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这样招人疼。“爸爸,对不起,”夏听婵很轻的声音,“您怎么不早说阿姨跟妹妹不喜欢我呀,您组一个新家多不容易,我希望您能开开心心的...没想到会给您添麻烦的。”夏建树脸色沉了几个度:“夏瑞秋,你是在咒弟弟不能出生吗?”“我没有...”夏瑞秋倏然慌了,“我怎么会咒我自己弟弟?”“你姐姐刚来就知道吃哪些东西对弟弟好,”夏建树很严厉,“而你天天有为你妈妈做过什么吗!!”温若也慌了,她挥手
夏听婵是中午左右到的南康,宁栋直接把她送去了夏建树的新家。
新家在南康远郊的别墅区,后妈温若领着夏瑞秋殷勤地等在大门口。
等车停稳,温若亲热的上前,挽住夏听婵的胳膊:“可终于来了,阿姨盼星星盼月亮的。”
夏瑞秋撇嘴:“妈,哪有长辈大着肚子站这里等那么久的,也不怕伤到弟弟。”
“你这孩子,”温若佯装骂她,“你姐姐是头次来咱们家,可不得隆重点。”
宁栋跟宋颂齐齐翻白眼,受不了眼前的老绿茶加小绿茶。
俩人不愿意在这里多待,跟夏听婵打了招呼便告辞离开。
保姆将夏听婵的东西拎上楼,温若亲昵的介绍:“留了最好的房间给你,看看喜不喜欢。”
夏听婵笑:“我不挑的,阿姨。”
“你不挑?”夏瑞秋呵笑,“你不挑我妈还如履薄冰,生怕你挑刺再惹我爸不高兴。”
“这样的哦,”夏听婵若有所思,“爸爸太疼我了,还真挺不好意思。”
夏瑞秋:“......”
“妹妹你放心,”夏听婵乖乖巧巧的,“等爸爸下班回来,我一定要批评他的,虽然他的孩子不是同个妈,但也不能这么偏心的呀,本来让阿姨躲躲藏藏这么多年,已经够委屈她的了。”
温若:“......”
一番不阴不阳的唇枪舌箭,夏听婵嫌烦,问了房间的具体所在,便跑上了楼。
刚关上门,温若便将电话打给了夏建树。
房间确实是最好的那一间,但明显是临时腾出来的,墙壁和柜子里都是夏瑞秋生活过的痕迹。
夏听婵将椅子扯开,拿手机给严穆发信息。
才刚来,就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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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夏建树回来了,他保养得宜,气质也儒雅斯文,谁也想象不到,那年他只是四方镇一个穷到连饭都吃不起的人。
他笑呵呵地摸摸夏听婵脑袋:“刚来就不高兴啊?”
“......”夏听婵仰起天真的脸,“没有啊,爸爸你别乱给我安罪名。”
夏建树顿了下,随即乐了:“那你阿姨怎么说她不小心惹到你了,让你在房间关着门,也不愿意下楼。”
夏听婵歪歪脑袋,心内冷笑,嘴巴却很甜:“阿姨是怀着小弟弟,激素不太稳定吧,那我等会多陪陪她,行不行?”
“好好好,”夏建树揉揉她脑袋,语重心长,“小弟弟的事才是大事,你能懂事,爸爸很开心。”
晚饭准备的很丰盛,夏听婵不停手的帮温若夹菜。
她长得漂亮,哄人时跟蜜罐子泡出来似的:“阿姨,吃这个吃这个,我查过资料的,吃这个以后小弟弟出来浓眉大眼,像爸爸一样帅。”
温若脸色僵硬,笑的不大自然。
夏建树被哄的眉开眼笑:“婵婵说得对。”
夏瑞秋明显没这么好的定力,她将手里的筷子摔掉,胡乱发脾气:“你装什么!!谁不知道你跟你妈恨不得我弟弟去死!!”
“......”
原本其乐融融的餐厅瞬间变得宁静。
保姆连忙低下脑袋,大气都不敢喘。
“你这孩子,胡乱说什么,”温若假惺惺的慌张,“你姐姐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
夏听婵眼睫沉下,她花朵似的唇微凸,一副泫然欲泣、可怜巴巴的神态就出来了。
她知道自己这样招人疼。
“爸爸,对不起,”夏听婵很轻的声音,“您怎么不早说阿姨跟妹妹不喜欢我呀,您组一个新家多不容易,我希望您能开开心心的...没想到会给您添麻烦的。”
夏建树脸色沉了几个度:“夏瑞秋,你是在咒弟弟不能出生吗?”
“我没有...”夏瑞秋倏然慌了,“我怎么会咒我自己弟弟?”
“你姐姐刚来就知道吃哪些东西对弟弟好,”夏建树很严厉,“而你天天有为你妈妈做过什么吗!!”
温若也慌了,她挥手朝夏瑞秋身上打了一巴掌:“快跟姐姐道歉。”
夏听婵大方摆手:“阿姨你别着急,小心肚子,这不是什么大事。”
闻言,夏建树又是欣慰又是恼怒,他看向夏瑞秋,眼睛里含着失望:“到底没眠荷养出来的孩子懂事。”
这句话一出,等于把温若也骂进去了。
母女俩的脸色同时变了。
夏听婵压了压唇角的弧度,心底却不由自主的浮出人事易变的凄凉。
不管夏建树能否看出她的小心思,但他不想在家人身上费心思却是真的。
不管是从前的那个家。
亦或者,是现在的。
一顿饭在大家伙皮笑肉不笑的假客气中结束。
回到房间洗漱完,夏听婵窝在舒服的被子里,晚餐时强颜欢笑的疲惫在此刻松散些许。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的影子,哂笑曾经透明无心思的女孩子,终于有一天,也要扯出一副变脸技术,在那个她要喊一声“爸爸”的男人心里,去争夺一席之位。
累。
兀自趴了一会,夏听婵抬头,视线扫见边柜上的星际熊。
她眉心微动,打开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严穆,你在做什么?】
那边不知是否在忙,隔了十几分钟才回:【跟别人谈事情。】
夏听婵不是不懂事的人,严穆不爱打字,回她信息一向都是语音,这次打了文字,应该是有重要的事在谈。
她没继续回复,将手机锁了,又把冷硬的星际熊抱在怀里,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然而不过十几秒,手机滴滴两声。
屏幕上弹出严穆的消息:【怎么了?】
这条信息不带表情,没有语调,但夏听婵每次看见这三个字,总能察觉到似有若无的关心。
他在耐心追问。
耐心。
夏听婵鼻尖发涩,小手捂住嘴巴。
从未有人在无条件的情况下,对她耐心过。
从未。
停顿短瞬,她将眼里的润意眨去,问他:【我能给你发视频吗?】
不经过他同意,她不敢。
而此时正在酒店包厢跟人商谈事情的严穆眉心锁了起来,他抬头,抱歉地看向对方:“有点急事,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对方好奇:“还从没见你这么着急过,家里出事了?”
“......”严穆淡抿唇,避重就轻道,“家里的猫不太舒服。”
“......”
他家还养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