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跟踪狂一样跟着她们母女两。看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觊觎着,看自己的女儿被别的男人牵在手里,一种难以言喻的嫉妒在胸腔里来回晃荡,疯狂地在啮噬他的神经、他的意志、他的一切一切。他想去抢回来。但他有些胆怯。也是好笑。历经过多少商场风云,度过无数次的谈判危机,谈过无数笔的上亿生意,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踌躇、犹豫、胆怯和害怕。他在怕什么呢?哦。明明他是秦想浓的丈夫,秦小幺的父亲,而那
晚上的时候,秦小幺偷偷溜出门。
原因无他。
她在玩具房的窗户外面,看见帅叔叔站在那里,一直盯着她看。
外面在下雨,可帅叔叔没有撑伞。
她觉得帅叔叔有点可怜,跟帅叔叔招了招手,帅叔叔有些傻乎乎的,竟然过了很久很久,才僵硬地伸手回应她。
秦小幺觉得很没面子,她都这么给力地跟这个帅叔叔招手手了,不知道为什么帅叔叔竟然对她这么不热情!
秦小幺叉腰:“哼……活该把妈妈气走。”
可是看着男人自从跟她招手之后,那手就一直在晃动,一刻不停地,还一直盯着她,让她胸腔里一股莫名的情绪充溢得满满的,她无奈:“他好像有点可怜呢。”
她又摇头,“不行不行,他欺负秦想浓,不能同情他。”
可是她又很难过了,“可是外面下大雨,他真的有点可怜呢。”
秦小幺很烦躁。
连最喜欢的芭比娃娃也不想玩了。
她跺了跺自己的小短腿,从玩具床上下来,偷偷去找了一把很大的伞,趁着在厨房的妈妈没有注意,冲出了屋子。
她很吃力地撑开伞,还好伞是自动的,她很高兴,冲进雨里,啪嗒啪嗒朝那个帅叔叔走去。
她走到帅叔叔旁边。
一手插着腰,煞有其事,“帅叔叔,你为什么没有撑伞尼?”
陆则深目光微微一动。
他蹲下身,与她平视。
她个儿小小的,岁数小,肉嘟嘟的一团,会说好多话,还会一个人撑伞。刚刚在玩具房里,还一直盯着他看。
原来,一个孩子,是这样的啊。
有点聒噪,有点可爱,有点肉呼,还有点精致。
陆则深心里有一股从未有过的血液飘起。
大概是那种——
这是我女儿。这样骄傲的感觉。
秦小幺把大半的伞撑到陆则深的头顶,嘟嘟嘴,“先说好哦。我不是看你可怜才把大半的伞都撑给你的哦。是因为我人比较小,你人比较大,所以才多给你撑一点的。”
几个字,那个的软糯,像是一碗酒酿圆子,香香糯糯,陆则深瞬间被击中。
他把伞接过来,小姑娘初时警惕,还不肯,但陆则深轻轻说,“我来撑。”
小姑娘松手。
陆则深接过伞,把伞都罩在她头顶,防止她淋湿,后轻轻说,“知道我是谁吗?”
秦小幺坦然地点点头,乌黑发亮的眼睛看着他,“知道啊,你是秦想浓的丈夫呀。”
“还有呢?”
秦小幺默了默,静静看着陆则深,眼圈忽然就红了。
“还有啊。我还知道啊,你就是我该死的爸爸呀。”秦小幺带着哭腔,“我可不会原谅你哦。我知道你对秦想浓不好哦。而且秦想浓一个人怀着我很辛苦,她血型特殊嘛,当时生下我差点死翘翘,所以我不会离开秦想浓哦,你千万别想从秦想浓身边抢走我哦。”
陆则深被唬住。
半晌,才轻笑。
嗯。
这才是他的种嘛。
“你叫什么?”
