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嬷嬷,自打咱们从陆府出来那日,我就拿你、还有巧心、伟坤当我身边最亲的人,从未视为仆人看待,所以……对你近几天的言行,我十分失望,你既选择跟了我,便该一心向我,起码要以我的喜恶为标准来衡量其他,而不是别人一点示好、一点好话,就不顾我的意愿来劝阻,还一味帮着别人来让我妥协。别人不清楚,但你应该最清楚,当初我在侯府曾经历过什么,遭受了多少冷遇,又是怎么被撵出来的,而离开时的誓言一直谨记在我心中,我希
她默许他进庄子,归根结底就是因为甜甜!当娘的怎会看不出来,女儿心里是渴望有爹的,既然知道了陆沧洲的存在,就不能再剥夺女儿享有父爱的权利。不管她以前和他闹得多不愉快,孩子都是无辜的,甜甜喜欢他,也需要爹,而他也待女儿非常好,这就足够了。可是如果他还妄想点别的,那坚决不可能。
一是她没这个心,二……人得学会吃一堑长一智,曾经的伤害她不是忘记了,只是不想再去计较,在这桩有名无实的婚姻里,其实他们两个都是受害者,没法追究到底谁对谁错。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她只是选择与自已和解了,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自已再陷入那种境地之中。
因此,在她心里,杜绝陆沧洲就等于杜绝痛苦,她还没笨到只因为人家的一点小恩小惠、或者稍微一点示好,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再次投怀送抱!
陆沧洲想要她,那是完全属于他自已的个人想法,而她已经很明确自已不会同意,只要她不愿,他就别想越雷池一步,这是她的底线。想要把自已的想法强加在她身上,那就只有两个字——“没门!”
不过碍于他的身份,她不能阻止他的讨好,更不能当着这些下人的面打他的脸,所以思考一番,她觉得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无动于衷”,你浪任你浪,我心明月照大江,只要日子久了,她相信以他的自视甚高,很快就会放弃了。
牧舒远立场很明确,心里也想的明明白白,奈何庄子上下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亢奋中,侯爷想和夫人重归于好的心思,他们都看出来了,尤其薛嬷嬷,是其中最高兴的。
她虽然对牧主子忠心耿耿,但在侯府呆了大半辈子,要说思想一点不受影响也是不可能的。以夫为天、嫁鸡随鸡的观念仍旧根深蒂固。当初侯爷对夫人无意,成亲几个月就把夫人送到了庄上,是侯爷不对在先,可现在侯爷知道了夫人的好,肯放下架子来讨好夫人,这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况且两人连孩子都有了,牧主子再能干、在好强,终究也是个女人。
如果不能重回陆府,那就要挂着侯爷夫人这个头衔守一辈子活寡,她还那么年轻,以后的日子简直不可想象。如今侯爷回心转意,夫妻间本来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哪还有什么掀不过去的事儿?
这个以男为尊的世道,女人只有认命的份儿。只要他们一句话,就可以轻易决定一个女人后半辈子的命运,所以她们还是凡事不要太较真的好,这样后半生才能有个可以依靠的人、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因此,她几次找机会在主子面前游说,劝她应该抓住时机。
牧舒远却是只是拿眼皮子扫了她一眼,然后淡漠的回:“薛嬷嬷,你若还拿陆府的人当主子,我可以理解,并且不会介意,或许这次侯爷回府你也可以跟着,我会给你一笔钱当作这几年感谢费的。”
这话立即让薛嬷嬷吓得愣在当场,接着人也一矮身跪在地上,眼泪簌簌落下。
自从离开侯府,她可以说和这位主子朝夕相处,两人看似主仆,但更似亲人,而主子也从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生过一回气、红过一回脸,这真是头一遭,薛嬷嬷马上醒悟自已说了不该说的话。
牧舒远任由她嘤嘤哭泣,最后终于于心不忍,无奈的叹了口气。
“薛嬷嬷,自打咱们从陆府出来那日,我就拿你、还有巧心、伟坤当我身边最亲的人,从未视为仆人看待,所以……对你近几天的言行,我十分失望,你既选择跟了我,便该一心向我,起码要以我的喜恶为标准来衡量其他,而不是别人一点示好、一点好话,就不顾我的意愿来劝阻,还一味帮着别人来让我妥协。
别人不清楚,但你应该最清楚,当初我在侯府曾经历过什么,遭受了多少冷遇,又是怎么被撵出来的,而离开时的誓言一直谨记在我心中,我希望嬷嬷也不要忘记,况且我若是这么轻易就能被打动,岂能把你们护得这样周全?我是如何走到今日的,嬷嬷该是有目共睹,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劝我,而我也再当着你的面清清楚楚的表回态,我不会动摇,立场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嬷嬷清楚了吗?”
薛嬷嬷猫着腰点点头,一边用帕子擦擦脸上的泪痕。
牧舒远沉吟片刻,还是上前将人扶起,“也许今日话说的重些,还请嬷嬷见谅,但我对你依然不会隔心,望你毅然,回去好好休息吧,今日不用前来伺候了。”
事后,薛嬷嬷哭着离开,但这事很快便传进陆沧洲耳中,他只是脸色灰暗的沉默着。
她看似是对着薛嬷嬷说的这番话,其实也是故意说给他听的,陆沧洲心里非常明白这一点。
先前的示好,他确实是把她当成了普通女人,以为只要自已姿态放低一点、送些东西、给她点甜头,她就会忘记过去,看在甜甜的份上与他破镜重圆,可他却忘了……她并不是一般女子,能在离开夫家以后,自已还活的这样风生水起,也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能做到的。
她何等聪明,肯定一开始就看出了他想挽回的意图,却依然能不动声色,甚至可以说视而不见,每天该干什么便干什么,面对他、还有周围的所有人,还像平时一样谈笑风生,没有因为他的示好而进一分,更没有表露真实想法的退一分。陆沧洲感觉这女人成功的拿捏了他,并且把中间的尺度掌握到刚刚好。
可不明白为什么,面对她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做法,他不但不讨厌,反而更喜欢了。
喜欢她……这个想法让他自已都吓了一跳,但随即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想法。感觉也跟面对林茗悠时完全不一样。他与表妹从小一起上大,所有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没有经历什么过多的波折、渴望、激动、或者追求,但在牧舒远身上他体会到了,那是一个男人迫切渴望得到一个女人的心情。
这种求而不得,似更抓人心肝,让人欲罢不能。
遗憾的是,他这个人向来强势,对于喜欢的人或者东西都是势在必得,她想维持现状,他却不能放任她裹足不前。用送布料、金银首饰的方式去追求,确实亵渎了如此与众不同的她,他决定换一种方式,比如……丈夫宠妻子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