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柔闻声,惊愕地回过头去:“璟煜……你何时来的?!”明昭雪循声看去,顾璟煜正阴沉着脸站在门边。他对虚弱的明昭雪视若无睹,只是径直走到苏婉柔面前,伸手将她搀扶着。“再过几日药就能做好了,怎么不好好休息,这么晚还来这里?”温柔至极的嗓音,顾璟煜现在的脸上写满心疼与爱意。但听到“药”这一字,明昭雪只觉寒意刺骨。苏婉柔瞥了她一眼,又对顾璟煜柔声道:“我听闻昭雪也在这里,多年不见,很想过来找她叙叙旧。”
木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望着苏婉柔那与五年前相差无二的面容,一股难以述说的惊恐吞噬了明昭雪。
她攥紧被褥,竭力动了动喉:“苏婉柔……你没有死?!”
五年前,苏婉柔坠入月落湖中,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而顾璟煜在苏府中发现的两封信,让他认定是明昭雪逼得她投湖自尽。
为此,明昭雪与整个明家,都背上莫须有的罪名流放五年,受尽折磨。
可现在苏婉柔却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看到明昭雪这副丑陋的模样,苏婉柔的笑充满讥讽。
她扶着墙边慢慢走近,阴冷地开口:“璟煜将我从湖中救起,幸而还寻得天下第一神医裴逍先生,我才得以活下来,只是这病,需自小娇养之女的心头血做药引才行。”
说到这里,苏婉柔笑得愈发阴森。
“我原本设计好投湖假死的戏码,找高人仿了你的字迹,却不曾想湖中水草死死绕住了我的脚踝,我还以为自己真的就要这么死了……”
她停在明昭雪床前,恨恨地看着床榻上虚弱的人:“只可惜璟煜竟然只是让你们流放,我本以为他会杀了你,没想到他还是心软了……”
字字句句,都如惊雷一般在明昭雪脑中炸开。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她颤声开口,全身爬满恐惧。
“为什么?”苏婉柔娇美的面目忽然变得狰狞,
“自从你进了乐府,从前所有捧着我的人都去围着你转,说你才是盛京城第一才女,就连璟煜也在我面前称赞你……”
她癫狂地笑了起来,又咬牙道:“你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就该死!”
窗外,紫色闪电划破夜空,随之雷鸣声轰然。
明昭雪脑中一阵嗡鸣,艰难地动了动发抖的唇:“你……”
才吐出一个字,门口忽然传来熟悉的低沉声:“婉柔?”
苏婉柔闻声,惊愕地回过头去:“璟煜……你何时来的?!”
明昭雪循声看去,顾璟煜正阴沉着脸站在门边。
他对虚弱的明昭雪视若无睹,只是径直走到苏婉柔面前,伸手将她搀扶着。
“再过几日药就能做好了,怎么不好好休息,这么晚还来这里?”
温柔至极的嗓音,顾璟煜现在的脸上写满心疼与爱意。
但听到“药”这一字,明昭雪只觉寒意刺骨。
苏婉柔瞥了她一眼,又对顾璟煜柔声道:“我听闻昭雪也在这里,多年不见,很想过来找她叙叙旧。”
闻言,顾璟煜眸光愈发幽深。
他轻轻抚上苏婉柔的脸,哄道:“但现在太晚了,我先扶你回去休息,明日再来。”
对苏婉柔,顾璟煜从来不用“本王”二字。
这就是对心上人独有的温柔吧?
病榻上的明昭雪泛起一丝苦笑,心中尽是苦涩。
苏婉柔并无拒绝的理由,只得点点头,任由顾璟煜扶着她回房。
离开时,还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明昭雪一眼。
明昭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
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片刻后屋门再次被人推开来。
她一睁眼,便见到面容冷淡的顾璟煜站在她床边。
望着眼前那个从小疼爱她的皇叔,心中不断翻涌着酸涩。
或许,皇叔是被苏婉柔蒙蔽才会如此对她呢?
明昭雪强忍喉中哽咽,朝着顾璟煜竭力挤出话来:“皇叔……你方才进屋前,听见苏婉柔说的话了吗?当年是她有意陷害……”
“啪——”
还没等她说完,一道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原本苍白如纸的脸瞬间泛红,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明昭雪,五年过去你还是无半分悔意是吗?!”
顾璟煜眼中怒火正盛,厉声斥责,“枉费婉柔这两年还为你求情,你却反过来诬陷她!”
明昭雪耳边一阵轰鸣,这一巴掌很疼,疼得心都在滴血。
好半天,她才缓缓别过头来,嘴边却扯起一抹自嘲的笑。
顾璟煜还是不信她,也是,毕竟他在乎的只有苏婉柔……
“皇叔,你真的要取我的心头血,给苏婉柔做药引么?”
明昭雪强压心中苦涩,望向他的眸中闪烁着细碎的泪光。
她早就知道答案,却依旧不甘心。
眼前神色冰冷的男人并无半分犹豫:“是。”
“即便……我会死?”
明昭雪喉头哽咽,费尽全力挤出来这句话。
像是一个等待最终宣告的将死之人。
顾璟煜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用你这条贱命就能治好婉柔,本王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