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嫦茹随意掂量了一下,挑了一个大一些的往空中一抛,再潇洒接过,便对陈佩道:“这个最大。”“陈姑娘,应该不会有压力吧?我的性命,现在可就掌握在你的手上啦!”“少说废话!”陈佩不高兴,但也还是选了一个大小适中的苹果。接下来便是抛铸币,这跟抛硬币一样,用正反面来选谁先射箭,沈嫦茹运气差一些,排在第二个。“看来一上来就要当靶子了呀。”沈嫦茹看着铸币上“乾元通宝”的字样,忍不住叹息一声,率先走到了远处,跟草
乌鸦在半盏茶以后,被皇帝派人捡了回来。
“皇上,请看。”
那太监小心翼翼的,同时压低了声音道:“奴婢查看过了,是沈大姑娘的箭矢没错。”
“……”
皇帝默不作声,手里握着那只乌鸦,眼神扫过上面的箭矢,表情略显得复杂。
说来,他在来演武场的路上,倒是有看到那乌鸦,其距离,应该还在百步开外。
这么远。
即使是他,这些年偶尔骑射狩猎,手艺不曾落下,也没有信心能够射中。
却被这样一个小姑娘做到了。
就在皇帝心里有些涌起莫名的情绪时,静妃莞尔一笑,搭上了皇帝的手,道:“嫦茹这射箭的手艺,果真是厉害。”
“只怕就连故去的陈大将军都是赶不上的呢。”
陈大将军,便是陈佩的祖父。
“静妃娘娘!”
陈佩一下子有些不太服气,咬了咬唇,就道:“祖父是将军,在战场上为国杀敌,重谋略,骑射也是不差的。”
“而且……谁知道沈嫦茹是不是好运射中的呢?”
没人接话。
明眼人,稍微懂点儿骑射的都知道,这是绝对的实力,而非运气。
远处。
沈嫦茹将皇帝、静妃、陈佩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静妃那话她听见了,这话术甚是微妙,拉踩了和沈嫦茹不和的陈家人,又故意赞许了沈嫦茹。
皇帝向来多疑,也不喜欢才能过分出众,甚至能压过自己的人。
沈嫦茹眨眨眼睛,便走了上去,淡然道:“确实如陈大姑娘所言,臣女不过是好运而已。不过……”
“臣女展露这一手,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射草人太过于无聊了一些。”
“我有个法子,不知道陈大姑娘,敢不敢接呢?”
陈佩皱眉望了过来,表情有点复杂,显然是看出来了,沈嫦茹肯定是不安好心的。
但所有人都看着陈佩!
“好!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都可以!”
陈佩咬咬牙答应了,骑虎难下,警惕着沈嫦茹,但因为她后面半句话,在气势上早就已经输了。
沈嫦茹笑吟吟地看着陈佩,挑衅道:“不若咱们射人如何?陈大姑娘在头上顶一个苹果,站在那草人处,可以随意移动。”
“只要我射中了你头顶的苹果,那就算我赢了。反之,则是你赢了,如何?”
话音刚落,在场哗然。
陈夫人率先坐不住了,从看台上头走了下来,跌跌撞撞抓着陈佩,指着沈嫦茹就问道:“你这是想要了我女儿的性命!”
“皇上,静妃娘娘,哪有人这般比试的?也实在是太过于残暴了些!要是一个失误,那后果……”
沈嫦茹冷冷地看了一眼陈夫人,淡淡道:“我都愿意顶个苹果,让陈大姑娘当靶子了,陈大姑娘自己倒是不敢了。”
“陈夫人,既是说了比试,不过是条件稍微苛刻了一些而已,就怕了?唔,我这人也是很通情达理的。”
“只要陈大姑娘认输,说她不如我,我也就放弃了。”
陈夫人还想说话。
这不能比!
她的女儿千金之体,要是有什么损伤,这辈子可就完了!
“佩儿!”
她看着陈佩。
陈佩却是握紧了拳头,几乎要将嘴唇都咬得破了,才道:“我答应!”