“我叫秦小幺哦。是秦想浓给我起的名字啦,说名字起的简单点好生养哦。”
他拍拍她的小脸蛋儿,目光感触很深,“回去吧,你妈妈要担心的。爸爸不会拐走你,爸爸会把你和妈妈一起带走。”
秦小幺皱了皱眉。
“可是你对秦想浓不好啊,你带她走,我也不放心啊。我更放心把她交给白叔叔啦。白叔叔……”
秦小幺不说话了。
因为看见男人脸色僵住,眼眶通红。
秦小幺敏敏嘴唇,看他两眼,收回伞,哒哒哒往回跑,“要回去了哦我,不然秦想浓要担心我的!”跑了一阵,她又回头,笑呵呵地,“帅叔叔,明天秦想浓要和白叔叔约会哦。”
翌日。艳阳天。阳光好极。
秦小幺坐在后排的儿童座椅上,咋咋呼呼的,唱着儿歌。
秦想浓摸了摸小姑娘的刘海,“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秦小幺撅噘嘴吧,“妈妈,我也是有秘密的哦。”
秦想浓:“……”
白程悦开着车,往后视镜里看了她们娘两一眼,淡淡地,“小幺长大了,你这个做妈妈的,就不要窥探女儿的隐私了。”
秦想浓轻轻笑了,拍他的椅背,“你怎么也帮着她,越帮她,她啊,就越跟我蹬鼻子上眼,都不把我当妈来看。”
秦小幺吐吐舌头。
她想起什么,往四周望了望,找了好久,才看见斜后方,似乎跟着一辆蓝色出租车。
小姑娘娇俏地勾了勾唇角。
爸爸好像也没那么差劲啦。
——
游乐场里,来来往往,有情侣,有一家人,成群结队的女孩子,等等。
热闹又青春的好地方。
秦小幺一手牵着白程悦,一手牵着秦想浓,乐颠颠地拉着两个大人,直奔游乐场里的摩天轮,“我要玩那个!我要玩那个啦!”
风起阵阵。
吹散秦想浓的头发。
发丝里的香水味慢悠悠、慢悠悠地传过去,终于到达陆则深的鼻尖。
他像个跟踪狂一样跟着她们母女两。
看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觊觎着,看自己的女儿被别的男人牵在手里,一种难以言喻的嫉妒在胸腔里来回晃荡,疯狂地在啮噬他的神经、他的意志、他的一切一切。
他想去抢回来。
但他有些胆怯。
也是好笑。
历经过多少商场风云,度过无数次的谈判危机,谈过无数笔的上亿生意,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踌躇、犹豫、胆怯和害怕。
他在怕什么呢?
哦。
明明他是秦想浓的丈夫,秦小幺的父亲,而那个男人什么都不是。可她却还在害怕,他才是真正多余的那一个。
——
玩了一上午,到下午的时候,秦想浓就不行了。
她摆了摆手,吃力地笑笑,坐在甜品店露天的椅子上,喘息着说,“我先去那边坐一会,你们再接着玩。”
秦小幺笑话她,“妈妈身体好差差哦。”
秦想浓笑笑,“行了你,别玩一些刺激项目啊。你年纪还小知不知道。”
秦小幺舔着冰激凌,乐呵呵地:“知道了啦。”
说着,就跟着白程悦一起走远。
白程悦回头看她一眼,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有事给我电话!”
秦想浓:“知道啦。”
太阳很暖,铺了一整脸,细细密密的汗顿时就蒸了出来。
秦想浓抹了一把汗,目光静静,往四周随意地扫。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某一瞬间,她扫过正在上下蹦的跳楼机,视线向下,蓦地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陆则深。
他站在人群里,一动不动,正在看她。
他依旧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哪怕天气再热,依旧严谨地扣着西装扣子,显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下边的西裤不够他腿长,因此露出了他一截有力健康的脚踝。
与整个游乐场有着近乎迥然不同的格格不入。
他似乎也发现了她看见了他,微微一怔,毫不避讳地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