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泽衍长眉微拧,语气像是淬了寒冰般,冷冽刺骨:“谢袅,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吗?”谢袅动了动唇,带着几分自嘲笑了笑,扯得背后伤口撕裂,脸色又白了几分:“那褚大人便试一试。”褚泽衍眸色黯了几分。苏婉仪却是先一步发作,满脸不忿:“你不过仗着公主的身份拆散我们,又死赖着泽衍不愿和离,当真是不要脸!”谢袅身形晃了晃,血水淅淅沥沥滴在地上成了骇人的一滩。她压着嗓子咳嗽几声,没什么力气地抬眼,对上苏婉仪幽怨的眼神:“苏姑娘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来褚府当个妾室。”
谢袅心神一颤,涩意像是一把钝刀,在她身上一下下磨着、割着,将皮肉碾碎了,痛彻心扉。
她连扯动嘴角都做不到,死死按住惜玉的手,分明是强势的话却满是心酸:“父皇宠爱我,只要我不愿,他不会同意的。”
褚泽衍长眉微拧,语气像是淬了寒冰般,冷冽刺骨:“谢袅,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吗?”
谢袅动了动唇,带着几分自嘲笑了笑,扯得背后伤口撕裂,脸色又白了几分:“那褚大人便试一试。”
褚泽衍眸色黯了几分。
苏婉仪却是先一步发作,满脸不忿:“你不过仗着公主的身份拆散我们,又死赖着泽衍不愿和离,当真是不要脸!”
谢袅身形晃了晃,血水淅淅沥沥滴在地上成了骇人的一滩。
她压着嗓子咳嗽几声,没什么力气地抬眼,对上苏婉仪幽怨的眼神:“苏姑娘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来褚府当个妾室。”
她鲜少用公主的身份压人,今日只是因为实在太疼,她只想快些解脱。
苏婉仪眼眸颤动,她千娇万宠地长大,何曾听过这样的话,一双杏眸里盈满了泪水,欲哭的模样更是惹人心疼。
谢袅却无心再看,喘着粗气略歇了歇,作势要离开。
“啪!”
褚泽衍没有收力的一掌直接将谢袅掀翻在地,谢袅脸上瞬间多了一个掌印,眼神空洞,瘫软在地上。
褚泽衍收回手,怜爱地揽上苏婉仪,看向谢袅时又眼无波澜:“你若是再说出这样胡闹的话,就不只是这一巴掌了!”
他的语气严厉,像是闪着寒光的刀锋一般,将谢袅的身体片片肢解开来。
疼痛像是一条毒蛇游过全身。
谢袅眼眸里一片黯色,痛苦,身体的每一寸都变得冷硬麻木。
两人相依偎着走远。
惜玉才哑着声音扶起了狼狈的谢袅:“公主,褚大人竟然这样对你,我们去告诉陛下,让他替你作主!”
父皇疼爱她,少不了对褚泽衍多加打压,褚家式微,褚泽衍身上的担子太重,他是将命熬了才到了太仆的位置。
若是因为她,他被贬斥……
谢袅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不愿意让他为难。
她咽下喉间的腥甜,闭了闭眼,气若游丝:“不必,回褚府吧。”
……
褚府门口。
谢袅马车停稳时,门前已经有了一驾马车,帷幕遮掩下能看见一身莲青色罗裙的苏婉仪。
褚泽衍从府内出来,已经换了一身和苏婉仪相配的青绿色长衫,腰间环佩和发顶的白玉冠相配。
不再是合乎礼法的驸马规制的装扮。
本朝习俗,男子未婚戴白玉冠。
谢袅敛下眼眸,不愿再看。
可苏婉仪娇媚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进了她耳中:“泽衍,你这身装扮,和我在花朝节见你时一模一样。”
褚泽衍亲昵的话语像是尖刺,悉数扎进谢袅心里:“那日的誓言,与你长相厮守的话,我从不曾忘记。”
花朝佳节,男女定情。
谢袅看向长身玉立的褚泽衍,嗓子里像卡着石子般,摩擦出一片血腥气。
死死攥紧拳,指甲都深陷进肉里,鲜血从掌心渗透,惜玉惊呼一声,她却恍若未闻。
只是低垂着头,一味催促着惜玉快些回房。
与褚泽衍两人衣袖摩擦而过,三年夫妻竟像是陌生人一般。
……
刚进了院子,才将身上的血衣脱下,换上干净的里衣。
房门就直接被幸灾乐祸的褚婼姝撞开,她眼角眉梢俱是得意:“活该!兄长已经向皇帝求了和离书,苏姐姐也回来了,怕是不过几日你就要被休弃了!”
