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宴点了点头进入了殿内,谢太后此时虽然已经坐在了桌边,但贺景宴看的出来,这谢太后应该是刚起来不久。也是,自己回来的太早了,而且又直接来到了这明心宫,打扰到谢太后的休息是肯定的。“巧颜打扰了太后您的休息,还望太后恕罪。”“起来吧,夫子不是昨日才回去吗?怎么今日一大早就来找哀家了?”谢太后端坐在桌边问道。贺景宴看了谢太后一眼,她可不敢说自己是被顾云帆给吓回来的,她轻咳了一声:“巧颜是想着要回来教皇上
让她听懂?什么叫做让她听懂?顾云帆的这句话让她心里警铃大作。
“我问你,今天晚上的糖醋里脊你为何不吃?”
“我吃了啊!”贺景宴的声音有点小。
“你之前最爱吃的就是糖醋里脊,每次都要吃个精光,今天晚上就只是吃了一两口而已。”顾云帆继续逼问着贺景宴。
“我那是因为……”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你喝汤的时候为什么用的是左手?你小的时候宁肯把右手的筷子放下,也不会用左手去拿勺子,今日却无比自然的将勺子拿了起来,这是为什么?”
贺景宴面对着顾云帆的连番发问有些慌了神,这每一句话自己都美哦与办法进行反驳,自以为隐藏的天衣无缝的她,败在了这些小细节上。
“还有,你说你生病失忆的事情,是真是假?”顾云帆走到了贺景宴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现在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很有可能不是他的妹妹,而是另一个人。
“我……”贺景宴看着顾云帆的眼神,他的眼神里不再有温柔的神色,全部换成了对自己的审视。怎么办?自己难道真的要承认吗?如果承认了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自己的命就终结在今天了?
“对,我不是贺景宴,但是我也是贺景宴。”她站起了身,直视着顾云帆的眼睛说道。
“什么意思?”顾云帆虽然有所怀疑,但他亲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他多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多希望眼前的贺景宴像小时候那样。
“就是说……我借了你妹妹的身体。”贺景宴纠结着说出了这个答案。她不知道以古代人的思维,这顾云帆能不能接受。
“那我小妹到底去了哪里?”
“这……可能已经……已经死了。”贺景宴将自己在现代的经过大致同顾云帆说了一下,期间省去了那些在古代听起来匪夷所思的行为。
顾云帆听到贺景宴的话以后,过了良久都没有动静,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你先回去吧!”顾云帆无力的挥了挥手,今天他听到的消息无论哪一个都让他感觉到头疼,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接受的,而且望着贺景宴的脸,他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思考。
“我先回去?”贺景宴的声音里充满了疑问。她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了,甚至连自己死的方式都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但是她就是没有想到顾云帆会说出这句话。
“把这个拿上,回去吧!”顾云帆将之前拿走的那把匕首又还给了贺景宴,贺景宴小心翼翼的接过了匕首,看了看顾云帆的脸色,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书房。
出了书房门以后,春香就在不远处等着她,帮她披上披风以后,又想将手炉递给她。谁知却被贺景宴给推开了。
“小姐?”
“我不用了,你用吧,我要清醒一下。”贺景宴将刚刚系紧的披风也脱了下来,递到了春香的手上,就自顾自的往前走去了。
虽然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自己的身份已经没有办法再隐瞒下去了,在刚刚那样的情况下说实话才是最佳的选择,至于以后顾云帆会怎么处理自己,就听天由命了。
进了屋子以后,贺景宴就让春香出去了,她将门关上,没有点蜡烛,静静的窝在了床上。屋内唯一个光亮就是炭炉里透出来的一点微弱的火光。来到这里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认真的思考自己的身份问题,以前只想着一直隐瞒下去,就这样生活在古代也不错。
但是今天同顾云帆的谈话,让她意识到自己终究不是真正的贺景宴,其实她还是很贪恋古代的生活的,在这里她有父亲,有两个疼她的哥哥,而现代她只有自己。
想了半天也没想通的贺景宴,起身站在了窗前,她伸手打开了窗户,外面吹进来的寒风让她心头的阴郁消失了一些。就在她望着窗外的时候,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这是她来到这里以后第一次看见下雪。她不顾外面的寒冷,匆匆围上了一件披风就来到了院子里。
没过多久,地上就被一层薄薄的雪给覆盖住了。贺景宴蹲下身,将一捧雪攥在手中捏成了一个小小的雪球,手心传来的冰凉让她的思路清醒了不少。
既然今天已经把身份同顾云帆说了,那与其等着他,不如自己明日亲自去问他的想法,这样也好过自己在这里提心吊胆。
第二天一大早,贺景宴就起床了,她准备去找顾云帆将这件事情问个明白,出了院子以后刚好碰到了正在扫雪的管家张伯。
“张伯,我大哥在哪里啊?”
