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抬头去看宋镜,只听见宋镜声音冷的几乎要凝成冰。“让太子把镯子拿来给我,他愿意拿就拿,不愿意拿就杀了左盈白!”苏致远回到斋房去找钟离元铎,钟离元铎已经出来了,正坐在廊下晒太阳。苏致远走到他旁边坐下,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刚才可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就是阿镜姐姐心情不好,我逗她开心。”见钟离元铎不说话,又有些紧张道:“咱们兄弟一场,你不会生气了吧?”钟离元铎摇了摇头,似真似假的道:“你既然认
苏致远回来时屋里安静的可怕,宋镜慢慢吃着橘子,钟离元铎抱臂坐在一旁。
他将手里捧着的面放在宋镜面前,又贴心的将筷子放在碗上,这才直起身体看着钟离元铎,有些不满道:“人人都说你是君子,我姐姐一个女子坐在你面前,你就不能给她剥个橘子吗?况且她还是公主。”
钟离元铎看着桌上的橘子皮陷入沉默,竟不知是反驳他还是点头受教。
苏致远见钟离元铎眼神怪异的盯着他,傲娇的哼了一声在宋镜身旁坐下,一边盯着宋镜吃面一边不着边际的闲扯:“阿镜姐姐,你看元铎这样的人,外面的人都说他是君子,风光霁月,其实呢?根本就不怜香惜玉,将来肯定也会冷待妻子,跟这样的人成亲,就是穿绸子吃粗糠,表面光,你以后若是择驸马......”
“你怎么话这样多?”
他还没说完就被宋镜打断了,见钟离元铎还在盯着他,不怕死的道:“我就是这样说说,虽说我与元铎关系好,但是他对你有意见,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钟离元铎几乎被气笑了,他与苏致远的相识完全是他施的一点手段。
苏致远耿直莽撞,没什么心眼,但是因为身份高贵,在这雍都城里没什么人刻意找他的不痛快。
他在小摊上买一只石刻被骗了十两银子,反应过来时卖石头的老头不承认,皇城司的人来时他都快跟那老头打起来了,因为他的身份在那搁这,很容易被人说以势压人,是钟离元铎及时站出来当得人证。
苏致远就觉得钟离元铎古道热肠,完事后一番交谈,知道他是钟离家在雍都城的少主子更是引以为至交好友。
苏致远的确是跟他了解到的一样,一个小地方莽出来的傻小子。
可是他生的当真不错,浓眉大眼,高大威武,再加上穿衣打扮都清爽利索,看着就让人不生防备。
他原来并没有多想过什么,可是他这番话说,钟离元铎顿时暗生了一点戒备。
......宋镜和苏致远。
他们是表姐弟,宋镜虽比苏致远大了快三岁,但是满雍都城,这样向着宋镜,又没有利益冲突,不用防备分割兵权,苏致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他娶了宋镜,不仅不会分割宋镜的兵权,甚至会为了她冲锋陷阵。
可是......
他垂下眼睫,四年前那美玉莹光一样的稚嫩脸庞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宋镜只将碗里的面吃了小半,把筷子搭在碗上拿帕子擦了擦唇,对坐在一旁如同忠犬讨食一般的苏致远道:“味道不错,辛苦你了。”
苏致远嘿嘿一笑,姐弟两个一块起身,苏致远送宋镜出去,钟离元铎还靠坐在原地,等两人都出去了,他有些郁闷的捏了捏眉心。
宋镜回去时,挽心正在客房门口等她,见她过来快步走了过来,小声道:“公主,太子殿下派了侍女过来。”
苏致远赶紧替宋岐说好话,“太子真关心长姐,这才一顿饭的功夫而已,就派了人过来。”
宋镜笑了笑没接话茬,只是对他摆了摆手,“你跟钟离公子去玩吧。”
苏致远这才转身离开。
等他走远了,挽心才道:“殿下让您在这拜拜就赶紧回去,说他不是故意惹您生气的,请您谅解。”
宋镜依旧没接话茬,“李覃那边怎么样了?”
“宫中还没有任何动静,东宫也安安静静的。另外,长公主去了东宫,问起您来寺里的事情。”
挽心观察着她的脸色,小心道:“太子殿下当时昏迷着,是左良娣见得她,只说您是过于关心太子殿下,急的寝食难安才来寺里祈福的。”
“李覃手里倒是没有一个无用的人。”
宋镜无法描述这种感觉,这个左盈白比李覃还要会踩人的痛处,简直就是更厉害的李覃,因为李覃无法遮掩骨子里的高高在上,而左盈白出身简单,手上干净,做起事情说起无辜的话更手到擒来。
挽心还没说完,又道:“您让奴婢派人打听那镯子的事情有结果了,左良娣手上的那只玉竹镯子,的确是夫人的那只,是您不在雍都得这几年太子殿下命人找的,听说寻了好久,是在博襄寻回来的,他拿了约莫有一个月才给了左良娣的。”
屋内的视线随着衣襟的晃动忽明忽暗,宋镜站在桌边没说话,挽心以为她是不生气的,因为连太子跟她争执这么大的事她都没生气,只是区区一个镯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可是下一秒宋镜重重一挥手臂将桌子上左右的茶具都拂到了地上,瓷器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门口的两个侍女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挽心也赶紧跪了下去,她想像司兰一样劝慰宋镜两句,却发现吓得张不开嘴。
她不敢抬头去看宋镜,只听见宋镜声音冷的几乎要凝成冰。
“让太子把镯子拿来给我,他愿意拿就拿,不愿意拿就杀了左盈白!”
苏致远回到斋房去找钟离元铎,钟离元铎已经出来了,正坐在廊下晒太阳。
苏致远走到他旁边坐下,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刚才可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就是阿镜姐姐心情不好,我逗她开心。”
见钟离元铎不说话,又有些紧张道:“咱们兄弟一场,你不会生气了吧?”
钟离元铎摇了摇头,似真似假的道:“你既然认为我对公主不满,还敢当着她的面这么说我,不怕我当场翻脸?”
苏致远笑的没心没肺的,“你不会啊,你讨厌谁才不会直接说出来,虽然咱们是兄弟,但是!我阿镜姐姐更重要,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必须给她面子,否则咱们兄弟没得做!”
钟离元铎低头笑了笑,苏致远看他没有生气,心下一松,“算我欠你一件事,以后你都可以使唤我,但是你得答应我对阿镜姐姐尊敬些。”
话刚落音,苏致远就看见钟离元铎的脸色骤然好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站起身道:“好,你可别忘了你说的。”
苏致远点了点头,跟着站了起来。
两人各自拿着弓箭往外走,钟离元铎似是无意一般的问道:“你与公主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怎么感情如此的好?”
苏致远翻身上马,坐稳了后皱眉想了想,轻描淡写道:“不知道,小时候被她打怕了吧,就是觉得她是我姐姐嘛,我一个大男人,对她好是应该的。”
钟离元铎的脸色更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