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监狱里,置她于死地,还要拿走她心脏的人,斩断她最后所有希望的那个人,不是他。可他怎么也无法说出口。秦想浓从未有这样大声对别人说话过。她静静凝望他的眼睛,有理有据地,仿佛那些伤痛永远无法磨灭一样,说着,“陆则深,从头到尾,你一句道歉都无。轻描淡写登上门来,对我说一句,错怪我了,知道是秦语嫣嫁祸我了,然后呢?陆则深,然后呢?难道你不该反省,你做错了什么吗?你不相信我,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就算你惩
他去过撒哈拉大沙漠,为找她;去过密西西比河,为找她;去过高山也去过森林,为找她。
整整三年,未曾找到。
终于,在这一刻,在茫茫人海中,重逢。
像是在梦里。
他全然不顾她的挣扎,只顾着自己排解相思之苦。他疯狂地吸.吮她的舌尖,肆无忌惮地啃咬,热血一阵接一阵往腹下涌。逼得她软弱无能,逼得她低声吟哦。逼得她难以呼吸,不得不更大程度地接受他的亲吻,以此来获得足够的氧气。
舌根都发麻,嘴唇都发紫发烫,他才终于放开她。但鼻尖依旧抵着鼻尖,几乎是满足一般地长长地叹息,“秦想浓……”
秦想浓长长的呼吸,一呼一吸之间,眼泪就刷刷地流了下来。
她瞪着水盈盈的眼睛,静静看着他,“你就只会这样对我么?因为还觉得我像以前一样,不会说话,我胆小,我懦弱,我势力小?”
陆则深心头狠狠一沉。钝钝地发痛。
他想多了,再见面,她不喊他则深,不喊他陆先生,什么也没喊他。
他抬起手,想擦她的眼泪,“秦想浓……”
秦想浓猛地撇开头,不给他碰,“陆先生,你有什么资格,一见面就这样欺负我?”
陆则深动了动嘴巴,但言语之间,脑子一片空白。
他问她,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她?
一口气噎着,他怒,“秦想浓,就凭你的结婚证上还印着我的名字!”
秦想浓微微一怔,有些忘记了,她和他还是夫妻。或者说,她一直都记得,是他一直都没有重视过这一点,所以让她慢慢在潜意识里觉得她从来配不上当他的妻子,所以这句话在陆则深口里说出来,听着,竟是,十分的可笑。
她反问:“陆先生也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么?我还以为,陆先生从始至终,都不知道。”
一个陆先生,无限拉大他们之间的距离。
柔弱弱的口吻,竟也可以带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陆则深恨及了她无关痛痒的态度,更不喜她此时面对他的风轻云淡,可是他更恨他自己。要不是他自己,他和她也不必走到这样的一步。
“秦想浓……从前的一切,我已经得知。是我错怪你。一切都是秦语嫣对你的嫁祸。你跟我回去……”
他语无伦次了。
而秦想浓却忽然激动起来。
她的眼睛像是蓄水池一样,挤满了水,压出一串串晶莹的泪。
“陆先生,你是不是想,你现在终于得知真相,终于知道是你误会了我,知道我受的委屈,你会好好补偿我,会好好待我,只要我乖乖跟你回去。可是啊,陆则深,凭什么呢?凭什么你口口声声说一句是你错怪我,你就觉得我就要原谅你,我就要跟你回去,我就要像以前一样,像个傻子一样,继续做你那见不得光的妻子?”
太委屈了,说不清到底是哪里委屈,或者说从前过的太窝囊,哪里都委屈,所以这一刻他说要带她走的时候,她忽然爆发了,“陆则深,我是个哑巴,所以我连个解释的资格都没有,我被关进监狱的时候,你还要打死我还要拿走我的心脏……凭什么!”
陆则深想告诉她。
在监狱里,置她于死地,还要拿走她心脏的人,斩断她最后所有希望的那个人,不是他。
可他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秦想浓从未有这样大声对别人说话过。她静静凝望他的眼睛,有理有据地,仿佛那些伤痛永远无法磨灭一样,说着,“陆则深,从头到尾,你一句道歉都无。轻描淡写登上门来,对我说一句,错怪我了,知道是秦语嫣嫁祸我了,然后呢?陆则深,然后呢?难道你不该反省,你做错了什么吗?你不相信我,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就算你惩罚了秦语嫣又如何!她所有诡计能得逞还不是因为你连真相都不愿意查一查就盲目相信她!你错了这么多,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惩罚秦语嫣!这样的你!陆则深,这样的你,你觉得我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我受虐狂,还是我天生懦弱无骨、好欺负?”
陆则深脸色苍白,怔怔看着她。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
……
心情跌宕起伏,最终所有不平静都像是水溶于水中,慢慢消失。
秦想浓抹了抹眼泪水,温柔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底复杂的她看不透的情绪,眉眼又乖顺了,声音也没有一点攻击力。
说着:“陆先生,我们离婚吧。”
顿了顿,又继续,“三年前就该离的,拖了三年,如今是该结束了。你就当三年前那个的哑巴,已经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