“回小姐的话,大公子他一早就离开了。”
“离开了?去哪里了?”
“还能去哪里,”张伯觉得贺景宴的这个问题问的很奇怪,不禁对着她笑了笑,“大公子是禁卫军统领,当然是要回军中去了。”
回去了?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也没有说怎么处理自己,就这样走了吗?贺景宴的心里既感到疑惑,又有意思庆幸。这样暂时走了也好,等自己回了南萧皇宫以后见面的机会就更加少,自己还能将小命保住一段时日。
“好的,张伯你忙吧!”
“小姐,”张伯叫住了刚要离开的贺景宴,“今日您是不是就要回皇宫了?”
回皇宫?对,她差点儿就忘了,皇宫还有个难缠的角色在等着她呢!自己是经太后同意才出来的,现在也该回去了,不然等顾云帆再回府的话,自己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贺景宴对着张伯点了点头,回去就开始收拾东西,连早膳都没有吃,就同春香一起坐上了前往南萧皇宫的马车。
“小姐,”此时的春香累得气喘吁吁,“您怎么这么急着走啊?”
她还以为小姐会下午才进宫,没想到一大清早就催着她收拾东西了,她们明明昨日才回来啊?
“回去还要教皇上念书,出来太久了怎么行?”贺景宴此话说的大义凛然,春香看了以后心里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意,贺景宴的形象在她心里又一次高大了起来。两人一路说笑,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宫门口。
贺景宴将太后赐给的令牌拿出来以后,侍卫就将两人给放了进去。贺景宴准备将这块令牌立刻还给太后,当初虽说没有赏赐给她多久,但在她看来还是还回去的好,到时候谢太后要是让自己留下了,那再拿走也不迟。
“你先回文华殿吧,我去明心宫一趟。”
“小姐,您认得路吗?”春香担忧的问道,上次她们就在宫里迷路了,而且这次还是贺景宴一个人前去,她始终有点不放心。
“认得,没事,你回去吧!”贺景宴安慰了春香几句就走向了另一个方向。这都去了明心宫好几次了,如果路再记不住,那她也没有办法在这皇宫里生活。凭着自己脑海中的记忆,贺景宴走了许久。
由于昨日才下过雪,地面上还有一些滑,在无数次险些滑倒之后,她终于来到了明心宫的门口。门口那两个宫女还是上次那两个,见到贺景宴以后就直接把宫门给打开了,带着贺景宴来到了殿门前后,一名宫女推门进入了屋内,过了一会儿便走了出来,示意贺景宴进殿。
贺景宴点了点头进入了殿内,谢太后此时虽然已经坐在了桌边,但贺景宴看的出来,这谢太后应该是刚起来不久。也是,自己回来的太早了,而且又直接来到了这明心宫,打扰到谢太后的休息是肯定的。
“巧颜打扰了太后您的休息,还望太后恕罪。”
“起来吧,夫子不是昨日才回去吗?怎么今日一大早就来找哀家了?”谢太后端坐在桌边问道。
贺景宴看了谢太后一眼,她可不敢说自己是被顾云帆给吓回来的,她轻咳了一声:“巧颜是想着要回来教皇上功课,因此拿了东西,在府里住了一晚就回来了。”
教皇上功课?月华看了贺景宴一眼,这不仅皇上奇怪,连夫子也很奇怪。一边是要吵着念书的皇帝,一边是心心念念要教皇上的夫子,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
贺景宴还不知道小皇帝已经来过明心宫的事情,她将怀里那块令牌掏出来递给了太后:“太后,既然巧颜已经回来了,那这块令牌就还给太后了。”
谢太后望了一眼那块令牌,示意一边的月华将它收了起来,贺景宴见到这一幕有些失落,她本以为谢太后会顺势将这块令牌赏赐给自己的。在明心宫又坐了一会儿以后,贺景宴就告辞了。
此时的景澜宫里,小邓子正恭敬的对江眠眠说着什么。
“已经回来了?”江眠眠问着小邓子。
“回皇上的话,千真万确,夫子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太后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