住,强行转过了身。
祁寒脸色阴沉着,姜渺眼睛却一亮。
“皇叔……”
祁寒那一扳指打的及时,耶律文玉的鞭子还没来得及抽下来。
确认姜渺没被误伤,他才放了心,眸色冷戾的扫向耶律飒兄妹。
耶律文玉捂着脸哭的委屈,“皇兄你为什么打我!是她先骂我们的!是她先出言不逊!”
耶律飒脑仁疼,警告的瞪了她一眼,赶紧跟祁寒道歉。
“镇北王,我妹妹无意冒犯贵国的贵女。她在子丹与好友这般开玩笑习惯了,请王爷见谅。”
祁寒眸色一动,忽然俯身拿起了地上的金鞭,放进姜渺手中。
姜渺反应归来时,祁寒已经握着她的手,狠狠甩了一鞭在耶律文玉身上。
“啊!”
耶律文玉一声惨叫,摔在地上,捂着胳膊,单薄的衣裳裂开一个大口,血渗过她指尖流了出来。
祁寒眼皮都没动一下,凉薄道:
“本王这也是玩笑。”
耶律飒愣了,他没想到祁寒会这么不给面子,竟然会真的还手!
耶律文玉气疯了,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祁寒。
为了见祁寒,她特意挑选了最好看的一身衣裳来赴宴。
可他竟然为了一个贱人,不顾当年和她在战场上‘惺惺相惜’的感情,直接打伤了她!
耶律文玉心如刀绞,“祁寒你怎么能这样!”
姜渺眼皮一跳,意味深长的看向祁寒。
耶律飒已经意识到,这个贵女对祁寒绝对不一般。
他就知道!耶律文玉说她跟祁寒在战场上定情的事都是她胡扯的!
偏偏父汗信了她的鬼话!竟让她跟来和亲!
耶律飒生怕这个蠢货再做出什么,以一己之力毁了这次和谈,就直接叫人捂了她的嘴带走了。
祁寒领了姜渺来到一处安静的角亭。
他板着脸看着姜渺,今天她实在冲动了,如果自己出现的不及时,玉壶未必能拦下那一鞭。
祁寒打算教教姜渺,什么叫作不立危墙之下。
可正要张口,却被姜渺先声夺人。
“子丹公主跟皇叔很熟吗?”
她眨巴着眼睛,虽是笑着,但眼底却没什么情绪。
“不熟。”
祁寒毫不犹豫,甚至厌恶地拧眉。
姜渺拖长了调子,“那和谈为什么要带一个公主过来啊……”
祁寒回过味儿来,忍不住笑了。
“呷醋了?”
姜渺是有些小酸。
“若是她要你和亲怎么办?”
“并非只有和谈一个解决办法。”祁寒的声音冷酷又凉薄。
和谈是子丹主动提的,而不是北地军打不过,子丹的草地牛羊如果不能通过和谈的方式,进入大雍。
那就继续打,直到子丹变成北地的一部分。
该是大雍的,就还是大雍的。
如果当初没有提出和谈,那就会是这个结果,不过是子丹识相而已。
而且和谈并未说过联姻,这件事大概率是耶律文玉暗中捣鬼。
耶律飒也只是试探,但他是聪明人,如果知道联姻会激怒祁寒。
耶律文玉死也别想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