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个大巴掌拍在他脑门上,竟是紫鸢叉着腰数落到:"你小子,说谁阿妹演猴戏呢?到底还想不想做她姐夫,嘴上可还有点数?"朝云和青桃都傻眼儿了,从未见过阿姐如此凶悍的样子,怎么喝两口酒竟变得如此……如此泼辣。紫鸢觉得不过瘾,又补了一句:"再说,我阿妹又没看过猴戏,哪里就能演了,还差老大一截儿呢!""阿姐!"青桃险些晕过去,合着他俩是一起笑话她呢,这紫鸢今日真是与众不同,让她相当吃惊。朝云捂着脑门儿
南十三弦动,乐短而情长。
袅袅余音飘荡在连绵桃林里,诉说着这把古琴不为人知的心事,明快夹杂着哀愁,婉转暗含着高亢,如私语,如吟诵。
弹奏南十三弦的少年,眉宇低垂,嘴角微扬,修长的指尖轻轻拨动琴弦,微风拂过他的发梢,比琴声还温柔。
青桃本来还在啃着花糕,渐渐的也被他吸引,半束阳光透过树荫打在他身上,他刚好抬起了眼眸。
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画面,好像在哪里见过,记不得了,这画面让人悸动,让人永远永远都想要记到心里。
旋律逐渐熟悉,青桃跟着哼唱起来:"青山之外,暮云之遥……晚风之月,南归之雁……万千之花,轻轻唤啊……为我之乐,轻轻唤啊……万物之生,为我之乐,轻轻唤啊……"
他记得这曲子,尽管在井底那时候他没有清醒,但他记得梦中的音调,女孩轻轻的吟唱,透过骨髓深入血脉。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相遇,十三也这样想着,不自觉微笑起来。
气氛随着渐升的温度渐渐升起,紫鸢也熟悉这曲子,随着青桃一起哼唱,两人曼妙的歌声回荡在周围,清甜优美。
朝云瞧着几人高兴的样子,也乐呵呵的拿起小酒杯子饮下,回想往昔几年,与紫鸢不是在暗杀,就是在养伤,还从没有在谷外如眼下这般惬意。
这日子啊,终归还是要有些惊喜和改变的,他喜爱紫鸢,自然是愿与她一同经历所有,只是若能常见到她如今日轻松自在,那该有多好,谁不希望心仪之人笑颜常开呢。
曲罢,十三抚平琴弦,笑着对几人说:"献丑了,还可以吧。"
瞧他眼神儿里的小得意,哪是在问还可以吧,明明是在说,好听吧,厉害吧,快夸我吧。
青桃蹦过去,拿着块花糕就塞进他手里,说:"没想到你还记得这曲子,奖励你一个糕,桃花的可就这一块儿了!"
十三攥着糕饼,笑的很开心,原来做得好是有奖赏的,在师门学艺这么多年,师父他从未因为他的进益有过奖赏。
原来被人赞许的感觉这样好,如果师父可以稍稍肯定他一下,那就更好了。
不过他还是很开心,少年少女们闲来凑在一处,把酒言欢,心仪之人在侧,好友也算是有的,正是青春得意的样子。
几人边吃边聊边弹唱,气氛当真是完美无缺。
十三将时下流行的小曲儿全弹了个遍,活像长老们说过的小倌儿。
青桃也是捧场,每弹一首她就赠一块花糕给十三,花糕赠没了就采湖边的小太阳花儿赠给他,把他得意坏了。
朝云喝的有些多,见他二人这般有模有样,笑的前仰后合,边拍石桌边大舌头到:"你……你二人合该去演猴戏,我算是晓得为何你二人互相看对眼儿了,敢情是……是意趣相投!"
"啪!"一个大巴掌拍在他脑门上,竟是紫鸢叉着腰数落到:"你小子,说谁阿妹演猴戏呢?到底还想不想做她姐夫,嘴上可还有点数?"
