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不配,你说了不算。”周辞深不再看她,径直走过来。“栀栀,我来看你了。”周辞深弯腰放下花束,不偏不倚盖在那张符咒上。南栀看着那束娇艳欲滴的鲜花,声音里带着哭腔,她哀求着:“周辞深,我好痛啊,你帮我把那张符咒撕掉,好吗?”可周辞深听不到,他的轻声倾诉里,甚至含着一丝笑意。“栀栀,谢谢你,心心的情况好转了,今天已经出加护病房了。”南栀静静地看着他,忽然好想哭。周辞深,你在庆幸吗?你在高
南栀就这样静静看着周辞深。
只见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只是想来看看栀栀。”。
陆孟瑶咬着牙带着恨,一字一句道:“她为了救你才躺在这,可你连她的葬礼都要提前离席。现在,你也没资格祭拜她!”
她收拾起南栀墓前的祭品,拿起蛋糕盒时,那枚符咒赫然暴露在视线之下。
周辞深看着那枚露出来的符咒,心中一紧,故意扬声:“这是我买的墓穴,我怎么没资格祭拜她?”
他的激将法奏效,陆孟瑶真被他激怒转移了注意力。
她腾地转身直视着周辞深的眼睛:“你不配,你会脏了她轮回的路!”
“瑶瑶……”南栀虚弱地叫着她的名字。
她想说,没关系的,反正她也要走了,她马上就要转生了。
可她说不出来。
南栀感觉到越来越痛,每说一个字,都感到无比的痛苦。
“配不配,你说了不算。”周辞深不再看她,径直走过来。
“栀栀,我来看你了。”
周辞深弯腰放下花束,不偏不倚盖在那张符咒上。
南栀看着那束娇艳欲滴的鲜花,声音里带着哭腔,她哀求着:“周辞深,我好痛啊,你帮我把那张符咒撕掉,好吗?”
可周辞深听不到,他的轻声倾诉里,甚至含着一丝笑意。
“栀栀,谢谢你,心心的情况好转了,今天已经出加护病房了。”
南栀静静地看着他,忽然好想哭。
周辞深,你在庆幸吗?你在高兴吗?
可是你知道吗?我现在好痛苦啊。
我觉得我好像又快要死掉了。
周辞深的手指轻轻擦过南栀的照片,仿佛带着无限的眷恋:“等心心平安生下孩子,我就来摘掉这张符纸。”
南栀认命般闭上了眼睛:“没关系,我要走了。”
她扯起嘴角,仰头望着天,她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在流逝,现在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人说,肉身死去的那一天,不是死亡。5
这个世界从此再也没有人记得你的名字和身份,被人彻底遗忘的那一天,才是真正的死亡。
“我以前觉得,死亡没什么可怕的。但我现在希望,你可以慢一点忘记我。”
南栀用尽全身力气扯起嘴角,她伸出手,想最后触碰周辞深的身体。
然而,周辞深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南栀感到身体一轻,却没有回到奈何桥。
她看见自己伸出的手指渐渐消散,如同萤火,一粒一粒被微风吹开。
她化作一阵微光,彻底散了。
车上。
周辞深拽过安全带扣上,按下启动键那一刻,他忽然感到胸口一窒。
他抬手压住胸口,手腕上的佛珠却毫无征兆地断裂了。
那串佛珠,是两年前南栀去世时,他在佛前跪了整整两天两夜,才从云途大师那里求来的。
一阵没由来的心慌瞬间吞噬了他,狂跳的心脏令他心神难安。
周辞深掉转去医院的方向,驱车赶到了洗心禅寺。
他点了三炷香,跪拜后,他带着断裂的佛珠找到了云途大师。
云途大师看了一眼佛珠,又看了眼周辞深。
他合掌,悲悯浮现脸庞:“缘起缘灭,都是定数,周施主,放下吧。”
云途大师默念一句“阿弥陀佛”,起身便要离开。
“等等!”周辞深追上去,想到了他出车祸时,好像恍惚梦到过南栀的灵魂,“大师,您说人这一生,真的有魂魄和转生一说吗?”
云途大师转眸跟他对视了一眼,未发一言,扭头走出客室。
周辞深在原地呆愣了许久,直到天色暗下来,他才下山。
之后的日子,始终平静。
周辞深没有再去墓地,他时刻守在段嘉心的身边,怕不好的预兆应验在她身上。
万幸的是,段嘉心胎像稳定,再没流产迹象。
出院这天,周辞深整理着段嘉心的随身物品,自嘲般轻笑了一声。
他自嘲自己想太多,竟怀疑南栀要对段嘉心不利。
她不是那样的人。
他整理好一切,拉上背包拉链,轻唤病床上的段嘉心:“心心,我们回家了。”
段嘉心回应他的却是吃痛的闷哼,她捂着小腹蜷缩了起来。
周辞深脸色一变,他冲过去一看,段嘉心身下不断涌出一片一片鲜红的血液。
“心心!”
他睚眦欲裂,他疯狂按动护士铃。
不一会儿,医生护士一涌进入病房,迅速将段嘉心推进了手术室。
“抢救中”的红灯再度亮起。
周辞深低下头,看着身上,手掌上刺眼的鲜血,表情狰狞又痛苦。
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他抬起头,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他的脸颊。
“周辞深,南栀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陆孟瑶悲愤地揪着周辞深的衣领,将南栀墓前的符咒甩在他脸上:“你为什么你要用这么阴损的招数害她?”
周辞深看着脚底的符咒,声音沙哑:“你胡说八道什么?不过是借一点气运而已……”
他喃喃说着,视线飘向手术室。
倏地,他脸色一沉,猛地推开了陆孟瑶:“不过是借一点气运,陆孟瑶,你为什么要把它摘下来?害心心流产!”
周辞深步步紧逼,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暴出一条条青筋。
“不过是借气运?”
陆孟瑶哈哈一笑,泪如泉涌:“周辞深,我找云途大师问了这枚符咒是弑魂的,魂魄散了,栀栀的气运就都被制符的人夺走了。”
“周辞深,南栀没了,她魂飞魄散了。”陆孟瑶轻声说着,“她没有来世了。”
“不可能!”周辞深瞪大了眼睛,他忽然暴怒,狂吼出声,“只是借一点气运而已,她怎么会魂飞魄散?不可能!”
陆孟瑶弯腰捡起那枚符咒,折叠整齐塞进了周辞深的手心。
“周辞深,你必须好好保留这枚符咒,这是你害死她的证据,它会时时刻刻提醒你,你亲手杀了最爱你的人。”
“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你都不可能遇到南栀了。”
“恭喜你周辞深,如你所愿,你彻底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