谢袅衣服穿得单薄,褚婼姝并未将门掩实,凉风一阵阵吹在身上,她已经是头昏脑胀。
不及反应,只能敷衍应下:“我知道了。”
褚婼姝被她的态度激怒,正欲发作,却眼眸一转,心里有了新的主意。
她轻蔑地撇了一眼神情落寞,伤痕累累的谢袅,盛气凌人吩咐道:“你前些日子不是新得了一匹西凉马,我骑了去玩玩。”
西凉马是太子送来的,想着给她解闷,只是这马野性太大,尚未驯化。
褚婼姝不等她回应,就急急地往马厩的方向走。
谢袅后脑处一阵阵地钝痛,让她没什么力气,神智也有些不清。
紧赶了几步,却实在头晕,倚着门框缓了缓。
但还是记着褚婼姝体弱,随手指了一个丫鬟跟上:“婼姝身体不好,她不大认识什么品种的,你跟着,选那个最温顺的汗血马,让人牵着走几圈哄哄她。”
丫鬟连声应下。
惜玉端着药回来,将谢袅搀到床上,将她背上的伤口仔细用药敷好了,用纱布缠了一层层。
谢袅才觉得好受些,心里依旧记挂着要去跑马的褚婼姝,一把拽住惜玉又嘱咐了一遍:“你亲自去看着婼姝,叫人仔细护好了。”
惜玉一边将她沁凉的手捂热了,一边宽慰道:“奴婢方才绕路看了一眼,婼姝小姐是骑的最温和的那匹马,周围安排了四五个亲卫,也只是牵着马让她走了几圈,不会出事的。”
谢袅才稍稍安下心,再撑不住,昏沉睡去。
谢袅是被一桶冷水浇醒的,她才睁眼就对上脸色阴沉的褚泽衍,紧接着就听见门外惜春的痛呼声:“大人!这件事和公主没有关系!她身上还有伤,你不能这样对她!”
谢袅瞥了一眼褚泽衍,不顾湿透的衣服,甚至来不及穿鞋,从床上挣着起身。
才到门口就闻见一股刺鼻的血腥气。
惜春被打得不成人样,此时被扔在地上,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谢袅看向从房中缓缓走出的褚泽衍:“褚泽衍,惜玉是我的贴身丫鬟,她犯错我自然会责罚!不用你来管教!”
褚泽衍冷厉地盯着她,像是被她责问的眼神刺激到,眼神中透出令人悚然的狂怒。
“婼姝险些被这丫头害死,我打死她都算是轻的了!”
谢袅眼神困惑,声音有些发虚:“婼姝?她出什么事了?”
褚泽衍不作解释,多了两个小厮在谢袅身后,动作粗鲁地将她架住,拖拽着扔在了褚婼姝床前。
褚婼姝脸色苍白,蓬头垢面躺着,听到动静,骤然惊醒,哭喊着:“兄长!”
褚泽衍慌忙上前,将她小心护在怀里,不住安慰:“兄长在这呢,不怕,不怕!”
褚婼姝情绪缓和了些,才看见床边跪着的谢袅,语气又激动了几分:“兄长!谢袅要害我,她要杀我!你让她滚!你让她滚啊!”
褚泽衍一边安抚着她,一边责问着谢袅:“是你派人让婼姝骑尚未驯服的西凉马,害得她从马上摔下!你身边那个小丫鬟都认了,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谢袅只觉得寒意从脚底攀升,宛如将她拖拽进阿鼻地狱般的寒凉!
她分明看见褚婼姝眼底的精明算计,可褚泽衍只当是看不见。
万念俱灰之际,只听见褚泽衍的冷声宣判:“谢袅,既然和离不了,那我便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