朝云和青桃都傻眼儿了,从未见过阿姐如此凶悍的样子,怎么喝两口酒竟变得如此……如此泼辣。
紫鸢觉得不过瘾,又补了一句:"再说,我阿妹又没看过猴戏,哪里就能演了,还差老大一截儿呢!"
"阿姐!"青桃险些晕过去,合着他俩是一起笑话她呢,这紫鸢今日真是与众不同,让她相当吃惊。
朝云捂着脑门儿,半天不吱声,然后突然跳到十三身边说:"十三老弟,那小小青桃技艺不熟,不如我陪你演如何?"
十三登时哭笑不得,抬手比划了比划,说:"如何演,我也不甚很会,朝云兄可能教教我?"
笑死个人,转眼看青桃和紫鸢早已笑的直不起腰,青桃勉强扒拉着石桌子,吭哧到:"别……我求你们别……我笑的肚子痛!十三你能不能学点好儿?"
"哎!这你就不懂了!"朝云大手一挥,正八经说:"你二人需得分工明确,十三老弟你来奏乐,就……就方才那个欢快着点的,来,青桃你舞便是,叫你十三阿哥看看什么叫浑然天成的猴戏!"
"你再笑话我!"青桃捂着肚皮,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等下我便把你扔进水里喂鱼!"
紫鸢已经笑的不能说话,蹲在地上擦着眼泪,已是笑哭了的样子。
其他人也是捧腹大笑,一时间场面热闹到无以复加。
日落西山,几人玩闹的有些累了,此刻都安安静静坐在池边的青草地上歇息。
放松了一刻,大家心里头的郁结之气消散,又能振奋精神去面对陈恒一事带来的后续麻烦。
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线索,但回想两起事件,都有一个共同点,青桃提出观点:"你们细想,七鸾峰佛寺内和陈府后花园,都有鹤玄门的机关法阵,鹤玄门与此事,可有些关系?"
十三虽然不愿意这么想,但她说的确实有道理。起码只有与鹤玄门交好,才能得到门内的帮助,陈恒往来青城数次,期间一定与鹤玄门有所联系。
鹤玄门为什么会帮他呢?这一门向来避世,不喜与外人交往,此番作为倒是让十三想不明白。
朝云问道:"我们何不去这鹤玄门探查一下?"
十三摇摇头,向他解释道:"不可。此门精通法阵机关,之前我所知道的皆是些外门皮毛,我们妄自闯入太危险了。"
几人心下了然,不是轻功好不好的问题,是进得去出不来的问题。翻墙容易,过阵法很难,说不定连几步都走不进去,就叫人家抓住了。
青桃立马开始犯愁了,算上赶路已经耽搁好几日了,虽然这段时间有大家的陪伴,她的心情开朗好多,但是想起陈恒这摊事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堵得慌。
经过一日玩闹,好不容易轻松起来的气氛又有些沉重,十三不想叫她忧思,于是安慰道:"我师父与鹤玄门门主交情颇深,若我们以拜会之名登门,想必也是能进得去,不如先登门拜访一下再做商议吧?"
也不是不行,青桃丢出一颗小石子,在池水里荡起圈圈波澜,她问:"若以这样的方式拜访鹤玄门,是不是要先去拜访一下你的师父?"
"这是自然。"紫鸢接着说道:"我们在此麻烦十三,本也应当去拜会感谢,这是礼数。"
十三不想大家这么客气,于是解释道:"昨日我回师门与师父商量过了,过两日待他忙完师门的事就带你们去见他。而且……"
十三有些不好意思,凑近了青桃身边,小声说:"我说过,会带你见我的师父和亲人,这也是我本身的意思。"
"啊。"青桃想起议亲的事儿,脸微红,点了点头,讷讷说:"好,你安排就是,你安排的自然是妥帖的。"
落日的光晕打在四人的身上,这一刻温柔极了,青桃想,若时光可以停驻,那便停在这一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