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脱一件,初念的内心便多纠结一分。羞赧同害怕涌上心头,初念干脆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没了视觉,还有感觉,时聿强势的气息如铜墙铁壁般将她压倒,她的双手也被压置耳旁。她浑身一颤,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慌乱:“难道...难道要救我就只有这一条路吗。”时聿低头深吸了一口她颈窝散发出的少女体香,挺拔的鼻尖戳得初念脖颈泛起痒意。“在室女,倚靠父兄,而你一样都没有,若不是我想到向陛下求娶你这条路,恐怕你现在早就被送去浆洗局受人折辱了。”
“不是让你在医馆等我吗,怎么跑到此处?”
初念闻声,明白他是在替她解围,配合道:“我,我对此处不大熟悉,一时走岔了路。”
司空滕笑意不达眼底,丝毫不在意眼前上演的解围戏码,依旧朝初念道:“月儿还在府中等你呢。”
初念面上不动声色,指甲嵌入掌心。
若是几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上去司空滕的马车,而今,她却怎么也挪不动腿。
僵持下,她往时聿身后退了一步,意图已经很分明了。
见她动作,时聿才徐徐开了口,“不劳烦三殿下费心了,我会将她带回去,况且这也是陛下的旨意,我总不好抗旨不是?”
司空滕面色僵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既然时聿连陛下都搬出来了,那他无话可说。
“既是如此,那还请时大人看在我的薄面上,莫要怠慢了她。”
这话里隐约的暗指让时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司空滕到底什么意思,他何时怠慢过她了?
并且,司空滕似乎有一种说时聿是外人的感觉。
马车逐渐行远,只剩下初念与时聿二人相望。
“不是都走了吗,你还回来做什么?”初念话音似在赌气。
“自然是不忍心看你流落街头。”时聿低头看着初念。
她的鼻尖上还有方才摔跤沾上的泥土,虽看着有些狼狈,却是盈盈素靥。
他伸手欲抹去泥土,初念却因他的动作往后瑟缩了一下,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为何躲。”他语气严肃又认真。
“大人还是与我保持距离的好。”初念犯了倔强。
时聿忽地笑了声:“若我偏不呢?”
“跟我走吧。”
他朝她伸出掌心。
那掌很大,能稳稳的托住她的腰身,还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持剑救驾,只为换她一个恩典。
初念盯着那只手微微出神。
“怎么,若是后悔将那人赶走,大可现在去追。”
时聿见她迟迟不动,以为她还在想司空滕。
“不后悔。”
她将自己的手放上了他的掌心,立即就被他完全包裹。
......
“哟,初姑娘终于回来了!”
吉祥与小予一早便等在了府门外,一见到马车便跑去迎接。
这些时日让初念觉得仿佛过了几年一般久远,可当她再次见到时府的一景一物,又觉得恍如昨日。
沐浴洗尘后,初念披着发穿着就寝的衣裳,朝寝卧走去。
“为何挂上了红绸?”
初念走进,里面陈设丝毫未变,只是物件上都挂上了红绸,连被子都换成了带着喜字的大红被。
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还不知道吗,陛下亲自将您赐婚给了时大人呢,连婚书都是由宫里人送来的,还有好些稀罕物件可漂亮了!”
小予眼睛亮晶晶的,一脸兴奋的朝她解释。
“姑娘脱了罪臣之女的身份,日后终于能正大光明的和时大人生活了,只可惜时间匆忙,布置得......”
“等等——”初tຊ念打断小予的絮叨,“你的意思是,我要成婚了?”
小予杏眼睁得圆圆的,满脸都洋溢的喜悦,“对啊,今夜就是姑娘和时大人的新婚之夜呢。”
新婚?
之夜?
初念一时间被这满屋的桂圆红枣和小予口中的字眼冲的找不着北。
怪不得他方才提到什么陛下的旨意,原来指的就是这些。
她转身出了房门,就想找时聿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便见时聿已经朝着她来了。
来得正好。
“时聿,这到底是......”
不等她问完,视线陡然升高,她直接被时聿抗在了肩上,径直又带回屋里。
小予捂着嘴偷笑,连忙将门掩上。
“你要做什么?”
初念鬓发微湿,隐隐可见玲珑身段,娇俏的脸,单薄的肩膀,在大红锦被下称得愈发明艳。
时聿唇微勾,剪短烛芯,又灭了几盏烛火,房间内瞬间暗了一半。
随后,他欺身膝盖上塌,目光晦涩的在她身上梭巡一圈,语气难得的温和。
“新婚之夜,自然是做该做的事。”
初念心弦瞬间绷紧。
难道摆脱钦犯身份的代价就是嫁给时聿吗,况且,这是陛下的旨意......
若她不从,那会不会形同抗旨?
时聿一件件解开衣袍,露出藏在内里的宽肩窄腰,玉白腰带被他扯落,随意丢在塌上一角。
他每脱一件,初念的内心便多纠结一分。
羞赧同害怕涌上心头,初念干脆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没了视觉,还有感觉,时聿强势的气息如铜墙铁壁般将她压倒,她的双手也被压置耳旁。
她浑身一颤,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慌乱:“难道...难道要救我就只有这一条路吗。”
时聿低头深吸了一口她颈窝散发出的少女体香,挺拔的鼻尖戳得初念脖颈泛起痒意。
“在室女,倚靠父兄,而你一样都没有,若不是我想到向陛下求娶你这条路,恐怕你现在早就被送去浆洗局受人折辱了。”
是了。
这个时代,女子出嫁从夫,未嫁从父,出路本就无他,特别是像她这种一无所有的女子,除了嫁人便只能上山做姑子去。
做姑子大概是行不通了,她是断放不下世俗的牵挂的,但是嫁人......又有谁愿意娶她一介罪臣之女呢。
时聿向皇帝求娶她,无异于送了她一条生路,以他如今的权势地位,大可以娶对他仕途有帮助的世家女子,扩张巩固人脉,可他却娶了她。
这对他日后没有半分好处,甚至有可能是拖累。
初念心酸了几分,自知惭愧:“我会连累你的。”
“男儿闯荡,靠的是自身谋略智慧,又怎会轻易因一个女子而受连累。”
时聿似乎看不惯她如今这副卑微又敏感的模样,若是可以,他倒宁愿整日看她那副高傲又矜贵的姿态。
若是日后他的仕途真有了坎坷,那也是他自身能力不足,那些动不动就说受人牵累的男人,大抵是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罢了。
“若是觉得愧疚,那你便乖一点。”
时聿低沉呢喃的嗓音窜入她耳朵里,引起初念背后一阵鸡皮疙瘩的酥麻。
“回报我。”
初念循声望进他深沉的眸光中,有震慑,也有侵略,朦胧的烛火为他锋利的轮廓添了几分柔和,看起来迷离又沉沦。
与他白日里对她的那副冷峻模样大相庭径。
初念已没了对他的恐惧,脑子里除了羞赧还是羞赧。
她樱粉的唇瓣微张,想说些什么,下一瞬便被时聿堵上。