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亦然微微一笑,一路将人送到了垂花门边,又让悦儿亲自把人送出了门,一转身,就看见顾墨寒兴冲冲地往后花园跑去,显然是没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记在心上。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呐,他别被其他人给生吞活剥了吧?担忧的目光一路尾随,直到顾墨寒的身影没了踪迹,柳亦然这才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谁让自己倒霉,摊上了这么一个队友?柳亦然满怀着心事,转头去想对策了。另外一边,后花园中,此刻却坐了一白面书生。“三殿下,你就算是有了
上朝?
三殿下如今已然痴傻,怎么可以上朝议论朝廷大事?
“皇上,此事还请三思!”
周国舅出列,面上一派沉痛:“三殿下的情况,举朝皆知,朝堂之上总是避免不了吵嚷,若是三殿下,又像之前一般犯了病,又该如何?”
这里说的,就是寿宴之上的事儿了。
朱大人没有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宫里去,无缘参加皇帝家宴,却也有所耳闻。
闻言只是一哂,“这事儿涉及到两位皇子,虽然看着像是明摆着的污蔑,但是也总不能让三殿下无知无觉听评处置吧?”
说完像是没有察觉到周国舅要吃人一样的目光,只淡淡一笑:“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那么三殿下与太子殿下自然也是一样的,微臣一向是只会读死书的,这脑筋转不过来,二位殿下都是皇嗣,怎么几位大人做事儿,都只想着太子殿下啊?”
周国舅听了这话,眼皮子忍不住跳了跳。
当今陛下,子嗣稀薄,如今长成人的也就只有太子殿下跟那个傻子。
这么些年朝中许多人都只认太子殿下,而不知道还有三殿下的存在,再加上周皇后在后宫中的威势,太子这个储君的位置坐得稳如泰山。
但是如果这时候三皇子出面了……一个痴痴傻傻的皇子,一个是被用心教养长大的太子。
这二者,谁更好控制一些呢?
皇帝也未尝没有想到这些东西,然而听到朱大人最后的那句话,思绪却忍不住回到了宫宴之上。
当时满地都是皇亲国戚,几乎有一大半的人都在为太子说话,甚至都没有看自己的脸色。
“朱爱卿说的也是,老三如今年岁已长,前些日子既然都已经提出了要给他封王,迁往边疆,就算是心智不熟,也该让他熟悉政事了。”
话已至此,朱大人笑眯眯地抚了抚胸前的胡子,悄悄地隐没在朝堂之中。
刚刚下朝,圣旨就已经送到了三皇子府,顾墨寒跪的规规矩矩的,只是脸上的神色有些懵懂,似乎听不懂圣旨当中说的是什么意思一般。
“多谢这位公公跑一趟了。”
柳亦然垂眸浅笑,回声招了招手,“偏厅已经备好了茶点,公公先去用先也好。”
传旨的公公,是福安的徒弟,也是在御前行走的人,平日里虽然有几分脸面,可是世家贵族,大多是瞧不起阉人的,前去传旨,或多或少都要看些脸色。
可柳亦然却神色自然,小公公看着也忍不住升起感激之情:“王妃折煞小的了,小的还得回宫复命……”
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手上一沉,满满当当一大袋子银锭,就这么到手上了。
再一抬头,柳亦然小艺如常,没有分毫鄙夷,“耽误公公的差事儿,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对,只是王爷这么些年以来一直逍遥自在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说要去上朝了?咱们不常常面圣,实在是比不得公公您,也只能够凭借着您这边略微指点12了。”
沉甸甸的银锭子比轻飘飘的银票有分量的多,更何况眼前这人出生贵族世家,嫁的又是皇室,却还是对自己这么客气。
“小的不过是个端茶倒水的,也记不大清楚,不过依稀是听说是跟什么珠子有关?说是事关重大,要三司会审。有位大人说了不能够让王爷不明不白的,就说让王爷也参加朝会。”
话说到这里就再清楚不过了。
顾墨寒不着痕迹地勾起嘴角,在柳亦然有些担忧的,看过来之时,却又摆出一副懵懂模样。
“姐姐,朝会是什么?父皇让这位小哥过来做什么?我在池塘里放的虾笼如今快好了,你快跟我一起去捉虾呀。”
眼前这人如此痴傻,与那六七岁的小儿无异,又怎么能够面对朝廷当中的勾心斗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日日刀剑风霜严相逼,他又该何去何从?
不仅仅是柳亦然,就连旁边的小太监眼里都闪过一丝怜悯,“时辰不早了,咱家得回宫复命了,三皇子的朝服内务服一直都准备着的,等会儿就能送过来了。”
柳亦然微微一笑,一路将人送到了垂花门边,又让悦儿亲自把人送出了门,一转身,就看见顾墨寒兴冲冲地往后花园跑去,显然是没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记在心上。
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呐,他别被其他人给生吞活剥了吧?
担忧的目光一路尾随,直到顾墨寒的身影没了踪迹,柳亦然这才长叹一口气。
罢了罢了,谁让自己倒霉,摊上了这么一个队友?
柳亦然满怀着心事,转头去想对策了。
另外一边,后花园中,此刻却坐了一白面书生。
“三殿下,你就算是有了美人在怀,可是也不能如此折腾你的好友吧?”
白面书生看着有些眼熟,穿着一身墨绿色长袍,歪歪斜斜的倚靠在栏杆上。
“还好我身量小,你这后花园的狗洞我也还能够再钻进来,否则被卡住了,我堂堂大理寺卿的颜面往哪搁?”
顾墨寒冷眼瞧着他,随手倒了一杯茶,“你没了胡子,看着多少有点不习惯。”
却原来,这位白面书生不是旁人,正是朱大人朱延津。
“若不是为了遮掩我这俊俏容貌,你当谁一天天的喜欢在自己脸上贴那么长的胡子?”
朱延津毫不客气的接过茶一口闷了,“不过你怎么想着在这个档口想要入朝了?太子和周国舅,如今视你如同此眼中钉肉中刺,而且你府上还多了这么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主儿。”
“朱兄。”
顾墨寒重新倒了一杯茶,略微抿了一口,茶杯放在石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这一次的血书,就是三皇子妃设计旁人拿到手的,就算他不是为了我,却对我们所行之事并无危害。”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维护之情溢于言表,朱延津微微点头:“既然如此,你自己有分寸就行,当初你外祖家曾经有恩于我,上任大理寺卿之时,曾答应你,为你做三件事。”
“如今,已做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