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也是被伤透了心啊!想着自己惨死的大女儿,心中钝痛,声音里便更多了几分慈爱:“既是不值得的人,便无需在意。”慕朝颜笑了笑:“我知道。”三夫人领着她进了房间:“真账本我都藏起来了,加上之前账房交代的作假款项进出,再给我几天时间,就能有一个具体的数字出来。”“看来贪墨不少。”“心脏手黑!”“婶娘挑几本账目明白的给我。”“好!”三夫人挑了几本给慕朝颜。她是聪明人,已经猜到慕朝颜会拿着账本做什么了。送
“账本!您是知道,这些年二夫人暗地里昧下了不少公中的银子去为二爷和哥儿们的前程铺路,若是真叫三夫人算出个数儿来,二夫人把全部体己搭进去,怕是都不够填的!”
太夫人蹙了蹙眉:“我知道了。”
***
半夜三夫人的院子起火。
三夫人明明就在起火的屋子里看账,可等她叫起来的时候,火势却已经非常大!
好在灭火及时,三夫人只是手臂上轻微烫伤。
太夫人匆匆赶来,看到烧毁的账册,眉梢不着痕迹地一挑,看向三夫人的时候又是一副关心至极的模样:“怕是你困极的时候不小心扫到烛火了!还好人没事,不然叫我怎么跟老三交代!”
三夫人惊魂未定地捂着心口:“不!一定是有人给我下迷药了!”
太夫人惊呼,忙叫人搜查起来。
很快,一具吐着黑血的尸体被人从下人房里拖了出来!
太夫人大怒:“定是这贱蹄子做的好事!”
三夫人恨得切齿:“她倒是死得快!”
慕朝颜凉飕飕一笑:“这府里,还有谁这么在意这些账本呢?”
太夫人不快地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三夫人愤怒抿唇,旋即愧疚地看向慕朝颜:“郡主恕罪,都是我办事不利,账本……”
太夫人立马道:“人没事才是万幸,你还管什么账本!”
“可是……”
“既然已经烧了,这事儿到这儿就结束了!没得斤斤计较,再把谁的性命给计较进去!”
慕朝颜冷笑。
这话听着像是在关心三夫人,却字字句句都在挑拨离间:要不是慕朝颜让你查账,你能出事吗?就是她斤斤计较,才害得你差点被烧死!她就是故意把危险嫁接到你身上!
太夫人甚至不在意三夫人是不是怀疑到卢氏身上,左右下药的丫头已经死绝了,而她一个寡妇,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说完也不多待,吩咐了下头人好生照顾,扶着沈嬷嬷的手出了门。
刚要下门前的台阶儿,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向慕朝颜道:“后日是鲁国公府娶媳,如今既是你当家,就好好准备一份像样的贺礼,别失了你阿父阿母的体面。”
她装得副好祖母的样子,慕朝颜无所谓跟她装乖孙女,虚伪地微笑:“多谢太夫人提醒。”
三夫人冲着太夫人离开的方向冷冷一笑:“我倒是明白为什么太夫人那么喜欢卢氏母女了,她们本就是一路货色!阴狠,毒辣!”
“为了给卢氏遮掩,她竟让人把我迷晕过去,烧了账本丢在我手边,做成是我不小心睡着扫到了烛火的样子!她甚至都没有想过,万一药效太重,我没能醒过来会怎么样!”
慕朝颜漠然:“有些人,顺风顺水的时候都能演出一副温慈活菩萨的样子,一旦不顺了,就会暴露真实嘴脸,杀人放火得心应手。二姐姐是她的亲孙女,她也能推下火坑,何况是您这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媳。”
“好在婶娘警觉,早有防备。”
三夫人仔细瞧着她,发现当真是不一样了,眼神里哪还有被娇宠的天真,如今也只剩下了冷漠。
可见,也是被伤透了心啊!
想着自己惨死的大女儿,心中钝痛,声音里便更多了几分慈爱:“既是不值得的人,便无需在意。”
慕朝颜笑了笑:“我知道。”
三夫人领着她进了房间:“真账本我都藏起来了,加上之前账房交代的作假款项进出,再给我几天时间,就能有一个具体的数字出来。”
“看来贪墨不少。”
“心脏手黑!”
“婶娘挑几本账目明白的给我。”
“好!”
三夫人挑了几本给慕朝颜。
她是聪明人,已经猜到慕朝颜会拿着账本做什么了。
送慕朝颜离开的时候,三夫人小声提醒道:“后日是卢氏的亲妹妹娶媳,太夫人会突兀得提这么一嘴,很明显是怕你因为卢氏而不去,所以刻意拿着你们大房的体面来警告你,让你必须得去。那一日的鲁国公府,怕是有算计在等着你!”
“如果可以,还是想办法推了别去为好。”
慕朝颜笑着摇了摇头:“她们想算计我,不达目的就不会罢休,我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门。多谢婶娘提醒,我会当心的。您早些歇着,我先走了。”
***
鲁国公府是大周的老贵族了,嫡房嫡孙娶孙媳妇,自然办得热闹。
慕朝颜过去的时候,西跨院里已经坐满了女眷,聊着家常、议着八卦。
秦王、慕朝颜、慕容时音是近期被议论最多的。
“这慕容郡主也太没用了,连未婚夫都看不住!我瞧着啊,就是守活寡的命哦!”
……
“要我说,秦王如此拎不清,这桩婚事迟早要吹!”
“秦王没了她,东宫梦怕是要提早破碎!她没了秦王,却依然可以嫁高门!”
……
“前阵子卢氏还得意炫耀,要跟郡王府议亲呢!如此下作人品,郡王府还敢搭理她们么!”
……
慕朝颜听了两声在耳朵里,淡淡一笑。
众人见她来,停止了谈论。
不过怜悯、嗤笑的眼神,总归是避免不了的。
几个玩得好的小姊妹替她瞪了回去。
赵梓莹挽着她坐下,一起吃茶聊天。
好在两人之前就是玩在一处的,亲密些倒也没有人觉得狐疑。
“还以为你今儿是不来了。”
“怎么会!慕容家与鲁国公府本就是世交,这份儿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这话就对了!咱们可不能因为那起子贱婢,坏了自己的名声!”
“那两个贱婢,这几日可安分些了?”
慕朝颜没说话,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
一众贵女挺无语的:“这还敢蹦跶?果然人至贱则无敌啊!”
赵梓莹轻拍了她的手背:“总归有太后娘娘给你撑腰,你也不必顾及什么‘长辈’不‘长辈’的,该重罚的时候,千万不要心软!不叫她们彻底知道怕了,回头捡着机会还得来算计你!”
康王府的小郡主仗义道:“你家太夫人如何偏心那俩货色的,我们也从你四婶嘴里听说了!倘若她们再要刁难算计你,来不及通知宫里,只管着人来喊我们!我们去替你撑腰,倒要看看哪个敢张狂!”
慕朝颜心下感动,眼眶微微湿润:“有你们给我撑腰,我可就有底气了。”
小姊妹们聊着体己话。
偏厅里一阵突然静了一下。
“唉!那不是卢家老夫人吗?”
“前几日还听说病得快不行了,今儿倒是能出府走动了!”
“怕不是回光返照!”
……
慕朝颜看着那张病脸,莫名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