没人出来阻止。
在场的,倒是有些夫人略有微词的,毕竟都是姑娘家,伤到哪儿都不好,可这些年陈家在朝中日益强盛,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态势。
他们吭声,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人家两个小姑娘自己都答应了,他们说不行,算怎么回事?
“佩儿!”
陈夫人脸一红,又差点晕过去。
“娘,你放心,我不会输的。陈家的脸面,我会守护住。”
陈佩斩钉截铁,又示意小丫鬟过来,将陈夫人扶走。
须臾,有宫人送来了苹果。
沈嫦茹随意掂量了一下,挑了一个大一些的往空中一抛,再潇洒接过,便对陈佩道:“这个最大。”
“陈姑娘,应该不会有压力吧?我的性命,现在可就掌握在你的手上啦!”
“少说废话!”
陈佩不高兴,但也还是选了一个大小适中的苹果。
接下来便是抛铸币,这跟抛硬币一样,用正反面来选谁先射箭,沈嫦茹运气差一些,排在第二个。
“看来一上来就要当靶子了呀。”
沈嫦茹看着铸币上“乾元通宝”的字样,忍不住叹息一声,率先走到了远处,跟草人肩并肩地站在了一起。
今天是个阴天。
北风吹在身上,稍微有些冷。
沈嫦茹静静地看着前方的人群,陈佩已经摆好架势了,拉了一个几乎满弓,瞄准着沈嫦茹的头顶。
看着陈佩这样子,沈嫦茹暗暗叹息。
势头看着挺像那么回事。
可惜……
眼前落叶被风裹挟而过,飘散得十分迅速。
今日的风可不小,陈佩这样直直地瞄着,只怕是射不中的了,好在沈嫦茹判断风向后,也知道她不会射伤了自己,倒是一点儿都不害怕。
明宴也不害怕。
赵君度又拿起了他的折扇,扒拉着明宴,远远观望着,就问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慌?要是待会儿她成了刺猬怎么办?”
“不会。”
明宴容色淡淡,甚至还拿起了面前的葡萄,缓缓地吃了起来。
他这怡然自得的样子,不知情的,不晓得他和沈嫦茹熟识,只会觉得他冷心冷情,不关心这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的死活。
赵君度却知道,明宴这是绝对的信心。
虽然,赵君度自己也看出来了,陈佩在骑射上,绝对不是沈嫦茹的对手,刚刚那一箭,赵君度的确可以做到。
可显然,沈嫦茹当时甚是随意,几乎都没有瞄准,凭借的只是经验和本能。
要是让赵君度也这般,他好像不行呀。
咳。
他不行,这话好像也不能这么说,是不完全行吧?
“?”
就在赵君度正想着呢,明宴转过头来,意味莫名地看了赵君度一眼。
“……”
赵君度默了默,很快收敛了表情。
明宴这该死的家伙,不会这么可怕,看出他在想什么了吧?
这里发生的一切,沈嫦茹并不知晓。
她的距离远了些,只能看见明宴和赵君度坐在一起似乎在吃东西,他那样淡定自然,想来对今天待会儿要发生的比试也是很有信心的吧?
想着,沈嫦茹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一箭,会在两个呼吸以后,擦着她耳边的碎发,扎在身侧草人的肩膀上。
想完,正好两个呼吸。
破空声距离耳边越来越近,终于是“噔”的一声,箭矢没入草人的声音在距离耳朵极近的地方传来。
和她想的一模一样,陈佩没射中。
沈嫦茹睁开了眼睛,拿起头顶的苹果,看了看仍是乌云密布的天空,顺手用袖子擦了擦苹果,就咬了一口。
她如此随意,愈发衬得陈佩今天太过于紧张而怯场,失了水准。
“该你了。”
回到场地,沈嫦茹对着陈佩粲然一笑,后者脸上的表情格外僵硬,只能硬生生地拖着身躯,往草人处走去。
这时,静妃喊道:“去,将嫦茹的弓和箭袋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