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瞎说,满城百姓都知道‘叠山会’那帮契丹狗之所以能横行不法,全都是孙县令在背后撑腰的结果,这等受人欺压的日子,老娘过够了。”齐家娘子一把甩开自家丈夫的手,不管不顾地便吼开了。“殿下,微臣冤枉啊,这蠢妇胡言乱语,诬陷朝廷命官,实是罪不容恕。”孙栋顿时便急了眼。“闭嘴!”此时此刻,李贤根本不想听孙栋的废话,一声断喝之后,稳步走到了齐家夫妇的面前:“你们不用怕,有什么话只管说,一切自有本宫
“放肆!”
身为贴身侍卫,蒋馨怎能容许有人在李贤面前拔刀,手一抬,一道剑光便已掠过那名年轻衙役的手腕。
“当啷。”
吃疼之下,年轻衙役的刀顿时便落了地。
“大胆,你们竟敢伤害官差,是要造反吗?”
中年衙役大惊之余,赶忙往后跳开了一步。
“呵,就你们这两块料,也能代表官府?滚,去将孙栋叫来!”
不能为百姓做主的官府,要来何用?
李贤心中杀意陡然就大起了。
两名衙役见状,根本不敢丢下什么狠话,一溜烟地便往县衙所在处狂奔了去。
“让开,让开!”
孙栋没到,倒是一队巡逻士兵先行赶到了。
“左武卫丙营甲队队正常海叩见太子殿下。”
领队的一名军官本意只是想驱散已近乎将街道堵塞的人群而已,却万万没想到这才刚排众而入呢,就发现李贤赫然就站在中心处,顿时大惊。
“嗡……”
围观人群当即便炸锅了——昨日,城中不少人都跟着去迎接过太子大驾,只是,隔得远,根本看不清李贤究竟长啥模样。
而今一听太子殿下就在眼前,顿时情不自禁地都哗然开了。
“免了,让将士们维持好秩序即可,莫要惊扰了百姓。”
尽管本就不担心孙栋能翻出啥浪花来,不过,能多些帮手,那也是好的。
“诺!”
能在太子殿下面前露脸,常海那叫一个精神振奋,朗声应诺之余,紧着便指挥一众甲士们在现场拉开了警戒线。
“微臣叩见殿下。”
不多久,孙栋终于赶来了,一脸的青灰之色。
“孙县令,说说看,那个所谓的‘叠山会’究竟是怎么回事,嗯?”
李贤的声音不大,可内里的寒意却是彻骨。
“回殿下的话,那‘叠山会’不过就是家契丹人所建的商会,做些针头线脑的生意,其实不值一提。”
孙栋眼神躲闪,显然慌得很,但却故作镇定,摆明了就是想蒙混过关。
“哦,那你与这‘叠山会’又是什么关系?”
这话,李贤一个字都不信。
“没,真没什么关系,也就是‘叠山会’所纳的商税较多,所以,微臣偶尔会伸手帮扶一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瓜葛。”
孙栋不清楚李贤究竟知道多少,可想来应该不多,毕竟李贤也就昨日才刚到而已,孙栋觉得自己应该是能糊弄得过去。
“他在撒谎!”
就在此时,一个愤怒的女声突然炸响。
李贤循声望了过去,这才发现吼出声来的是一名颇具姿色的少妇。
“娘子,别、别瞎说。”
边上,早前被契丹人揍得个鼻青脸肿的齐小三瞬间就慌了神,一把拽住了那名少妇的胳膊。
“什么瞎说,满城百姓都知道‘叠山会’那帮契丹狗之所以能横行不法,全都是孙县令在背后撑腰的结果,这等受人欺压的日子,老娘过够了。”
齐家娘子一把甩开自家丈夫的手,不管不顾地便吼开了。
“殿下,微臣冤枉啊,这蠢妇胡言乱语,诬陷朝廷命官,实是罪不容恕。”
孙栋顿时便急了眼。
“闭嘴!”
此时此刻,李贤根本不想听孙栋的废话,一声断喝之后,稳步走到了齐家夫妇的面前:“你们不用怕,有什么话只管说,一切自有本宫为你们做主。”
“太子殿下,那‘叠山会’的契丹狗在我辽东城犯下的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远的不提,就说前几日……”
齐家娘子还是有些胆略的,稳了稳神之后,话匣子当即就打开了,一口气就道出了“叠山会”诸多欺凌汉民的罪行。
“殿下,小老儿冤啊,我那苦命的儿子哟,不过就是跟契丹人起了点口角,就被活活打死了,可恨孙县令收了契丹狗的贿赂,竟不让小老儿告状……”
“殿下,老身的女儿被契丹狗给抢了,老身求告无门,我那苦命的女儿死得好冤啊。”
“殿下,我儿被契丹狗打断了腿,老朽去县衙要个说法,结果,那孙县令居然让人将老朽乱棍打了出来,老朽冤啊。”
……
齐家娘子话音方才刚落,周边十数名百姓突然跪倒在地,纷纷喊冤不止,现场顿时便是一派大乱。
“孙栋,你还有何话可说,嗯?”
辽东城可是安东都护府的首府,吏治居然败坏到这等程度,李贤哪还摁捺得住心中的怒火。
“太子殿下,微臣冤枉啊,都是这群刁民攀诬微臣的啊,微臣一心为国,绝不曾干过这么些污烂事啊,殿下,还请您明察。”
孙栋再也站不住了,“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上,可口中却是一直在狡辩个不休。
“刁民?你这狗官,安敢说我大唐百姓是刁民?足可见你这厮心中根本就无百姓福祉,贪赃枉法也就罢了,还竟敢公然为蛮子撑腰,当真好胆!”
“来啊,将此獠拿下,押进军营候审。”
“传令诸军,即刻封锁四门,全城搜捕‘叠山会’人等,有敢顽抗者,格杀勿论!”
一听孙栋口称百姓为“刁民”,李贤额头上的青筋顿时便狂蹦而出,大怒之下,飞起一脚,当场便将孙栋踢倒在地。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孙栋瞬间就被吓尿了,裤裆处湿了老大的一片,可惜,不管他如何狂喊,都无力招架两名士兵的钳制,就这么手舞足蹈地被拖着远去了。
“诸位父老乡亲,都快快请起,你们的冤屈,本宫自会为你们做主。”
“记住了,无论何时何地,我大唐百姓都是举世最尊,大唐的荣誉归功于你们,谁敢欺压我大唐子民,本宫就砍了谁的头!”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所谓怀柔,在李贤看来,那先得用刀与剑教会那些蛮子听话,然后才能谈到安抚,而不是本末倒置。
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得唤醒民众的铁血意识,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大唐、大唐、大唐……”
听着这等慷慨激昂的话语,陆续汇聚而来的万余百姓顿时全都沸腾了,山呼海啸中,民众的自豪感正迅猛复苏着。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扇窗棂后头,一双妙目却是瞬间便布满了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